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上班的路上,看见一个奔跑的背影慢慢地从我的视线里经过,他奔跑的方向我很熟悉,那是我几个月前总去跑步的方向,丁香湖。
我有些莫名的失落,因为很多缘由,我暂停了这段时间的户外跑步,一个星期在健身房里能跑上几个小时出出汗,仅此而已。
户外跑步的感觉一定要比将自己局促在小小的跑步机上自由得多,而且一旦跑起来,眼前不时变换的风景就可以计量你的跑步距离,不用在跑步机上看着总是变化很慢的计步器,而让自己不时陷在焦虑中。
生活一点点向前继续,公公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没法办到不跟着老公的节奏走,被他经受的痛左右。生活一点点向前继续,他的胡子在这段时间像不被束缚的荒野上生长的野草一样肆意生长,我其实早已习惯他表达痛苦的方式。
今早他如同往常早早起床,我在卧室里一直听见有嗡嗡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对于我来说这是快乐的一天。胡子没有了,是生活一点点向前继续的开始,我这样以为,开心地看着眼前这张久违的有点陌生的脸庞:“胡子哪里去了?”
“今天是爸的五七,不想让他看见我憔悴的样子。”
“是嘛,对呀。”我无以安慰他。
我知道,他把胡子剪了,对父亲的思念从此只埋在他的心里,不会被任何形式羁绊。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尽管想让他尽早摆脱那样的痛苦跟压抑而选择多多陪伴,不要把自己关在家里,多去跟朋友打打球,聊聊天,跑跑步,滑滑雪,好让时间消磨得快一些。
不过他还是会伤害自己,朋友关心他约他解闷的时候,他偶尔会把自己喝得昏天黑地,对此我除了给他冲一杯蜂蜜水,让他喝下去,然后看他难受地睡去,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生活还是会一点点向前继续,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明天是情人节,后天是大年三十,时间从不会停止,更不会倒退。
如果我们真能像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说的那样,“世界是身外之物”,我们只听从自己内心的节奏,那该是多么美好的节奏。
生活还是会向前继续,等再暖和一点,我还是会去户外跑步,被外面的世界包裹着奔跑,像一只树林里的松鼠,像一只奔跑的野兔,像一匹草原上的野马,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四处吹散那样,在我存在的世界里撒欢儿奔跑。
今年的情人节我真的无法实现他的心愿,我问他想要什么,他却情不自禁地哼起那首动画片里的调子来。
“妈蛋儿,我要去哪里找呢?”我在心里默念着。今年的情人节愿望就当我从没问过吧,只不过就一天而已,生活还会继续,第二天就是除夕了,日子又向前过了一天。
就把他哼哼的那首歌的歌词送给他,当是明天给他的礼物吧,生活还要继续前行。
《咪咪流浪记》
落雨也不怕,
落雪也不怕,
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
能够见到他,
可以日日见到他,
如何大风雪都不怕,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去到哪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
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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