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这是我从西安被“请”到文化部《文化月刊》担任执行主编时所写,可后来,杂志被人承包,连“执行主编”老板也觉得可以换钱,只给了一个“运营总监”。于是两个月后,我就辞职了。但又好面子,不肯回家,只身漂泊于京华至今。
文/老手
2014年8月1日,是吴昌硕诞辰170周年,好多人都忘了,好多人根本不知道。
你也不会问我“吴昌硕是谁”吧?
吴昌硕(1844.8.1—1927.11.29),原名俊,字昌硕,别号缶庐、苦铁等,男,汉族,浙江安吉人。吴昌硕是近代中国美术史上的一座高峰,是我国近、现代书画艺术发展过渡时期的关键人物。
他在绘画、书法、篆刻上都是旗帜性人物,堪称“诗、书、画、印”四绝。
他是在新旧文化交替的历史背景下,对于传统中国文化的继承与创新的关键人物,是金石画风从晚清过渡到民国的主要继承者。其作品融金石书画为一炉,高风峻骨,被誉为“文人画最后的高峰”。
当年,齐白石非常倾慕他,敬重他,对吴昌硕的艺术推崇备至,不仅下大功夫临摹其作品,还把吴昌硕的一段画论“小技拾人者易,创造者则难,欲自立成家,至少辛苦半世,拾者至多半年可得皮毛也”抄录贴于床头,每天早晚各默诵一遍。他在一首诗中写道:“青藤雪个远凡胎,缶老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青藤,是徐渭;八大,是八大山人朱耷;缶老,当然指的就是吴昌硕。整首诗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吴昌硕的崇敬之情。后来,齐白石渐渐萌生了拜吴昌硕为师的念头。然而,当陈师曾把齐白石的想法转告吴昌硕后,他却明智地拒绝了,个中原因很简单:前京派领袖人物陈师曾已拜自己为师,若再收齐白石为弟子,恐引起北京画家的非议。吴昌硕让徒弟陈师曾转告齐白石,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学习、切磋即可,拜师就不必了。此外,他还让儿子吴东迈进京在陈半丁的陪伴下登门向齐白石解释。虽然没有拜师,齐白石却在内心一直把吴昌硕当作自己的老师,在陈师曾的提议下,三人互为刻印作纪念,吴昌硕为齐白石刻了一枚“湘潭人也”,齐白石为陈师曾刻了“山谷乡亲”,陈师曾为吴昌硕刻了“缶尊者”,当时就被人们誉为“石交之印”。齐白石的作品结集出版时,吴昌硕还为画集扉页题签,这对尚未成大名的齐白石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大的鼓励和帮助……
这个故事,想必对当今的书画家、收藏家们来说,并不陌生。但故事至此才刚刚讲了一半。
后来,齐白石的作品在日本东京举办的“中日联合绘画展”上大受欢迎,消息传出,同样名起东瀛的吴昌硕不免有些醋意,随口说道:“北方有人学我皮毛,竟得大名。”其中“有人”指的便是齐白石,白石闻后即篆刻了“老夫也在皮毛类”七字。缶翁的这一“酸”,白石老人带有几分幽默,又带有几分自嘲的回应,在美术史上又留下了一则趣闻。
一个值得如今人们深思的趣闻。
看来,文人相轻,连缶翁这等大师也终不能免俗。
我们呢?是又多了个借口,还是多了一份警惕?
