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一切都变得更加鲜活起来。那铺天盖地传来的“年味”声的张扬,捂上耳朵也遮掩不过那份热闹:三轮车各种卖年货的叫卖声,孩子呼朋引伴玩游戏的话音,妯娌们聚一起闲话家常的音韵,还有磨刀霍霍宰猪杀鸭的声音……
嗯,属于乡下的每一余年尾,都有着别致的精心的准备!传统的节日里,独有“过年”,人们是很愿意花心思谱首欢歌、奏曲乐章的。
记忆翻新。孩童时代的每一次过年,现在只要一提起,就仿佛置身于炎炎盛夏,脚丫子淌进了山泉溪里,比得过在避暑山庄消暑呢。
要过年的这几天呀,随便我们怎么瞎玩闹腾,大人们就不大管事了。独属于我们小孩子爱玩的那份快乐呀,是从来不会被剥夺的。
玩什么好呢?我们老屋门前有着一望无际的稻田。稻田里,一把把能用的稻草被扎成了几个大垛子,安置在了农田靠边的地方。余下大片大片的腹地都是光秃秃的,还被修整得平整坚硬。
这儿,就是我、婷婷、遥公子、毛毛、圆圆、沙沙、福伢子等伙伴的一方娱乐天地。所有人都手拉手,拉成一个圆圈,用力地拉,圆圈变大啦,变得很大;再一缩,变小了,变得很小。这样拉一拉,变一变。有时也会用力过猛,我们摔跤了――摔作一气,可又有谁会真生气呢。拉圈的新鲜劲头过去了就不玩了。接着,我们围坐成一圈儿,总有胆大的自发的站到中间表演节目。没有扭扭捏捏的呢,尤其是婷婷和毛毛,站到中间就能唱支歌儿,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也能够翩翩起舞,好像两个闪闪发光的仙子,曼妙灵动着。文明小观众培养得好呀,不用正居中间的表演者点醒着吆喝着来点掌声来点掌声,我们“噼里啪啦”的掌声情不自禁地就响起来了。
“草垛子”也成了天然的娱乐道具,派上用场啦。围着它,我们玩“枪战”的游戏。先分作两派,两派各分得两三个草垛子。之后,两派就好一阵对决,厮杀。你来我往,兵荒马乱。谁的眼睛锐利,就总能“毙”掉几个。每当我“枪决”一两个后,眼带笑意、沾沾自喜的劲头会立竿儿冒出来。只是不曾来得及舒展、得瑟,就又被后头的“黄雀”发现了,一个手势一声“bia”,嗷,非常不幸,我又“命丧黄泉”了。我认赌服输,便会蔫蔫地、灰溜溜地和被结果的伙伴站一块儿,等待着这一轮“战事”的结束,期盼着下一场“硝烟”的升起。
玩是玩不够的,热闹怎么会嫌多呢。一顿饱饭过后,花样玩法又有了……
这样的神仙日子又过了三四天,接着就是过年了。
过年的那一天,也很有盼头。大小伙伴又全出来了,不约而同地聚一起,开个会商讨出怎么欢腾的事宜。
年夜饭过后,我们就开始活动了。先去到这伙伴家坐坐,吃吃点心。又去到那伙伴家溜达一圈,吃吃不一样的吃食。也陪着大人看会儿春节联欢晚会。“冯巩长得很幽默呀”、“赵本山真会演”、“这个明星的装束不适合呀”、“我好喜欢听这首歌哟”、“哎哟,戏曲节目又来了”,“走、走、走吧”。有了我们的声音,热闹是热闹,大人们是没法好好看节目了。
几个伙伴家都走了一回,热闹场面也该散了吧?其实并没有。我们又会生出一篝火,几个人围一起,边烤火边说说话。话说得快冷场了,这时候,遥同学又会搬出几箱烟花来。他点燃的瞬间,一束束烟花腾地而起,半空中盛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时间,夜空被打扮得彩色缤纷、明艳精致,璀璨的星空也照亮了一张张开开心心的、通红通红的脸。
烟花燃尽,还不想要回家。寒风冽冽,裹着厚棉衣的我们,却要到大马路上来来回回地走。勾肩搭背、四人帮式地排成线,大马路的宽度就塞不下一辆车驶过了。这时候,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笑成一团……那时候都深夜了,乡村宁静,没有车辆驶过呢。当然,这样子的玩闹,过年时是不常做的。
而就是那么一两次的特殊,我却清清楚楚地记得。
又到一年过年时。经济飞速发展的年月,年岁渐长的我们,早已有了其他好玩的新鲜玩意儿,也不像小时候那样过年了。但儿时难忘的回忆,在我的心底深深地扎了根,生长着;编织成了美丽的发饰,盘踞着。那么长,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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