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冬,恼冬,蚂蟥

作者: 张雪的诗生活 | 来源:发表于2015-12-12 21:22 被阅读35次

    《闹冬》

    一阵海风吹过河岸上的棕榈树,

    它那修长的树指在灰白的天空里

    奏起了高频率的颤音。

    旁边一辆挖掘机的钻头不服气,

    “嘎嘎嘎”地跟它赛起速度来。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左耳逃离,

    惊起了一群犹如子弹发射般飞走的麻雀。

    前面一条小路上的山泉水

    弹的是美妙的琶音,

    渐弹渐弱,渐弹渐弱,直到

    农场的荔枝树给按上了休止符。

    我蹑手蹑脚地经过荔枝园,

    唯恐踏出不和谐的音符。

    上了一个小小的坡,

    不料想撞见了农场的狗,

    我和它都被吓了一跳。

    它一面后退一面对着我狂弹双音,

    ——听着是那最尖锐的小二度双音。

    它弹退着一直到了十字路口的农舍方向,

    引来了几条狗友与它合奏那不成调的曲目。

    我慢跑出了农场的大门口,

    遇见一个老外和一个小女孩,

    用不是英语的外语在谈着些什么;

    没一会儿又碰见一群徒步归来的人,

    他们主动地和我对弹,对谈起来,

    “ 妹妹,前面还有多远?”

    “ 还有半小时。”

    继续跑到红花岭水库,

    后面追来了无数辆越野车。

    那些厚颜无耻的马达在绝命地狂奔,

    整个大马路弥漫着恶臭的汽油味。

    它没有半点乐感,欠奏,也欠揍!

    《恼冬》

    寒冷的冬天,夜里的十二点,

    那个曾经高喊着“我不快乐”的她,

    正在唱歌,很高分贝地在唱歌。

    旋律一开始听着是北京欢迎你,

    嘴里那含糊的歌词却是自编,

    听不清楚具体在唱些什么,

    声音里还是那样放肆,

    还是那么毫无顾忌!

    她换着唱了好几首不一样的旋律,

    然后改为大声地自喊自应,

    “ 你在干嘛呢?出来玩啊!”

    “ 哎,我在洗澡呢!

    等我一下,马上出来了…”

    “10——,9——,8——…

    1——,0.9——,0.8——…”

    《蚂蟥》

    世界上我最害怕的动物是:蚂蟥。

    它不至于害人命,但那个不要命的黏劲

    实在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每次在水田里插秧,再小心

    也总免不了遭它们一两回。

    尤其那吸血吸疯了的蚂蟥,

    黑乎乎的,滑滑的一大条,

    怎么使劲儿也扯不下来。

    在小河里洗衣服遇到的会好一点。

    可能是因为洗衣粉的作用,

    那里的蚂蟥像粉丝那么细小,

    在脚上吸一小会儿变成了红粉丝。

    有很多关于蚂蟥的传说。

    比如隔壁哪个村子里的人,

    被蚂蟥从屁股钻进了肚子;

    去拿了鸡蛋、猪血在肛门处

    引诱了它老半天也没有出来。

    那些没有结局的故事,

    深深地印进了我那幼小的灵魂里,

    如影随形地伴着我长大成人。

    每每做了恶梦的时候,

    总恨不得像躲蚂蟥一样,

    隔三岔五地检查一下手脚,

    看看自己是否黏上了蚂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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