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内心的礼物

作者: 朝歌大叔 | 来源:发表于2016-08-01 08:06 被阅读45次

早在几周前,周树就开始疯狂地期待。

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在下周他生日时,江小鱼会给他一份大大的惊喜。

可一旦这种期待开始发芽,他就立即将它扼杀在要摇篮里。

其实,按阳历计算,生日早就过去了。

周树还不时点开邮箱贺卡,生日歌响起,总是幻想能看到江小鱼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一句客套的祝福语。

这是恋爱的第七年了,江小鱼最清楚周树每年只过阴历生日。可只有一周时间了,每一次接送江小鱼上下班,周树都没有放弃任何一个细节,但江小鱼还是只字不提,似乎是真记不住了,似乎又在隐瞒着什么。

看多了身边的朋友,轰轰烈烈的爱情,输给了生活的平平淡淡。

夜里,周树一个人还没等一支烟抽完,掐灭,又点燃了另一根,脑海里的都是与江小鱼的过往。

他和江小鱼刚进入大学,就像两条渴望已久的鲸鱼。在大海里相识不久,就被爱的丘比特之箭射中,没有《大鱼海棠》里鲲和椿的轰烈,却也不乏惺惺相惜。大学毕业三年了,他们还是出双入对,如胶似漆。

周树是理工系的文艺青年,总是想给江小鱼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一年到头,西方情人节、七夕、生日、恋爱纪念日、圣诞节,周树从来不送他认为粗俗的鲜花、巧克力和抱熊,但总能变着法子,只为给江小鱼送一份最好的礼物。

恋爱的第一个平安夜,人家都是给女朋友送一个苹果,周树在包装纸上,手绘了江小鱼最喜欢海岛和沙滩。江小鱼小心翼翼地拆看包装,原来是三个苹果:青苹果、红苹果、蛇果,上面有一句话:愿所有的平安都属于你。

江小鱼的生日是在冬天,那一年,周树第一次给江小鱼过生日,足足用了一个月时间,写了七首长长的情诗。周树含情脉脉地说:从周一到周日,每天读一首,以后我每一天都在你的身边。

第二年的生日,周树还是送了一份不一样的生日礼物:江小鱼出生当天的《人民日报》,上面报道是当天发生的大事。还有一份《生日报》,那是周树花了一个礼拜时间,亲手做的一份纪念报。

知道爱美的江小鱼喜欢鲜花,却又忍心看到鲜花一天天凋谢。在七夕的时候,周树亲手编织了Hello Kity花束,粉红的猫咪,坐在每一个布艺花骨朵中,笑得和江小鱼一样甜蜜。

后来,在每一个特殊的日子,江小鱼总能收到一份又一份特殊的礼物,小到DIY的情侣装、情侣杯,还有巧克力鲜花束,甚至是尺寸准到无可挑剔的内衣,大到火把玫瑰魔术、专场电影会、首都北京之旅,周树总是想给江小鱼带来惊喜。

江小鱼很感动周树为她的付出。和周树恋爱第一年的生日,一帮朋友在外面给他庆生时,微醺的周树,在漆黑中接到广播电台点歌台的电话,当飞儿乐队《我们的爱》响起,周树顿时热泪盈眶。

恋爱后的第二个生日,江小鱼在一两个月前,就开始追问周树,生日想怎么过呢,最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周树总是笑而不语。

直到生日来临,周树第一次抱紧全身发烫的江小鱼,薄纱缠绕,江小鱼娇嗔:我把我当做礼物送给你。

也就坚持了两年,从第三年开始,大大咧咧的江小鱼,经常和周树磕磕碰碰,吵吵闹闹,记忆就开始开小差,忙碌起来,经常记不住周树的生日。

有一年的生日当天,周树有意识地提醒她,今天是他的生日。听到这话时,江小鱼正好和他一起在逛超市,江小鱼随即买了两个鸡腿,笑嘻嘻地递给他,以示庆祝。

周树心里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第二年,还是到了同一天,他同样只字不提。只是到了晚上,路过一家蛋糕店时,江小鱼意识到了什么,拉住他,执意买了一份15元的小蛋糕。

在爱情的马拉松里,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结婚了,周树和江小鱼已经第七年了,总感觉他和江小鱼还缺少些什么。

但,他还是在期待,下周的生日,江小鱼真的会一带而过么。

直到有一天,他读到了《查里十字街84号》。穷苦潦倒的作家海莲•德芙二十年如一日,给远在英国旧书店的主管德尔先生写信。

在英国经济困难时期,除了聊到书,海莲•德芙给德尔先生慷慨地邮寄火腿和长筒袜,对他来说,那是一份最好的礼物。

二十年过去,等海莲•德芙攒够路费,准备去伦敦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她等到了他的死讯。

周树顿时羞赧。在这份七年的爱情旅途,看似引以为傲的长情,如此肤浅。如此急切地期待回响,如此苍白。

周树已经想好了,等冬天到了,在他陪江小鱼度过第七个生日时,他要亲手为她做一顿饭,做一本画册,爱的美味,滋润每一个倦怠而又容易开小差的日子。

以后,再出无数本的续集。

至于周树哪一天生日,江小鱼是否记得,已经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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