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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羊老大的女人

我是羊老大的女人

作者: 你说像月 | 来源:发表于2021-01-13 06:43 被阅读0次
    莫奈

    今天是超级冷的一天。

    秘书小王已经好几年没在此地有过冬天冻手的感觉,很棒,今天我就被迫复习了一下。

    不得不说,今日份华北,好像被东北附了体,如果地域也可以穿越,这回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魂穿。

    因为我在这冰冷的空气里,嗅到了明明应该一个月以后出现在大东北的极寒气息。

    很熟悉,但是我不想念。

    冻得跟狗似的直呲牙,毫无美感可言,有啥好想念的……

    尤记得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可爱的同事们大多没有在隆冬季节去过大东北,所以好多人拉着我问我的家乡三九天到底能冷到什么程度,他们对此十分好奇的。

    嗯,我是这么回答的:具体冷到什么程度,我这么说吧,你看华北的冬天其实没几个人戴帽子手套啥的吧?确实也没必要。但是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在手不插兜或是不戴手套的情况下在大东北的冬天室外好模好样走出去一百米,除非你不想要手了。

    此话绝非我信口开河,不信您就去试试,严寒之下的大齐帝国会对人体进行最酷烈的低温暴击,特别是对手提东西的人们,以及骑自行车和摩托车的人们,冬姑娘从来就不是温柔的品种,她相当泼辣的。

    任何敢于低估她杀伤力的人类都将付出尴尬心酸的代价。

    想当年我上初中时,还没有现在的学生这么幸福。

    竟然还有什么风假、雨假和雪假?

    那都是什么?宝宝不知道啊!

    我们那时候下大雪当然也会接到通知,这通知一般就俩字——带锹!

    于是某一次下完大雪,照例需要带锹铲雪,我的一个男同学出于一种如今想来十分无聊且可爱的耍帅心理,居然敢在第七节课的傍晚时分不戴手套和耳包就出去干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他的十个手指头和两只耳朵冻得红肿硕大。

    他妈妈当晚的心情想必很是复杂,啊,我儿子去上学的时候尚且溜光水滑,回家时就意外拥有了红烧猪手和酱焖猪耳朵。

    那时候人心还是比较淳朴的,没有那么多和老师对着干的事情发生,所以他的妈妈即便无比心疼,也没有来学校讨要一个说法——啊,怎么就能把孩子折腾成这样?我们是去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将来要报效祖国,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贡献自己虽绵薄但应尽的一份力量的,也不是去当环卫工人的啊!

    这事儿要搁现在,还不一定是个啥子局面了。

    整跑偏了,我要表达的其实是,无论你是不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在东北的冬天,都只有老老实实把自己裹紧捂好的份儿,否则冬姑娘扇你耳光的时候,跟扇来东北玩耍的南方人一样清脆好听。

    问这世上什么最公平?

    如果真的有公平,那么一定是东北冬季的西北风,如果一定要有绝对公平,那么一定是东北冬季夹杂着雪粒子的西北风。

    实话说,我来华北至今已七年有余,不习惯之处颇多。

    口音方面倒不是大问题,除非特别嘎咕的方言词汇和短语,其余的从最开始就基本都能听懂,工作环境里一般也不会出现十分难理解的土语,这就给了我充足的时间熟悉和领悟。

    到今天为止,我不仅能整明白绝大多数此地方言,还偶尔能跟着飙几句,甚至四五年前有一次接座机的时候被兄弟单位的同仁误以为我是丰南的。我说嘿嘿,哥你猜错了,我是甘南的。

