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自习后,天台。”
课间,玉文走过来冲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口袋,甩下了这句话。扭过头的脸上还写着一定带够钱这几个字,外加舌根滋地一声打了一个响泡。
这一幕让坐在课桌后的刘畅又打了个哆嗦,很显然他的纸条在老师那里没起到什么作用。他用手攒起了课桌上的作业本,攥成了一个拳头,纸片皱巴起来的声音像是对他的嘲笑。他又使了使劲,脚趾头在运动鞋里打着弯,把鞋底都要勾穿了。
最后一次了。
他的钱是有用的,是用来看病的,不是玉文拿来给李晴的。
最后一次了。
刘畅双腿一紧,哪怕他会丢人的把脸彻底掉在地上,哪怕他的身体和心理一样,都存在问题,尿不出来,不会变大,疼,被别人嘲笑,鄙视,疏离。他也要靠自己走出来,他真的没法再忍了。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他握紧了自己裤兜里刚攒好的一百元钱。
下课铃响了,他慢慢收拾好书包,走向了实验楼。
天台上没风,没一会教学楼里教室的灯抢着步子灭了起来,刘畅站在天文台的旁边等着玉文。
南面的光越来越暗,北面的操场一片漆黑,刘畅倚着天文台的墙往外看,月亮低矮着身子躲在乌云的后面,都不愿意出来,也不愿意与他分享秘密。
刘畅又把眼神移向了死寂的操场,黑洞洞的草地里好像有两个影子,从楼顶望过去看不清,像人像草,又像兔子像蛤蟆。
他靠前走了几步,扒着楼顶的水泥护栏,探出头去好奇地看着那究竟是个什么。
“怎么,想跳?”
玉文上来了,扭着身子走过来,站在了刘畅的旁边,丝毫没管刘畅看的什么,又转回身子背对着黑漆漆的学校。
低下头,点了根烟。
吐出来的烟雾还没有扑到刘畅的脸上,他的双腿就开始打着战,彷佛玉文的声音和强壮的气场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并抽打着他的下半身。
他想尿尿。
“跳之前把这周的先借我。”玉文转过头冲着他,两个胳膊弯着搭在墙沿上,像一根避雷针,毫不客气地扎在了刘畅的头上。
刘畅把手掏进裤兜,摸着一百块钱,什么也没说,还不是时候。他也不想给,用手指头在裤兜里揉搓着薄薄的纸张,沉默着。
“听见没?尿不出。”
玉文推了他一下,刘畅沿着墙边退了几步,他又听到了这个绰号,心里很烦躁。
忍不了了。
刘畅要直面自己了,他要挺起胸膛,他要跟玉文说自己以后不会再给他钱了,这是最后一次,一切好自为之。
“给你!”
这句话比以往所有时候说的声音都大,他掏出了一百块钱直接摁在了玉文的身上,玉文的肚子好像反弹了一下,又立马把那张钱牢牢地吸住了,拿在了手心里,乐开了花。
拿到钱的玉文丝毫没有别的废话和动作,塞进裤兜就要下楼。
“玉文,我还有事。”
刘畅看着他的背影喊了起来,也丝毫没有引起玉文的注意。
“什么屁事,下次再说。”
玉文摆了摆手,下了楼。下楼的脚步声特别响,传到天台上,变成了一张网,把刘畅笼了起来,急得他浑身疼,尤其是下面。他追了出去,玉文已经不见了。
我一定不给了,我一定不给了。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怯懦而伤心,反而好像自己已经战胜了他,也战胜了自己,面对无所谓得秘密不可告人的隐疾,撕开了又算些什么。
但是事实又把他拉了回来。
他在黑漆漆的校园里又涌来了一股尿意,实在憋不住了,他往操场走去,那里是他最安全又最舒适的释放地,所有的草都像是他自己亲自种的,踩上去软绵绵的,还在好不挑剔地向他敞开了怀抱。
他走到了操场的那个凹坑,李晴浑身赤裸地躺在那里。
刘畅瘦长的身子和草一样,傻愣在那里把尿都憋了回去,他回头望了望,又左右望了望,疑惑和恐惧,还有李晴都在那里。
他走了过去,低下身子,看清了她的脸,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他什么也没想,上去摇起了她,两个胳膊像两个棉花块,软的没了样子,怎么推都不醒。好像睡的很死,还睡的像一个白痴,在这个晚自习的晚上。
刘畅干脆蹲了下来,把她扶起身,又拉过了旁边的衣服,李晴听话的身体在他的手里随意的摆布。
是的,随意的摆布。
刘畅的手碰到了李晴嫩水的肌肤,就根本舍不得放下,他把校服拿在手上,准备套在她的身上,可是那只手又不争气地跑到了李晴的胸部,轻轻地触碰着,粉色的葡萄在黑夜下也变得黑洞洞地,圆圆地把刘畅彻底吸了进去。
他的下半身开始变得很胀,他变得更兴奋了,把她的校服又丢在了一旁,校服口袋里掉出了一百块钱,红色的发慌。刘畅皱了一下眉毛,他觉得这张红纸和他刚才给出去的一模一样,虽然只是他觉得,但那也够了。
他变得愤怒了。
我的钱,那是我应该干的事。
他把李晴放回了草地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两只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着,完全顺滑的肌肤让他的手指像是在触摸一面镜子,还能反射出他那丑陋的内心。他把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下子全部替代了,彷佛这样疯狂行为一旦完成,那些暗藏的疾病即使怒吼起来也屁也不是了。
刘畅胀得越来越了大,越来越像个男人,但是伴随着尿意,他又越来越疼,慢慢变得手足无措。
该死,我想尿尿。
他站起身来,把李晴的身体闲置在了原地,身体巨大的疼痛感还是无法放过自己,也让他变得真实起来。
李晴,没穿衣服,裸露在草地上。
刘畅感觉害怕起来,紧张感放大了他的疼痛,从下半身开始像一个进气的气球胀到脖子和脚踝,随时都要爆炸,泄出那一堆拥挤的污秽物。
他慌了。
随手拿起校服丢在了李晴身上,遮住了她的身体,彷佛遮住了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和肮脏的思绪,头也没回地跑掉了。
安保大爷正从保安亭里走出来,拿着手电照了照这道纸片般的身体疯狂如闪电一样窜出了校园。
没看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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