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视忠孝为立身之本,大凡万事所为,无不立之于其也。亦或二者舍其一而遵其二矣。盖为忠者,古有帝王朝廷,上下谨别。故有万民忠于一官而万官忠于一君之俗也。身为上人者,其下共尊之,其言令亦无所逆抗,悉顺其而为,此所谓忠也。然古之帝王大宦,非圣贤者十有八九,兹类世家,皆为国之禄蠹,民之大害也。其人仅以一己或一族之利,忍不顾天下万民之生死,肆意而妄为,亦为常举也。是以其下虽有恚怒,亦不敢心生逆意相与叛上,唯战战兢兢,遵其言令。故吾以为,兹举皆可视之为愚忠也。愚忠固为忠者,实非吾尔今之效也。
盖为孝者,小则以父母为孝,大则以亲长为孝。古有《二十四孝》,千百余之久,悉视之为立孝之师也。然吾以为,古人谓之孝者,大有舍其千万而区区取其寸许之弊也。何以言?吾且举其一细述之。《二十四孝》载有《埋儿奉母》一文,其文如下:“汉郭巨,家贫。有子三岁,母减食与之。巨谓妻曰:‘贫乏不能供母,子又分母食,盍埋此子?儿可再有,母不可复得。’妻不敢违。巨遂掘坑三尺余,忽见黄金一釜,上云:‘天赐孝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巨喜得此金,奉母养儿,其乐融融。”郭巨幸得黄金一釜,终免其埋儿一行。向若天不赐予,其儿亦命失于愚父也。吾今视之,郭巨之举何其昧矣。为母者务当细赡,然子为其亲生,亦有抚壮之职。少食之际,其人尚不思何以求索,唯以弑子夺食而奉老母,是为愚孝也。
故吾以为,于今之世,其上所言及忠孝皆不合时宜。盖为当世之际,其忠孝须合乎情义,于众于寡皆有益得,方不致愚也。所谓忠者,亦有大小之别。大者即为忠族忠国,亭林先生尝教之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吾尔生于兹而长于兹,是为血浓于水,故应心存恩报,忠族忠国之大举,吾尔义不容辞。至于小者,乃忠言忠义,吾尔若诺于他人,务当言行如一,切不可失信也。大千武侠,豪杰英雄者皆视义胜于生死,其人毋宁舍己一命而求存其友之举,为吾尔共仰止。背友叛恩者,其人亦不屑也;所谓孝者,即为善待父母也。然吾所谓之善待,非啻限于食用之报,父母之喜乐亦为吾尔之责,尤不可轻视。古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亦为孝子所应务守。然于今之世,父母之言尚不为吾尔所受,是为老少思虑有别矣。于兹类者,吾尔一则可细言说之,二则可塞口不言老少有别之事也。
以上悉为吾之拙感,有不以为是者当一笑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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