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一样。这两个开篇,一个是Ai写的,一个是某作家写的。你认为哪个是Ai?
1.
老黄历的纸页脆得像晒干的腊肠,母亲的手指在腊月十六那天留下油墨的印子。冬至腌的雪里蕻在陶瓮里发酵,咸涩的气味漫过窗台上的冻柿子,把玻璃蒙成磨砂的质地。父亲总在此时取出包浆的算盘,珠子碰撞声在堂屋里荡开,惊醒了房梁上沉睡的灰鼠。
巷口的磨刀匠支起板凳,刀刃与砂轮擦出的火星比灶膛还亮。主妇们捧着剪刀菜刀排成长队,铁器相击的脆响里裹着张家媳妇的产期、李家儿子的期末考。磨刀石凹成月牙形状时,晒衣绳上的咸鱼腊肉正往下滴着金黄的油,在地上砸出小小的琥珀。
邮局绿漆柜台前飘着汇款单的油墨香,打工仔的羽绒服蹭着褪色的存款单,汇款金额栏填着永远比实际少个零的数字。我蹲在银行大理石台阶上啃烤红薯,看自动门不断吞吐红围巾与黑皮包,玻璃幕墙映出无数个破碎的太阳。
母亲往我行李箱塞进最后一包冻米糖时,冰棱正从屋檐坠落。高铁站穹顶漏下的天光里,返乡人的拉杆箱碾过满地瓜子壳,候车厅飘浮着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雾气。我数着地砖上的菱形花纹,突然听见三十年前父亲打算盘的声音,噼里啪啦落进不锈钢保温杯的枸杞茶里。
暮色漫过城中村时,霓虹灯管开始在防盗窗上抽搐。外卖骑手的保温箱贴着春联福字,电动车尾灯在巷子里拖出血红的轨迹。晾在阳台的腊肠渐渐褪成暗红色,像一串沉默的鞭炮,悬在十二楼的风里,始终没有炸响。
2.
又是年终的时候了,我写字台上的台历一侧高高隆起,而另一侧却薄如蝉翼,再轻轻翻几下,三百六十五天就在生活中沉沉谢幕了。
厚厚的那一侧是已逝的时光,由于有些日页上记着一些人的名址和电话,以及偶来的一些所思所感,所以它比原来的厚度还厚,仿佛预示着已去岁月的沉重。它有如一块沉甸甸的砖头,压在青春的心头,使青春慌张而疼痛。
发明台历的人大约是个年轻人,岁月于他来讲是漫长的,所以他让日子在长方形的铁托架上左右翻动,不吝惜时光的消逝,也不怕面对时光。当一年万事大吉时,他会轻轻松松地把那摞用过的台历捆起,随便扔到什么地方让它蒙尘,因为日子还多的是呢。而对于中老年人来说,看着那一摞摞用过的台历,会有种人生如梦的沧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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