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拦着我,我在那个家天天被骂野种真的很尴尬。我已经15岁了,不再是小姑娘,我也有自尊。我天天被夏目国栋骂野种……”
“我活的真的好累。我不想活了!我真想被车给撞死算了。呜呜……您让我走吧!我回去,我就活不成了。”
安安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永远不要再回到这座城市。
她刚入中学时也曾交到几个好友。后来大家知道她进过看守所,就再也不跟她亲近。安安的青春期,孤独到荒凉。所有人像躲避蛇蝎那样躲避她,她也越发不爱跟陌生人说话。她无论何时都抱着书本,就是想躲避他人异样的眼光。
在学校被无声排挤,回到家要受夏目国栋辱骂。偏偏若安不是夏目浩史的女儿,他骂安安野种,让安安愤怒到想杀人却也无话可说。
安安一天天长大,与她的年龄一起长大的,是强烈的自尊心。
她不想再像畜生一样被夏目国栋随意侮辱。她不想再看见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她不想再听见邻居的闲言碎语。
她只想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要回来。她恨唐静荣为什么要生下她,她恨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肮脏血液,她恨自己明明是杨建的女儿,却要姓夏目。她恨,恨不能再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恨不能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现在她只想做一件事,赶紧离开。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夏目浩史,那句爸到嘴边变成了您。她不想看见夏目浩史,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心痛。
“安安,跟爸爸回家”夏目浩史一把拽住安安,“跟我走!”
若安的双脚恨不能生出钉子,把自己钉在地面。她反抗着,奈何力气不敌夏目浩史,被拖着走了很远。
“爸,我不回去!您若执意拉我回去,指不定我就杀了夏目国栋再自杀!我真是忍受够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夏目国栋!”
夏目浩史陡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安安倔强的脸庞:
“安安,你讨厌爷爷,难道爸爸虐待你了吗?你连爸爸也不要了?”
夏目浩史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血缘这东西,真的很微妙。虽然他一直把安安当亲生女儿养,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发现了亲生与非亲生的本质区别在别在哪了。安安若是他的亲生女儿,此刻他会把安安打一顿,再拎回家。可此刻,他不仅不能打,还要好言相劝。
安安母亲失踪,时常受爷爷虐待,如果自己再给她几巴掌,这孩子倔起来,怕是活不成了。
夏目浩史没有松开手,安安也没有抽回手。父女俩一言不发,僵持许久。
“去吃饭吧。下午还要考试。”龙云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夏目浩史仔细打量龙云起:少年端着一杯茶,细碎的长发泛着黑玉般的淡淡光泽,睫毛长而浓密。双眸被刘海遮挡住,全身上下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白衣。若不是那双羊脂白玉的手上有道粉红色的刀疤,夏目浩史几乎要被龙云起的外表迷惑了。
这样一个安静的美少年,实在让人难以把他和小痞子联系在一起。
“你多大了?”
夏目浩史得问问龙云起的一些情况。其实,他想问的是,安安这些天住在哪?你和安安认识多久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安安失踪20多天,如果真跟这个龙云起在一起,两个小孩子别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20岁。”
龙云起喝了一口茶,回答的很认真。
“现在做什么工作?”
“看场子。”
“你家有些什么人?”
“都不在了,就我一个。”
安安放下饭碗,听出龙云起声音里的迟钝,想阻止夏目浩史调查户口式的盘问。老爸今天太反常了,问这么多干嘛?这怎么看都像是电视上播放的丈母娘考察女婿的套路:
“你家里有什么人?”
“做什么工作?”
“月薪多少?”
“存款几何?”
然后还要问一句:“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安安内心吐槽着,就听见夏目浩史又问:“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安安尴尬的对龙云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看向夏目浩史:“饭凉了。”
人家好心收留我20多天,您却把人家当罪犯一样审问,您这样让我太尴尬了吧?
安安看见龙云起表情僵硬起来:“以前想过长大了做个小生意。现在看来是不能了。”若安看见他脸上有一丝嘲讽的笑容。
夏目浩史听到龙云起的回答,忍不住皱眉,这小子长的倒是好看,可这前途就难料了。安安这么小,哪里懂得人间百态,若是执意跟这小子在一起麻烦就大了。
饭后安安回到考场。夏目浩史执着的站在校门口,怕一不留神安安就会消失。
安安出考场时,硬着头皮往外走。她假装看不见夏目浩史,也在心里祈祷夏目浩史不要再拦着她。
“安安!”
“我求求您,放过我,好吗?我是个人,我也有自尊心,我也要脸。夏目国栋不是骂我野种,就是打我,骂我骚货、臭婊子、逼丫头,小骚b,什么字眼难听他用什么!我是人,我不是畜生!”
“我知道我不是恁的女儿,所以他怎么打我,我都忍。有时实在忍受不住,我才会顶嘴。可我真的好累!心累!我为什么不是您的女儿?我是小野种是我的错吗?”
安安强忍着眼泪:“我妈跟人跑了,是我的错吗?别拦着我!”
“我在夏目国栋的手下讨生活,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是个人,我就是他可以随意打骂的畜生!”
“要不是龙云起拦着我,此刻我早已是一具尸体,您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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