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母亲

又是一年母亲节，网络中关于母亲的文章又一次铺天盖地。

是啊，关于母亲，总是有太多太多的话题可以写，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可以讲，又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趁着这个节日把对母亲浓浓的爱表达。

我也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再次写写母亲。

说再次，是因为一年前，我就曾写过一篇关于母亲的小文：《说说我那聪明能干又暴戾的妈》，虽然小心保护，还是被母亲看到。

记得她当时看我时那复杂的表情，欣喜中透着不满，“你，还会写文章？写得不错，可那个暴戾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我尴尬极了，只得喃喃道：写着玩的，写着玩的。可心里面却是酸酸的，母亲大人，你何曾关心过我的学习。身为教师的你，关心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不仅如此，甚至，你还曾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泯杀过我的学习热情。

记得四五年级的时候，不知怎么我迷恋上了看书。在那个精神和物质同样匮乏的年代，书不像现在这样随处可见。那次，好不容易从同学那里借来一本《雷锋的故事》，我聚精会神的读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母亲喊我的声音。她愤怒的走过来，不顾我的哀求，三下五除二撕碎了我的书扔进了厕所。而后又冲我大喊：你不用学习，将来就让你下乡。那一幕，留在我的脑海里好多年，以至于后来每次看书，我都是先把要干的活干完，然后小心翼翼的拿着书躲在一边。甚至，有次为了能安静的把一本书看完，我假装拔兔子草挎着篮子出门，躲在夏日闷热的庄稼地里一整天。

母亲，就是这样一个直接的人，她总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无所顾忌的表达着她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和她的好恶。

比如，她会用筷子打掉我拿起的白馒头，并道：那是给你哥哥吃的；会在需要干家务时，把手指向我：你去； 会在我和哥哥吵架时，不分青红皂白的劈头盖脸给我一顿暴揍；会在我和哥哥同样的翘首企盼中把她买来的唯一一件大衣披在哥哥身上……

这样的事太多太多，最后我麻木了，不再伤心难过。

虽然她那么明显的偏向哥哥，但我却并不认为母亲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因为当年，我刚刚出生时，因为要上班的她，把我留在身边，而把大我两岁的哥哥送回老家交给亲戚照看。以至于长大后，白白胖胖的我和黑黑瘦瘦的哥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闫老师，你这两个孩子哪个大？”，记得当年母亲带我们两个出门时，总有人这样问。

或许，她只是在心里找一个平衡；或许，我本就没有哥哥懂事，没有哥哥让她省心；或许，生活的压力让她必须找一个地方发泄，而我又恰好长了一付比较抗揍的健壮体格，仅此而已。无数个不眠的夜里，我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曾在一位简友《我与母亲》的文章里看到这样一句开场白“我与母亲不是亲密的母女关系”，但于我，却不想这样论断我与母亲的关系，无论她曾对我做过什么。

人到晚年的母亲，已经性情大变，她不再对我河东狮吼，有了好吃的，总是一遍遍的打电话叫我，在我没有时间去拿时，又会蹒跚着脚步，送来我家。而每次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满头白发飘散在风中，看着她慢慢的挥动着手臂对我说：回去吧，回去吧，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我的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漫过眼眶。

我的母亲，她老了，虽然她脑子依然是那样的灵光，虽然，她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洪亮，但她的腰身却不在那么挺拔。时不时的腰腿疼，让她常常愁眉苦脸，年轻时嫌我们太吵的她，也总是嚷着太闷，闷死了，而在我每次去看她时都会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和真心的喜欢。

母亲，虽然你对我的宠爱只停留在了我不谙世事时，但在我心底的最柔软处，你一直都在！

让母亲开心，让母亲幸福，这好像成为人到中年的我唯一的责任。《妈妈，我还想做那个粘人的孩子》、《雷雨夜》，就是在那样的心理下成篇。虽然，同样，这两篇文章我也不想让母亲看到。

有人说，“爱要大声说出来”，但我却就想这样，默默的，在母亲需要我的时候，尽我的全部。

或许，亲情，总是这样，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祝福天下的母亲幸福快乐，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