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十一）

几年前，有一个朋友从里面出来，大家喝了一场酒，酩酊大醉。醉后给他找了一个大妞，这哥们几乎一夜无眠，不过出来之后他很纳闷，问我在里面的这几年社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对他的问题提出了质疑。他说：“外面的饮食变好了，怎么姑娘们个个瘦的皮包骨头，跟营养不良似的。”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怀念他们那个年代身体健康身材丰满的女人，这才有味道。这个问题我思索了好久，到现在我总算有了答案。

越是盛世年华，随着人们在物质上的卓越，在精神上也就越为匮乏。这从大家的审美就能看出来，大家喜欢的男性也是风吹拂柳越是喜欢，女性呢就像是那个朋友说的，一定要病怏怏的。这很奇怪，但没有办法。

我在很多的电影电视作品里面看到过很多关于背叛的描写，大哥坐了一件对不起兄弟的事情，结果兄弟就调转了枪口背叛了大哥。背叛这种东西就跟审美一样，单纯一个条件是产生不了的。必须在精神和物质两方面都完全建立的情况下，被判这件事情才能够产生。而且这两方面因素的建立需要长期的培养。

冷慕雪的背叛就经历了老许和众多好姐妹长时间的培养，一直到了欣欣七岁的时候才时机成熟。冷慕雪的出轨对象是个壮硕的东北卡车司机，这件事情要从老许的生意开始说起。

自从老许和冷慕雪长时间的争吵开始，老许做买卖的兴趣大减，所有的生意就不管不顾，天天带着欣欣到处吃吃喝喝逛街玩耍，因此家庭收入大减。冷慕雪虽说年纪不大，骨子里面还是很勤俭持家的。一家人吵架归吵架，但是看到老许丢掉了一个又一个的买卖，还是心疼的不得了。不过究竟个人能力有限，只把一家书店的买卖接了过来，日夜操劳。要知道冷慕雪之前只做了短短的两年护理工作，除了和楼下的马大姐刘阿姨李大妈唠嗑聊天，其他的也就没有别的什么社会经验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小小年纪就选择嫁给了大她三十多岁的老许。

这家书店在东四环外大黄庄，传媒大学边上，地理位置很好。之前老许雇了两个人打理书店，因为很长时间没去，这俩人就生了许多歪主意，店里买年亏空不少。小半年的工夫，书店的流水只走了三百来块钱。冷慕雪看到这幅场面顿时大怒，但是人家小姑奶奶磕着瓜子斜着眼振振有辞：“最近天气不好，没人来。”冷慕雪气的半天没缓过劲来，当天就把两个小姑娘开了。据说这俩姑娘当时回农村老家就盖上了青砖大瓦房。

冷慕雪刚开始打理书店走了不少弯路，地面上形形色色的人，税务工商地痞流氓小偷无赖，可是没让冷慕雪少吃亏。而且许多的书籍音像冷慕雪不知道价格，更不要说进货渠道，那一段时间难为的冷慕雪常常一个人蹲在书店里面哭，老许一趟都没来过。后来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老许带着欣欣踏进书店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那些男人给你帮了不少忙吧。”一句话就把冷慕雪气的差点闭过气去。就从那时候起，冷慕雪住在了店里，该洗澡该换衣服的时候才回家一趟。姑娘倒是还好，老许三天两头带过来让她看。但是冷慕雪总觉得老许带姑娘来最大的用意就是监视她。

冷慕雪没有让老许失望，两年之后，冷慕雪终于心安理得躺在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这个男人叫程东，经常给冷慕雪带货，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识起来。冷慕雪打理书店很忙，除了隔壁饭馆河南老乡，根本没有别的朋友。老许没事呲她两句的时候，想找个人倾诉都找不到。而隔壁的河南老乡被他媳妇管的死死地，想多喘两口气都不行。平常来的顾客也都是一些学校里的毛孩蛋子，根本没有共同语言。程东比冷慕雪小六岁，火气正旺，人热情的很。每次带完货也都会借机调戏冷慕雪几句，一来二去，冷慕雪那颗冰冷的心就被撩拨起来了。冷慕雪有事没事就拉住程东倒倒苦水，无非我一个女人打理这么个店辛苦不说也没个人能理解，我们家那个老头子三天两头的也没个好话。

冷慕雪最里面的老头子也不是平常夫妻最里面的那个爱称，是真真正正的老头子，都六十了你说是不是老头子？

程东很同情冷慕雪，你这么个漂亮的知心姐姐，怎么就嫁给了那么一个老头子呢？

唉，还不是因为年少无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就躺在了床上。书店的床是冷慕雪平时一个人住的，太小。清冷的月亮仙子透过窗子看进来，发现一对寂寞了好久的男女就在书店地上赤身裸体的撕打起来。画面太美，月亮仙子看的目不转睛。

男女之间有没有纯洁的友谊？有，幼儿时期，过了幼儿时期就没了，更不用说上了床了。

老许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但是老许一点儿都不知情，依旧三番五次的过来讥讽几句。不过让老许奇怪的是，之前的冷慕雪被老许讥讽过后，总是面带愠色，也不搭理老许，偶尔看上老许一眼也总是咬牙切齿。现在的冷慕雪依旧不搭理老许，只是那股愤怒的气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老许心一沉，这下子完蛋了。

不过话说回来，警察办案还要证据呢，更不用说老许只是心灵感应，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像是春夏秋冬，该来的总是要来。

冷慕雪和卡城司机程东，你侬我侬好几年，这对冷慕雪来讲无所谓，或者说保持这种状态是最好的。但是对于程东不一样，一年年长大，家里催了好几年婚事了。程东和冷慕雪提了好几回，冷慕雪都给掩饰过去了。

并不是说冷慕雪不想新组建家庭，只是程东并不是冷慕雪心中那个理想的目标。第一，程东文化程度不高，钢笔字也米有老许写的好看；第二，程东收入很低，更不要说什么车房了；第三，程东年纪小，脾气大，很多地方也不知道疼人；第四，程东不帅，都没有六十岁的老许帅；第五，程东胸无大志，对未来没有规划。最后这一点是冷慕雪最瞧不起的，一个男人可以贫穷，但绝对不能忍受贫穷。这在冷慕雪眼里，是男性人类的底线。

在程东倚在的催促下，冷慕雪和程东摊了牌。程东听了冷慕雪的一番言论，彻底绝望了，他一直都小瞧了这个女人。他就是一个农村来的大老粗，来到这个城市混生活，这个女人对他来讲，是意外的惊喜，也是无法直面自己的一个理由。这个女人的过去，还是让他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芥蒂的，有了芥蒂的感情，如何让他对家里人言说呢。程东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之中，但是最后这个朴实的汉子说服了自己，冷慕雪之所以嫁给老许，确实是那时候年纪太小不太懂事，现在她遇到了自己，自己应该疼她爱她给他一个温暖美好的未来。所以鼓足了勇气，程东才跟家人袒露实情。最后也着实费了一番工夫给母亲做了一番工作。得到母亲的首肯之后，程东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冷慕雪，可是最终获得的确实这样的结果。一番咆哮之后，程东消失在冷慕雪这个女人的生活中。冷慕雪心下不舍，可她知道这就是人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不一样的，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冷慕雪以为程东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的时候，一件事情将她从新拉进了冰冷的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