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纪实:白痴奇童

作者: 乡土文化记录者 | 来源:发表于2023-10-06 13:22 被阅读0次

    上世纪90年代,一个普通的鲁西南村庄出现了一件极其震撼的怪事,村子里的智障男大允突然学会了象棋,首先是击败了村子里的顶尖高手,随后又连连在乡里打败水平最高的人,甚至县里都没有任何对手。在那个年代,大允还上了报纸,他的故事一时在地区众说纷纭,名声大噪,俗称“白痴奇童”。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现在他生活得怎么样呢?

    如果只是观察其相貌,大允绝对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如果再跟他说上几句话,你会发现他口齿不清,毫无逻辑,他眼神呆滞,走路有点歪头,是村子里典型的“智障男”。但是,他太热心肠了,你若让他帮忙做事,他义无反顾。村子里只要有红白喜事,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大允帮忙,这个憨厚的小伙子体格很好,能一下子扛起两袋化肥。

    大允的父亲很精明,母亲有点智障,但其妹妹也聪明得很。大允在其十岁前一直是学校里被欺负的对象,只因他是个“智障人”,大允从不抱怨,永远是笑嘻嘻的,你若打我,我则走开,你若骂我,我则不听,总之你没我跑得快,追我的时候,你还自己被石头扳倒,以至于哭着回家找妈妈。

    1991年的一个下午,在村东放羊的三叔闲来无事,突然头脑发热想着教大允下下象棋,取笑一番,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三叔是村里的高手,几乎没人能下得过他,与村子的刘老汉有一拼,俗称“东邪西毒”。但怪事很快就来了,大允下第一盘的时候,眼睛里像发出了光,他首先一遍一遍确认棋子的走法,等三叔再三确认没错时,他才敢走下一步,大允表现的极其谨慎,吓得三叔像丢了魂,因为这傻瓜从来没有这样认真且仔细过。第一盘第二盘下完,毫无疑问,大允都输了,被三叔将死了。三叔觉得没趣,想收棋回家,但被大允请求再下一次,三叔觉得周边无人陪他,于是勉强答应了下来。第三盘,大允下了十步,就把三叔给将住了,大允妥妥地赢了。三叔大惊失色,就算是正常人赢了他,他都觉得惊奇,何况是个傻子赢了他呢?三叔不服输,连下十盘,皆输,三叔一下子慌了,三天不饮茶饭。

    三叔为了自己的尊严,没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但大允知道了如何下棋,他在村子里很快就名声大噪了,他先是击败了村南的大东,又击败了村西的刘老汉,刘老汉笑得合不拢嘴,他很认真地给三叔推荐这位神童。读到这里,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允并没有出卖三叔,那一年,大允才十岁。大允在乡里县里都出了名,在这个地区,他没有任何对手。甚至有很多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棋手都下不过他,可谓是孤独求败了。第二年,大允就上了地区的报纸,记者是县里的一位文化人,他将大允定义为“白痴奇童”,无家不晓,无人不知。

    无论大允怎么厉害,但大允始终没有市场,因为在那个年代,信息不发达,有很多奇才默默无闻,成了乡间最普通的庄稼汉,大允也不例外。到了结婚的年龄,大允相了亲,娶了媳妇,但无奈人家聪明,骗了几万元就一走了之。第二个媳妇同样如此,拿了钱就联系不上了。从此,大允的婚事便告一段落,没人给他提亲,他也不在乎,每天就做三件事,去地里溜达,放羊,下象棋。十多年了,他依然没有对手。

    直到2012年,大允才娶上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媳妇,那个女子也是个“智障”,跟大允一样憨厚。第二年,他们有了儿子。前几年我回老家过十一,每天的早饭后与午饭后都会看见大允带着媳妇与儿子挽着胳膊从我家门前走过。我很好奇,便问起母亲,母亲笑着说,大允是村上最幸福的人。原来,大允无欲无求,其老婆也是,俩人把地包出去,只给自己留了两亩,几乎没有农活,也不用出去打工,吃饭晚就去田里溜达着玩。这不,有了儿子,把儿子也带上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现在大允与媳妇结婚十多年了,关系极好,从不吵架,无论去田里,还是赶集,一直是手挽手。现在想来,大允应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吧,在我看来,他还是素质极高的一个人,虽然他有点“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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