其实缶翁也并非小气之人。他要是“小气”了,就没人堪称“大气”了。
1913年,当吴昌硕被公推为西泠印社首任社长时,这位“海派巨擘”、“印坊盟主”自谦地发出“社何敢长”的感慨。然而,正是在吴昌硕的擎旗掌舵下,西泠印社广结艺友、声誉日隆,奠定了“天下第一名社”的百年基业,成为中国传统艺术的圣地。
吴昌硕身材不高,面颊丰盈,细目,疏髯。年过七十而鬓发不白,看去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这是他勤于劳作的结果。他每天早起,梳洗过后,就面对书桌,默坐静思约一刻钟,把当天的工作程序安排好,然后再进早餐,有时兴致来了,不及进餐即开始工作。他在作画之前,先要构思。有时端坐,有时闲步,往往要过很长时间。及至酝酿到一定程度,整幅画面的形象在心中涌现,灵感随即勃发,于是凝神静气举笔泼墨,一气呵成,看去似乎毫不费力。等到大体告成之后,对局部的收拾,却又十分沉着仔细,惨淡经营,煞费苦心。常见他凝视沉思,笔头颤动,跃跃欲试,但很久不着一笔。他曾说过:“奔放处要不离法度,神微处要照顾到气魄。”一幅画作好之后,就张挂在墙壁上反复观赏,并请友人品评。大家提出意见,他就虚心听取,经过考虑之后,再着手修改,直到满意,才肯题款、钤印。万一画得不大满意,他就断然弃置,毫不顾惜。
吴昌硕学画较晚,三十多岁时,他始以作篆籀的笔法绘画,苦无师承,后经友人高邕之介绍,求教于任伯年。伯年要他作一幅画看看。他说:“我还没有学过,怎么能画呢?”伯年道:“你爱怎么画就怎么画,随便画上几笔就是了。”于是他随意画了几笔,伯年看他落笔用墨浑厚挺拔,不同凡响,不禁拍案叫绝,说道:“‘你将来在绘画上一定会成名。”吴听了很诧异,还以为跟他开玩笑。伯年却严肃地说:“即使现在看起来,你的笔墨已经胜过我了。”此后两人成了至交,始终保持着师友之间的友谊。在师友们的热心指引和鼓励下,吴昌硕对作画有了信心,根据他平日细心观察、体验积累起来的生活经验,再加上广泛欣赏与刻苦学习,他所作的画不断地出现崭新的面貌。
吴昌硕对作画虽着重创新,但也不反对进行模仿,只不过他认为取法要高。他对青藤、雪个、清湘、石田、白阳诸大家极为推崇,每见他们的手迹,必悉心临摹,吸收其中精华。他又能熔合晚清各家长处于一炉,然后遗貌取神,加以创造革新,以极度简练概括的笔墨来表现深邃的意境,抒发丰富的思想感情。他所作的画笔恣墨纵,不拘成法,外貌粗疏而内蕴浑厚,虚实相生,能纵能收,疏可走马,密不容针,正是“大处着眼,小心收拾”的结果。
在绘画方面,吴昌硕最擅长写意花卉,受徐渭和八大山人影响最大,由于他书法、篆刻功底深厚,能将书法、篆刻的行笔、运刀及章法、体势融入绘画,形成了富有金石味的独特画风,他自己说:“我平生得力之处在于能以作书之法作画。”他常常用篆笔写梅兰,狂草作葡萄。所作花卉木石,笔力老辣,力透纸背,纵横恣肆,气势雄强,布局新颖,构图也近书印的章法布白,喜取“之”字和“女”的格局,或作对角斜势,虚实相生,主体突出。用色上似赵之谦,喜用浓丽对比的颜色,尤善用西洋红,色泽强烈鲜艳。
40岁以后,吴昌硕方始将画示人。他酷爱梅花,常以梅花入画,用写大篆和草书的笔法为之,墨梅、红梅兼有,画红梅水分及色彩调和恰到好处,红紫相间,笔墨酣畅,富有情趣,曾有“苦铁道人梅知己”的诗句,借梅花抒发愤世嫉俗的心情。又喜作兰花,为突出兰花洁净孤高的性格,作画时喜以或浓或淡的墨色和用篆书笔法画成,显得刚劲有力。画竹竿以淡墨轻抹,叶以浓墨点出,疏密相间,富有变化,或伴以松、梅、石等,成为“双清”或“三友”,以寄托感情。
菊花也是他经常入画的题材。他画菊花或伴以岩石,或插以高而瘦的古瓶,与菊花情状相映成趣。菊花多作黄色,亦或作墨菊和红菊。墨菊以焦墨画出,菊叶以大笔泼洒,浓淡相间,层次分明。晚年较多画牡丹,花开烂漫,以鲜艳的胭脂红设色,含有较多水分,再以茂密的枝叶相衬,显得生气蓬勃。荷花、水仙、松柏也是经常入画的题材。菜蔬果品如竹笋、青菜、葫芦、南瓜、桃子、枇杷、石榴等也一一入画,极富生活气息。他的画色墨并用,浑厚苍劲,再配以画上所题写的真趣盎然的诗文和洒脱不凡的书法,加盖上古朴的印章,使诗书画印熔为一炉,达到艺术上的高度结合,在这方面,他是晚清画界最有成就,最突出的画家。
作为承前启后的一代宗师,吴昌硕将中国传统书画艺术推向一个崭新的境界,其影响直至今日依然长盛不衰,影响极大,现代画家中有不少人还在学习其画法。
眼见缶翁170周年生日快到了,小子斗胆运笔,以告缶翁、白石老人,深深的敬仰,无限的缅怀。
艺术不朽,全在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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