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小小贱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和张一程的关系里,我处在了劣势,主动权总是在他手里。可能恋爱中相对投入的那个人,总是要吃亏的。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玩笑,只有我认了真。
男女之间有一个很流行的话题,叫做分手之后还能不能做朋友。我想那一定是可以的,只要有一方,还存着破镜重圆的心思。
张一程跟我说,以后有问题可以去找他。但是我又能有什么问题呢?化学题和物理题吗?那些方沫都可以帮我解决,当初找他就是一个借口,这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我自己。我唯一的问题就是想重新和他在一起,但是他显然办不到。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要假装不爱你。
张一程来找方沫要物理笔记的时候,我的课桌上正放着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
“心念这两天在看。”方沫看他翻阅那本诗集,解释道。
“她能看懂吗?整天傻乎乎的样子,还念诗。”据方沫说,张一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丝毫看不到嫌弃,只有满满的宠溺。
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始终半信半疑。
方沫说张一程把《飞鸟集》拿走了,我意外地感觉到一丝温暖。那是一种很幼稚的默契,他拿走我的东西,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那意味着我们之间还有那么一个纽带,还有一方小天地,可以在那里惺惺相惜。
张一程见到我,又像以前一样用半边肩膀轻轻撞向我,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问,“心念,心情好些了吧?早些快乐起来吧。”
我也回他一个微笑,跳跃着从他身边走开。
日子渐渐暖了起来,尽管冬天就要来了。
我盼望着他早些把那本诗集还给我,那样我可以借机跟他聊一聊诗,说上一些风花雪月的句子。
我又害怕他把诗集还给我,害怕没有那本诗集,我们之间就又会断了联系,像从前那般冰冷。
我开始懊悔没能好好读一读那本诗集,事实正如张一程所说,那诗集放在书桌已经很长时间了,我只翻看过前面的几首而已。
张一程把它全部看完了,拿回来给我的时候,他说,“这诗集真不错。”
“哪里不错?”我问他。
他笑,忽然开口,“晚上去操场走走吧?”伸了一个懒腰,很轻松地口气。
我真是彻头彻尾地成了一个被动的角色,连哪怕一丝丝拒绝的愿望都生不出来。相反,我在心里有了些许期待,尽管知道那期待也是要破灭的。
已经是深冬,天气冷得出奇。我出来的时候太慌,忘记带围巾。冷风钻进脖子,身体一阵阵发抖。
操场四周的树早已光秃秃,只剩枝干伫立在寒风里。张一程走到看台上,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周围很黑,也很安静,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这里挡风。”他说,“坐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台阶上太凉了吧,我站着就好。”我一只脚踩在下面一级台阶上,另一只脚搭在他落座的地方旁边,眼睛望着远方的树影。
“总不至于要坐在我腿上吧?”黑暗里,他的眼睛闪着光,含笑看着我。
“你这么说话很危险。”我半开玩笑半认真。
他的脸上略过一丝惊讶,那一刻我的心揪着疼起来。
文/小小小贱猫北风吹得紧,我两只脚并拢,交换着点着地,尽量不让自己发抖。双手捧在脸上,嘴里哈着气,让手也暖和一下。
“那么冷?”张一程笑,询问的眼神。
“你不觉得吗?”我反问。
他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厚实又温暖,那暖流一下子钻进我心里。他顺势拉了一把,我已稳稳地落在他的膝头。
他身上还是我熟悉的气味,那种淡淡的青草香。我很想侧耳到他怀里听一听,那颗长在右边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还正常吗?
我的脸刚刚还冻得通红,现在它正热得发烫。风停了,天也不冷了。冬天、操场、教室、同学,统统都不见了。只有远处的点点星光,围着一轮明月。月亮周围有浅浅的云影,如梦似幻。
我们静静地坐着,很久很久。
如果有一个按钮能让时间停留,我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就在落座于他膝头的那一刻。
我贪恋着他怀里的温度,知道自己其实应该立马离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赖在那里。
如果人人都能理智的话,世间就不会存在爱情这回事了。正是那不顾一切的贪恋,那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执念,才给青春泼上油彩,让它不同于成人世界。多年过去,那些颜色还闪烁的记忆的那头,放肆又耀眼。
“你还会走吗?”我看着张一程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星光,就快要流淌出来一般。
“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会怪我吗?”他也看着我的眼睛。我发誓,那一刻,我的心都融化了。
我们都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初恋的滋味,甜蜜又苦涩,要丢开却又贪恋着。他的徘徊和犹豫我都懂得,只消我也拉住他的手,便可齐头并进勇往直前了。
一天当中的最后一阵铃声响起,它提醒着学生宿舍楼即将锁门了。
张一程拉着我的手狂奔回去,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远远地还能看到有人影陆续朝宿舍楼这边走过来。我们大口喘着气,脸因兴奋都涨得通红。
“你再叫我一声?”他把耳朵凑在我的唇边,“来,再叫我一声。”
“哥哥。”我轻声细语,那声音完全不像是我的。
错也罢,误也罢,谁要管那么多呢。我想起一个词叫做“飞蛾扑火”,心里升腾起一股热气,那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我的脸上又有了笑,心上又撒满糖。我的世界拨云见日,晴空万里。我把“张品猪”从柜子里掏出来重见天日,搂着它度过每一个夜晚。
方沫看着我,眼神里总是有诸多内容,我只不理会她那些,欢蹦乱跳地向她展示我的快乐。
冬天里,张一程总把我冰凉的手塞进他暖烘烘的口袋。拥抱时,他敞开大衣的纽扣,让我钻进他怀里,把我裹得紧紧的。
他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说两个人能无言对视一分钟,就说明彼此爱上了。
“成了。”他打了一个响指,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什么?”我被他惊到,起了好奇。
他说了原委,我嘴上笑他傻,心里却美滋滋。“你一直在试验我?”
“嗯,之前你总是很快就移开目光。”他说。
那是我害羞了呀,我心里想。原来不止我在期待更多的爱,张一程也在细枝末节里,寻求着我的回应。他那一声响指,脸上兴奋的样子,总在我脑海里回放,一遍一遍地感动着。
每次独自一人的时候想到他,想到每一次牵手和拥抱,想到他的眼神,心上就如过电一般。
我喜欢穿彩色的衣服,越鲜艳越好。不像张一程,总是千篇一律的蓝白黑。
有一天他跟我说了一句特别诗意的话,“你是我生命里的颜色”。
我为此开心了很久。
文/小小小贱猫白天越来越短,一同吃过晚饭,从食堂回教室的那段路,总是可以悠哉地慢行。晚霞平铺在远处的天边,天暗下来,云只有接近地平线的地方还有些红色,再往上,是一团青黑。
张一程喜欢一边看着晚霞,一边摸着我的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他的一个玩偶。
他常问我一堆奇怪的问题,把我问得晕头转向,待我向他讨要答案时,他又十分欠揍地回我一句,“我也不知道。”
重新走到一起,我们享受着这奢侈的爱恋,日子流转得快极了。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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