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提起乡愁,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儿时的故乡,那时的故乡,是多么的令我魂牵梦绕、留恋难忘。随着岁月的积沉和阅历的感悟,这种情感尤甚。
我的故乡,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村庄,四季分明,如诗如画。
那时的故乡,众树环绕,不过大都是桃、李、苦柚等一些果树,春来时,一片生机盎然。
在微风荡漾的春天里,果树花儿恣意绽放,处处弥漫着沁人的花香。
儿时的我们,更喜欢田野里,那遍地金黄的油菜花。
每天,蓝天白云下,花丛中,在小路上、田埂上,我们追逐奔跑,尽情玩耍。没经历过,你不知道我们的心情有多美!
小雨天或雨停后,我们只需提上鱼篓,来到田头的出水口,就能捧上一条条肚子肥大的泥鳅。饭桌上,香喷喷的野味,竟是如此轻而易得。
人食五谷,寿终有时。故乡的老人,大都健康高寿,在自己的老屋,由子女陪护,无疾而终,自然离世。
记得我一发小的祖父,在那年春季的一个上午,家人请理发师傅为他理完发,他说累了,上床睡觉,就再没醒来,享年83岁。
送葬时,棺柩在族人的肩抬和亲人的扶拥下,后面跟着送别的人群,浩浩荡荡,沿着两边开满油菜花的土路,抬进祖坟,魂入故土。
埋在花儿绽放的春天里,也算善始善终,一世无憾了。
村祠堂前的池塘是不种莲藕的,但有些人家会用竹杆圈小许水面,养点水浮莲喂畜禽。
池塘周围都是一些柳树。夏天的午后,我们小孩是不午睡的。
上树捉知了,在树下生火烤着吃,满嘴的糊焦味,硬说:“好吃、好吃。”
过会儿,又爬塘边树上,一个个“咚、咚…”往水浮莲里跳,不一会,就炸得水浮莲满塘飘散,分不清是谁家的了。(我们小时候都会游泳。)
很快,主人倒提着笤帚,冲出屋来,大声斥责,追赶四处逃散的我们。
回家后,我们各自挨骂受罚自不用说了。
那时乡下种地,大都用农家肥。化肥、农药用的不多,很珍贵,常把它们放床底下,安全知识普及不够,不像现在,大人小孩识多见惯了。
有次,在一发小家玩捉迷藏。一发小藏床底下,见地上立有瓶子,用鼻子闻闻,又拧开盖,尝一下,发现是甜味,竟喝了半瓶。
所幸被发小母亲及时发现,慌乱地带着那农药瓶,抱着他跑去村诊所打针、洗胃救治,还好是高效微毒的农药,这事给我们触动很大,至今,我乃记忆犹新。
故乡的主要农作物是:水稻、棉花,也在田埂上种毛豆。
秋天:稻香遍野的稻子,一片金黄;成片成片的棉花,绿叶间露出一团团雪白的棉絮;还有那一道道毛茸茸的毛豆…
放眼望去,一幅幅唯美的田园景色,立马让人感觉丰收的韵味扑面而来。
秋天更是我们的收获季。放学后,我们割猪草回家时,都会在自家地里摘许多毛豆,让大人给煮着吃,很香的。
我们也会打棉花的主意。那时乡下,常有小贩来村里,敲着小铁板,叫喊:“换桂花糖啰,换桂花糖啰…”
一个星期天的中午,发小老大带着我们几个小跟班,去村会计家的棉地里(听大人们传,这人人品很坏),各摘了两满裤兜的棉絮,去跟小贩换了一大块糖。
谁知糖太多,一下吃不完,又不敢拿回家(怕大人追问)。最后,老大在家找来块塑料布,把糖包起来,埋在一处土里。
第二天放学,我们把它取出来时,地上,塑料布上,糖块上,到处都是蚂蚁,看着都恶心,没法吃,扔了。这就是儿时我们,傻呀。
故乡的冬天,每年都要下几场大雪的。
在雪天里,堆雪人,打雪仗,那是非常开心的时光。有时在水沟的冰上滑,“咔嚓”一声,冰破了,脚掉水里湿了鞋,冻得咧嘴龇牙,全身瑟瑟发抖,乃乐此不疲。
临近过年的那些天,大家异常兴奋,整天凑在一起,谈论将要换上的新衣新鞋;估计能讨到多少压岁钱;准备买几盒爆竹…
除夕终于到了。早上,家家户户把准备好的猪肉、鸡、鸭、鸭、鹅等放大祸里炖。熟后,捞出肉块,往汤汁里下面条,这是一年里最好吃的一顿面条。
父亲贴好门红后,在大门口祭完祖,全家开始吃面条。
我吃了一碗,太油,加上高兴,一整天都不想吃东西。
晚上,祠堂内人非常多,架上的大鼓也放地上了,守夜的人,轮流在两头用棍棒击鼓,非常热闹。
我们小孩在人群里,呼朋唤友,大声喧闹,跑进跑出放着鞭炮玩…
时光如流水,我们也在岁月的更替中慢慢长大,各自天涯,与故乡渐渐疏远…
几十年过去了,儿时的故乡,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她是我心中的诗与远方,在往后的岁月里,我将用心,细细品味,以慰籍四处飘泊的灵魂…
(谢友赏阅。与君相遇于相思的秋季,祝君安好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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