秋雨又“吧嗒吧嗒”下了起来,秋风摇旗助威,刮得窗外的树枝跳起“霹雳舞”来。唧唧虫鸣也是甘拜下风,收起曼妙的歌喉,不约而同火速撤出欢快的舞台,来不及优雅谢幕。
在这样的日子,我卷缩在家中,没有风雨的肆虐,也没有或悲或喜的感秋小情怀,倒是念起小河边。
小河边,没有秋阳的照耀,只有风声雨声。河岸少了人语的喧哗、小鸟的唧唧私语,变得格外冷清起来。
秋天的使者好似收到讯息,匆匆赶来。沿河的枝桠上,树叶忙着赶写自己的问候诗行。
银杏叶摇起小扇子,吹出满树的金黄,借着风,时不时给大地发几片温馨的问候。
水杉叶,听见秋风来访,纷纷吹起欢迎的号角,洋洋洒洒,下起一阵阵针形“雨”,秋风犹如款款而来的新娘,头顶上立刻飘起欢快的棕色的礼花。
枫叶红着“脸”,只想和秋的使者约会私谈。
秋风却任性不解风情,随处乱奔,到处捣乱。桂花受到惊吓,瞬间收起了自己傲人的金色马甲,那丝丝缕缕的香气一路留下匆匆的痕迹。
河边的柳枝想挽住秋风,再跳一曲曼妙的旋律。柳枝努力扭动渐渐僵直的腰,尴尬的姿态惹得风儿拂袖而去。风儿撒腿奔逃,一溜烟,没了踪迹。柳枝无人喝彩,少了兴致,安静下来,呆呆地对着河水揽镜自照,念念不忘婀娜多姿辉煌的往昔。
秋雨停歇,秋风也倦了。雨过天晴。一个放学回家的小女孩蹲在那两排高大的银杏树下,左看右看,打量着铺在树下的金色的叶片,挑挑拣拣,拾起一枚又放下,又拾起一枚。女孩一高兴,干脆拾起一小把银杏叶拿在手中。
银杏叶被悄悄压在书页里,东一片、西一片。日子一天天飞逝而过。女孩长大了,忽有一天整理起旧物,与曾经的金色的叶子重逢。呼啦啦,美好的时光清晰地来到眼前。女孩哑然失笑,那时的自己怎么那么爱寻寻觅觅,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好奇,五花八门的想法黑天白夜在脑子里乱窜。一片叶、一朵花也能引得自己吆喝,一惊一诧。书中的叶子神色如昨,可那随时都能掀起波澜的心已杳无踪迹,无处寻觅。
秋风秋雨已是见多不怪,掏不出我伤秋悲悯的小情怀。窝在家中胡乱翻看旧书,看见书中一枚红叶,心下大惊。呵呵,那个捡拾树叶的小女孩不就像自己。书中的红叶只是失去了它的汁液,灿然一如往昔,只是往昔岁月已蹉跎。
风停雨驻,窗外爽朗。我对着干涩的红叶不觉烦闷起来。合上书,走向银杏小道。多么想自己还有过去那热热烈烈的情怀,还愿拾起一枚叶。火红的、金黄的都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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