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一城 | 小概率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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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越一出现在店里，姑娘们都尖叫：“店长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也拿出来了。太赞了！”

柳越换了工装说：“马屁拍得山响也没用，今天晚上我还是要去看音乐会的。票就一张，别指望我便宜你们哪一个。”

露露吐吐舌头：“就该店长去，万一碰上个白马王子呢？”

柳越笑：“那是，别让我碰上了，到时候连人带马都给牵回来。”

程昱早早进了剧场坐下，看着旁边的空座，想象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觉带了笑意。柳越快开场前才进来，临下班接到父母电话说要来，也没定下日子，她赶忙打电话给曾子阳：“不好意思啊，我父母过两天要来，如果他们没有过激行为，就算了，如果万一……”

曾子阳不等她说完就说：“我明白了，晚上你回来咱们碰一下吧。”

柳越坐定吁口气拿出手机调了静音，等第六交响曲响起时，周围安静下来，柳越听着由欢愉、奋进直至恐怖、绝望、哀伤终于归于凄凉寂静，她不由得流下眼泪，旁边就有一块手帕递了过来，扭头看，程昱正注视着自己，她本能一惊，赶忙又捂了嘴，程昱示意她接了手帕，她拿过擦了眼泪，自己装了起来。

曾子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燥，一直往窗外望，终于见柳越拐了过来，身上却不是早起的那条裙子了，多了一件风衣。片刻旁边又有一人拐过来，曾子阳就看着，看着俩人站住又说了一阵话。

柳越把风衣脱下来递给程昱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昱却不接，他看着柳越，直到柳越低下了头：“柳越，这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没有什么夫人也没有什么女朋友。我还真是见过美女无数，可没一个像你，只见了一次就走进了我心里，怎么赶都赶不走。”

曾子阳见柳越上了楼，那个男人还站在那儿看着。

柳越进了家，捧着杯子喝了一大杯凉水，摸摸发烫的脸颊，等曾子阳来敲门才惊觉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程昱昨晚一夜未眠，又不是青涩少年，也谈过无疾而终的恋爱，可是，就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前一直晃动着柳越的笑脸，真不多见这么爱笑的女孩儿，而且笑起来这么美这么富有感染力，以至于自己在见过她之后一直莫名微笑。

改天他鬼使神差又到了柳越的店里，露露首先认出他来，赶忙招呼：“又来给女朋友买衣服了？”

程昱左右环顾不见柳越，对露露说：“我还想请你们店长给我试衣服。”

露露遗憾地说：“店长今天请假了，她妈妈从老家来。”

柳越接了爸妈回到家里，放了行李说要赶回店里，柳妈说你忙你的去吧，反正我们这次住下不走了。

已经站在门外的柳越一下傻了眼：“妈，不带这样的，你那些个花呢？还有那些阿姨们呢？”

柳妈轻描淡写地说：“那重要吗？我自己花一样的女儿眼看就开谢了，还管它那些个花花草草呢。”柳爸倒是一如既往只关系国家大事，那边早开了电视换到新闻频道了。

柳越一路上真是百感交集，谁让柳妈退休太早了，每天没事就盯着自己。

到了店里，露露神秘的把她拽到一边说：“那天那位帅哥可是又来了，点名要你试穿，看来我们都没入人家法眼啊。”

柳越拍了她头一下：“赶紧把昨天送过来的货都清点了。”

中午抽空给程昱打了电话说手帕洗好了，什么地方给？

程昱说：下了班在前边街角的咖啡馆等着。

曾子阳一下午看着手机发愣，她要回来了。

柳越想给曾子阳打电话，终于还是放弃了，急着找人家好像是要一报还一报似的。下了班来到街角的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拖着腮看着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好像有自己的目的地。远远看见程昱朝这边过来，心里也感叹这个男人即便在人潮中也醒目，衣着得体，彬彬有礼，一直侧身礼让着对面的行人。

等柳越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位女子，柳妈说隔壁小曾的朋友。柳越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这位姑娘虽不是很惊艳，但却有一种别致的味道，安安静静的，柳越自己也不由暗自点头，这俩人还真有点像呢，都够安静。

听到隔壁的门响了，柳越说：回来了。

曾子阳正要进去，柳越出来，他在门口站着问柳越：“没事吧？”

柳越摇头：“你朋友。”陶静就从后面闪了出来。

柳越把陶静的行李搬出来放在曾子阳的门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回走，曾子阳叫住她：“你做什么？”

柳越不确定是和自己说话，反身用手指指自己，曾子阳过来拉了她：“我饿了，你给我下面条吃。”

柳越有一种被雷劈的惊悚感，曾子阳看着她：“你忘了？我们是夫妻。”

如同更大的一个焦雷劈下来，柳越想自己平日真的一直是以助人为乐趣，老天是不是喝大了？陶静一双眼睛早就含了泪：“子阳，我知道你怨恨我，可你也没必要拿柳小姐来搪塞我。”

曾子阳并不说话进了屋一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两个红本，柳越一看脑袋大了，感情这俩本还有这功能啊？

一直躲在屋里的柳妈这时候冲了出来，在陶静接住之前抢了过去，打开看可不是嘛。

陶静走时，柳越一直用目示意曾子阳或者留住或者送一程，怎奈曾子阳打定主意不去看她，没办法只能自己抢过陶静的箱子下了楼，陶静止住悲伤看着柳越说：“柳小姐恭喜你，子阳会是个好丈夫。”

柳越心想这哪跟哪啊。回了家不出意外曾子阳端坐在正中，连一向只专注新闻的柳爸都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柳越想，这会功夫估计也把曾家十八代查清了，索性挨着曾子阳坐下，柳妈在他俩脸上看了半天忽然笑了：“行了，都上一天班了，睡去吧。”

曾子阳起身往外走，柳越也要回房，她妈说：“你到那边睡吧。”

柳越大惊：“咱们老家不是不典礼不算结婚吗？”

她妈推着她往外走：“那都哪年老皇历了，你们是合法夫妻，你妈可天天看的是美剧。你没看见那个陶静虎视眈眈的？闺女，咱可长点心啊，我可觉得这个曾子阳哪哪都好，你信妈的，妈看人眼光很好的。”

柳越穿着睡衣站在走廊里，曾子阳站在门里，柳越尴尬了，这就是所谓的进退维谷。想想还是跟自己老妈好好聊聊吧，反身要去敲门，不妨曾子阳一把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