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承认常规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
——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终于有时间读书以后,读完的第一本书是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这本曾经影响了和依然影响着无数人的人生观的一本书。
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原型是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男,40岁,金融经纪人,收入可观,性格虽然看起来有些无聊木讷,但是稳重谦恭,妻子美丽贤惠识大体,女儿可爱,儿子开朗,这种稳定幸福的家庭生活,再看下去,儿娶女嫁,父母引退,儿女敬爱,安享富足、体面的晚年。
在你我身边,也一定不缺乏这样的家庭,以及这样的思特里克兰德。
但是,忽然有一天,思特里克兰德给一起去农村度假但要晚回来两天的妻子留下了一张纸条:
”Dear阿美:
你会发现家中一切安好,你嘱咐安妮(保姆)的事,我都已转告她,你跟孩子到家后,晚饭会给你们准备好,我将不能迎接你们了,我已决定同你分开,明晨我就去巴黎,这封信我等到巴黎后再寄出。
Your 思特里克兰德”
随着这一张纸条,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妻子传统地以为他肯定是跟情人私奔了,痛定思痛后,请求朋友去把他叫回来,表示为了家庭和孩子,会原谅他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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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了巴黎的思特里克兰德,孤身一人,住在简陋的旅馆,身无分文。
“我要画画!”
“可是你已经四十了!”
“正因为这个我才必须要画画,现在再不开始就太晚了!”
“我必须画画儿!”
“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掉进水里,游泳游得好不好无关紧要,反正我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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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就是他内心埋着的这颗欲望的种子,从十四岁到四十岁,慢慢膨胀,已然让他无法对抗那规律的井然有序的中产生活。画画的欲望已经强大到掌控了他的生命。
就从他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对这个家庭没有了任何内疚和传统责任感。
不只是对家庭,甚至是对整个社会,他已不存有任何对文明的尊重,对人性的忌惮,对善恶的认知,从此,耽于饮食声色,任何环境都影响不了他,一心只想一件事,只做一件事:
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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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画的时候别人不能在场,他的画也从不让人看,也不值钱,他也不去跟大师学习,哪怕是一些技巧类的东西,全靠自己的天性去引导,走很多很多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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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病饿交加,几乎要死在小租屋的床上,一个朋友艰难说服妻子,把又臭又硬的他抬到自己家里,对他照顾到无微不至,他病愈后,占有了朋友的妻子,逼的朋友把房子留给他们自己离开,满足短暂的身体欲望后,将她抛弃,导致恩人的妻子自杀,他也没有任何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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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画依然不值钱,再后来,他颠沛流离在生存底线上,一直到了塔希提岛——一个高耸海面的绿茸茸的岛屿,一个伊甸园,原始,静谧,美到与世隔绝。思特里克兰德在这里与一个当地女人共同过着原始生活且不停地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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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生命的最后,得了麻风病,眼睛瞎掉,身体残缺变形到不堪入目,但是他仍然在坚持画画,直到将生命中最后一幅天才之作画满他们居住的房间四壁,他才死去,死去之前,嘱咐妻子将房子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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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去看望他的医生这样描述这副天才之作:
或许一个人看到开天辟地之初就是怀着这种欣喜而又畏服的感觉的。这幅画具有压人的气势,它既是肉欲的,又充满无限热情。与此同时他又含着某种令人恐惧的成分,叫人看着心惊肉跳。绘制这副巨作的人已经深入到大自然的隐秘中,探索到某种既美丽,,又可怕的秘密。这个人知道了一般人不该知道的事物。他画出来的是某种原始的、令人震骇的东西,是不属于人世尘寰的,既美的惊人,有污秽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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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后,他以前所有的画作才成为了无价之宝,人们似乎才感受到了他的画作中所传递的那种激情。
思特里克兰德的一生令人敬畏吗?
好像也谈不上,因为他所有的行为都被内心那颗欲望的种子所左右了,他不分是非善恶,不通人情,一切为画画让路。
可能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颗这样的种子,有的强烈,有的温和,有的在茁壮成长,有的已腐烂在日常生活里,永不复活,或者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回顾这一生的时候,会想起儿时的那一粒曾经也发芽过的种子,微微一笑,算个交代。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厨房、昼夜与爱”
我们带着赤子之心和原始冲动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上,天性自然。在成人的过程中却被日夜劳作、口腹之欲和爱恨情仇所改造。 最终顺着长辈们的模子,活成了长辈们的样子,终老一生。
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里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或是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漫步的海滩的。
何况,这个时代这么好,不必非要付出思特里克兰德如此高昂的机会成本。
因为,互联网让世界变成了平的。因为,再小的个体,也有自己的品牌。
作家刘瑜评价思特里克兰德:满地的六便士(代表现实),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代表梦想)。
愿大家,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沐浴着月光,数着六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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