    饮食方面也不是大问题,相对来说此地口味比东北稍显清淡,包括水煮肉片水煮鱼其实也没有多辣。好在我的口味也不似很多东北人那么喜盐喜油,姑且还算可以适应。

    比较满意的是华北不好酸甜口,不然我还得把出门觅食这个节目戒了,因为我是真的忍不了作为一道菜它既酸且甜还有油,所以我这辈子可能都消受不起糖醋鱼糖醋排骨糖醋全世界。

    都别说糖醋全世界,其实鱼香全世界我也不爱吃。

    我好好的吃着饭,忽然夹到一筷子带甜味儿的东西能让我恨不得把刚才吃的都吐了。

    毕竟我是个吃馒头就不喝粥,喝粥就不吃馒头,吃饭就不喝酒,喝酒就不吃饭的一根筋小怪物啊。

    我最不习惯的其实是,此地的空气和水质不好。

    我说的不好,是真的不好。

    刚来的那一两年,我都能闻到空气里时刻弥漫着一股硫化物的酸味,它无形无声,却无孔不入。

    到了冬天就更嗨皮了,一个星期里有大半的时间是中度以上雾霾天气,十米以外雌雄同体,五十米以外人畜不分。

    一天不扫地抹桌子,平面就能给你聚积一层黑色的灰尘,注意,是黑色的,质感略显粘稠。

    饮用水不经过家庭的再一次过滤和净化很难入口,总是带着一种难以忽略的怪味,烧完水壶底还会留有一层厚厚的杂质。

    重工业城市,这些都是很寻常的现象,此地居民早已接受并与之共生。

    但是我是从遥远的东北边陲,工业很不发达的小县城来的,我的家乡空气是空气,水是水,它们都不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样子。

    我这么说好像略显敷衍了,可这就如同描写春天的诗词我目前见过最触动人心的一句是“大哉春!大哉大哉春!”一样,在这瞬息万变、璞玉浑金难得的世间,真正想赞美什么东西的时候,好像还真就只能说它,是它本来应该有的模样。

    不咋喜欢的地方说完了,说说我最喜欢的地方,那一定是华北的冬天它没有东北那么冷,但是它还取暖!

    这在我心里就已经完胜绝大多数国内的城市了。

    别看我工作后的每一年冬天都在不停地吐槽这个地方咋也这么冷呢?我冷啊冷啊冷冷冷冷冷!

    其实我的内心感受是,艾玛已经零下十几度了,这就到底儿了,怎么感觉好像每次都是还没正经冷起来就开春了?

    十一月末柳树叶子还是绿的,三月份树木就又开始抽枝发芽,大岛樱就开花了!

    真的,我有时候看着华北的树我都替它们累得慌,这一年到头也没歇上多长时间,跟东北树种长达半年的休眠期相比,还真是勤奋努力、任劳任怨呢。

    那我在华北穿得也很多,丝毫不比在东北过冬时轻薄。

    我的同事们经常会逗我说我不像一个正宗的东北人。

    你看今天刚十二月初,羽绒服我也套上了,加羊毛的马丁靴我也穿上了,小棉裤我也安排上了,甚至我还把棉裤扎进了袜子里,还穿着贴身的小背心,这是一个东北人对华北冬天的最高敬意。

    只差一条长达两米的大围巾,我就可以拎着皮箱爬上返乡的火车了。

    我觉得外地人对东北人有一种长久的误解,就是所有的东北人他都是不怕冷的。

    不是啊不是,我们只是装备好,绝不是属性好。

    而且我穿这么多还因为我每天会步行一万多步,在室外时间很长,穿的太少真心受不了,我也没觉得冻得嘶嘶哈哈哪里就好看了,刺骨寒风里露脚脖子的人群中,你永远不会寻到我的身影。

    不是我过了那个年纪,我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也没这个傻缺的爱好。

    自从去年冬天我身体不咋好尤其畏寒开始,我就果断入手了一条羊老大棉裤,艾玛,开启了异世界的大门,穿上它,我能在室外晃悠一天不觉得多冷,三百块钱相当超值。

    可是真的就有人是天生抗冻的,比如和我从来不在一个季节的李段奕宏,就在今天,大哥还光腿穿着运动裤,晚上回家我摸他膝盖发现比我的热乎多了。

    大写的服。

    我回东北反而没有在华北穿得多。

    一般都是我甩掉所有的高领毛衣和加绒卫衣,只带着最厚的羽绒服、次厚的棉裤和最薄的小衫回家,前三天是这个打扮,从第四天开始,羽绒服里套的就是短袖。

    不然?

    不然去吃火锅就很像涮自己。

    不然去吃铁锅炖就很像炖自己。

    最冷的是清早刚到市里下火车那一瞬间,西北风“刷”就把人打透,穿啥都没用,然后就慢慢适应了,用不上24小时,我就是小县城大街上最能横晃的仔。

    说到羊老大我就开心,前几天翻衣服,找到了阔别一年的羊老大,我忽然觉得,啥叫安全感?

    羊老大就是我每个寒冬腊月里最可靠的安全感!

    我要做羊老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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