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草鞋第三章第十二回

作者: 多满李老师 | 来源:发表于2017-05-27 06:03 被阅读3次

    爸爸的草鞋

    第三章:童年趣事

    第十二回:小小指挥家

    时隔那么多年没有再回到小学,已经不清楚现如今的小学是否还组织有自己的合唱队,反正当年我上学那会儿,合唱队还是学校对外展示校园文化及学生风采的一个重要窗口呢。

    由于一个学校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学生人数还是相当的多,而一个合唱队却不需要那么多成员,所以即便是想参加本校的合唱队,也不是说句话就能成的事情。选拔自然是少不了的,三年级以下的低年级同学基本无缘参与,因为年龄小,声音不合适,加上刚入学不久,自制力也不强,不适合这种对纪律行要求较严的团队生活。所以除非个人嗓音天赋条件真的是出类拔萃,能够让老师一听眼前一亮,大部分队员都是中高年级的孩子才能参加。

    由于每年暑假前,团队里六年级毕业班的成员都因为升学而导致学校合唱队需要不断补充新鲜血液来弥补这个空缺,因此每年从刚刚升入三年级的孩子们中选拔优秀苗子基本都是约定俗成的套路。音乐老师会趁着上音乐课的机会,注意留心看哪个孩子有歌唱方面的天分,并在合适的时候私下征求孩子的意见,看是否有兴趣参加合唱队。同时,这种选拔也需要考虑空缺人选的声部,比如之前毕业走的是几个高声部的,那么再选人肯定也得是能唱的了高音的才行。我记得那会儿经过老师听我唱了几句,给我的定位是属于中声部,其实说白了就是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类型。关于唱歌,我真的是随了自己的母亲,多年来父亲倒是喜欢没事哼上几句,虽然算不得唱的很好,歌路也多是当时流行的一些通俗歌曲,但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听过母亲吟唱过什么小调,让她一展歌喉是极难的事情。对此母亲的解释是自己缺少嗓音上的天赋,音不全,唱出来也不好听。我感觉自己的嗓子正是随了母亲的特点,任何稍微跨度大一点的变调都会让我的嗓音变得不容易把控并面临破音的危险。所以,虽然我进入了中声部,但在这么多的人里既很难能够唱出什么彩来,即便不想努力唱,滥竽充数也是信手拈来的。

    合唱队总要有一些能拿得出台面的保留节目,以便于有外来参观或者参加区里的一些比赛时展示给兄弟学校的东西,所以算起来虽然合唱队经常教一些新的曲目,但总有一些铁打不动的节目被长期保留下来并反复加以练习。我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年我们学校最拿手的一首曲目就是《歌唱二小放牛郎》,讲的就是抗日小英雄王二小英勇就义的故事,这首歌其实现在很多学校也教过,不少孩子也会唱,但我们当年却把这首歌做了很大的改动。三个声部通过跟唱、混唱、轮唱相结合的方式,把一个故事唱出了跌宕起伏的情节和层次分明的感情。这首歌被练习的时间最为长久,也是我们学校的保留曲目,最终还在区教育局电教馆里录过像。

    说到录像这个事,就不得不提本文题目所提到的指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合唱队嘛,那么多人,那么多声部在一起共同演绎一首歌曲,彼此之间肯定需要周密的配合,虽然平时训练都是音乐老师负责,但在形式上,却需要一名指挥站在队伍前面掌控整个局面,而我在合唱队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就是扮演指挥的角色。

    起初我对这个角色其实也并不感冒,虽然自己唱功也就那么回事,但能够混迹于人堆里会让你觉得没有什么压力,偶尔哪次排练有事,也不耽误团队练习。但指挥就不一样了,你不来,立马觉得少了一大块,可事实上你即便来了,真正控制节奏和局面的都是老师,你正在前面起劲得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后面老师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随时喊停或者NG,经常搞的背对老师的你是最后一个知道叫停的事情而引起对面黑压压4排同学的哄笑,当时真的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可却是那种既恨但又无可奈何。那么我是怎么变成指挥的呢?说起来也真是造物弄人。

    小孩子都会经历一个变声期,大致也就是在四五年级的时候,那时的我已经有幸戴上了三道杠,在学校赖好也算小有名气。现在想起来当年在小学时,那个年纪孩子的心理状态也着实好笑,屁大点的孩子字还没认识多少,可不知从哪里居然也能学到一些官僚气息。从最基层的班级干部小组长(一道杠)到各种中层委员,什么体育、学习、文艺等等(二道杠)再到高层领导,比如大队委、大队长之类的(三道杠),每一个层级都能依据手中或大或小的权力对一些事情发号施令。关键的是那个年龄的孩子还比较听话,对于面前这个与自己同龄且个子弄不好还没有自己高的孩子发布的命令还奉若圣旨,执行起来也能贯彻到底,这种现象在现在的学校里估计已经很难见到了。我在变声期的时候真的开始被吓蒙了,那天合唱队有正常的排练活动,我却因嗓子哑了无法开口。但像我这般自律性极高的人怎么能够说不去就不去呢?我倔强地参加了当日排练并成功保持了队形和人数上的完整,并期待着嗓子赶紧好起来以便于能及早归队。可是后来一个星期里,嗓子的恶化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以往对嗓子失声所累积起来的全部经验,我连话几乎都要说不成了。于是我忧心忡忡的找到老师说明了情况并表现出对自己今后可能无望继续留在合唱队的担忧,老师不愧是经验丰富,她很快指出我应该是到了变声期,所以才导致嗓子这么多天没有恢复,让我不要过于担心。可是问题来了, 我这变声期一旦结束,按常理来说,声音几乎不会在适合之前所呆的声部,可是当时其他声部都不缺人,老师也不能硬把我往别的队伍里塞啊。于是恰逢指挥的位置空缺,我就这么被老师放在了指挥的位置。

    开始也不习惯,因为觉得指挥多傻啊,这种花瓶型的角色根部不适合我这种有“真才实学”的人啊,我可不是靠形象吃饭的。可事实证明,可能当时老师安排我当指挥,或多或少还真有一些这个原因,虽然现在的我早也是小腹便便,头发稀疏,可看自己当年的照片,凭心而论,我能给自己打90分。于是,我便开始了只能把后背留给观众的表演生涯。真正开始指挥后发现这个角色也并不简单上手,相反,不少地方还相当麻烦。比如说节奏吧,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标准的叫法该是什么,就按“一二三四”打拍子的方式说吧。节奏慢一点的曲子就是“一~二~三,一~二~三”;稍快一点的就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一旦比划错了,必定导致跟随你指挥的孩子唱的一团乱。不过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我慢慢找到了一些感觉,状态也渐渐好起来了,再有指挥的活动时,在前面的表演欲望也愈发强烈起来。

    由于六年级要面临小升初的学习压力,所以很多到六年级的合唱队成员,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队,而这些人恰恰又正是队伍中的主力,因为论唱功,论经验,他们都是相对丰富的。这不,前面说到我们学校的保留曲目《歌唱二小放牛郎》,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就得到了一次参加区里比赛的机会并到电教馆录像。当年各家还没有什么像样的家电,偶尔有个别条件好的家里有录像机(播放录像带那种),在普通同学眼睛里就跟现在看王思聪一个感觉,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录像经历,更别说老师说录了像,没准哪天还能在开封电视台播出呢。所以孩子们都卯足了劲,等着自己在爹妈亲戚朋友前露脸的机会,平日练习时也更加卖力。对我而言,身为指挥,按一般的录像流程来说,我能够获得的个人出境机会可远比站在队伍中的同学多了去了,这时我倒是有些暗自庆幸,却不想临录像前老师告诉了我一个重大的安排变化。

    那天老师把我叫过去,说由于合唱队里有个六年级的女同学,马上要因为学习紧张而退出队伍了,因为在队伍里呆了很多年,资历很老,对合唱队也很有感情,所以想安排她在录像时担任指挥的角色,也算是多几个镜头,作为临别纪念,问我是否有意见。我哪里能有什么意见?老师说啥就是啥啊,当时心里应该是有点小不情愿,但我必定当场做了痛快且肯定的回答,可能当时拍着胸脯对老师说“老师你放心,这算啥?我绝对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从那天起到录像前的日子里,我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清的便是录像当天我站在指挥对面的4排和声队伍中,可以从位于我前面的摄像师的摄像机背面的屏幕里看到给予指挥的女孩子正面、侧面等一次次的特写,在我脑子里,那是一张很清秀的面庞,涂着老师上台前给擦的不很均匀,并且稍嫌厚重的红脸蛋,趁着白皙的脖颈特别明显。虽然她指挥的动作远没有我娴熟,虽然她显然还没有适应面对这么多的人和那透着神秘感的镜头,表情也略显生硬,但在镜头里,那张脸真的很好看。

    那次录像算是我参加整个合唱队生涯里最为隆重的一次,学校为此也是准备了好久,甚至还定做了男女生不同的服装。女生的我记不清了,那时还不太擅长和热衷于观察女同学,男生的是咖啡色的背带短裤,白色球鞋以及白色短袖衬衫。配上鲜艳的红领巾,显得特别精神。录像结束后,父亲去电教馆接我,应该也是觉得我这身行头不错,所以特意带我去照相馆拍了张照片,至今依然存放于相册中。照片里的孩子精神矍铄,身姿挺拔,只是手中没有那根刚刚用习惯的指挥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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