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山

  我生在除魔山山脚下的村庄，长在求灵殿，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是师傅把我抱回来我养大，说我是天生的除魔人，与生俱来的正义之气更是人间难得，所以我取名叫常溪。

  我有一个师姐比我年长一些，她是师傅的女儿叫常灵。我们从小一起练功，一起读书，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奉命下山除魔，师姐还有师兄我们三人一起去一个叫牛家庄的地方除魔，之后游历人间直到秋分前回除魔山。

  我和师姐第一次下山，自是对山下的一切很感兴趣，山下繁华似锦，我总感觉眼前一片晕眩，所以师姐怕我走丢了，走到哪里都开着我的手不放开，心里总感觉有一股暖暖的东西流了进来，路过街市每次看到糖葫芦、棉花糖、糖人、糖饼什么的都一把拿走我腰间的钱袋来买，我嘟着嘴抱怨为什么她不用自己的钱，她笑着边吃边把钱袋塞回我的腰间。

  “常溪，你就说前面那个叫丽春院的是什么地方呀？”常灵突然停住脚步问我。

  “师姐，不知道呀，不过看那些门口姑娘长得都挺好看的，穿的也很靓丽，不似你我这般总是玄色衣裳。”我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门厅说道。

  “是吗？我倒觉得她们不怎么漂亮！而且.....常溪啊，这地方应该很贵吧！和平常师傅教导我们的温恭节俭背道而驰，师弟你要答应我一辈子也不要进去，知道吗！”

  此时，我吃了口师姐吃剩下的糖葫芦点了点头说：常溪听师姐的，什么都听师姐的！

  师姐拉住我手，把刚刚咬了一小口的糖人也塞进我的嘴里，笑着继续走。我也傻呼呼的把糖人吃完了。

  走了大约十天，此地已经离牛家庄不远了，我们一行人见天色已黑边现在镇子上住宿了，明日再去牛家庄。

  吃过饭师姐趁师兄睡着了，喊我去她的房间分食今天偷偷买的西域特产。

“师姐，我可以喜欢你吗？”我看着师姐姣好面容说道。

“常溪，你没大没小，没礼貌！”师姐转过身说道。

“那师姐，常溪能喜欢您吗？”

“你学坏了，你......”

“师姐开个玩笑”

“你.....常溪你来凡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趁着夜色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若你有了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告诉师姐，我帮你选选！”

“师姐你写的字很漂亮，到时候记得给我喜帖”

“那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娶谁你就娶谁，不然不给你写！”

  “娶谁？”

  “你没有喜欢的女子吗？”

  “女子？从很小常溪就生活在除魔山，除了师姐没有见过其他漂亮的女子，怎么会有喜欢的，那日见到的女子多数也是华丽奇怪的，常溪不喜欢！”

“常溪，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

  “就像师姐一样的，懂常溪的心，给常溪做饭倒茶，照顾生病时候的常溪.....”

  常灵轻轻地坐在我的腿上，抱着我说：师姐也喜欢常溪，相貌堂堂，老实憨厚，武艺高强！就是有点傻！”

  我听到这里也用力抱住了师姐的腰，心里突突乱蹦，第一次有一种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不知不知觉中她解除了身上的道袍，顺手也将我的衣衫褪去，坐在我怀里，柔软细腻的唇亲吻着我，双手捂摸着我的后背，腰间的除魔剑第一次离开了我的手，我贪婪者闻着师姐身上清香的味道，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回应她的火热，那些清心安神的经文此时一句也想不起来了！手也不听指挥开始向温暖的方向游走，突然对师姐儿时对我的百般照顾记忆涌上心头，我想保护师姐。

  第二天，天一亮我起来发现，师姐还在熟睡，轻轻的穿好衣服，去院子里舞剑诵经，大汗淋漓之际见师姐已经站在一旁很久了，微笑的看着我，一种比以前更加亲切的微笑。我看着她突然间觉得不想回除魔山了，就想在凡间和师姐快乐过一辈子。

  吃过早餐师兄将房钱结算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牛家庄，天明明是青天白日的一进庄子确是彤云密布的阴黑，狂风肆起，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和师姐迅速拔出剑来，师兄一手持寻魔尺，另一只手施法启动了仙灵防御盾牌将我们三人保护了起来，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

  “师兄快看！前面有集市！”

  “明明我们走了这半天村庄里一个人也没有，到了这里却有集市，小心有埋伏！”师兄说道。

  “好，师兄！”

  “小心，寻魔尺动了，方向正是指向集市！前方妖气横行！”师兄镇定的说道。

  “我们越走越近，便越能闻到妖气！”师姐此时已经将法器镇妖铃拿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对，前面的集市里的人不全是妖，我们分开行动，找到此妖立刻发信号，不可误伤百姓，不可冲动！”师兄收起防御盾说。

  “明白，师兄！”

  说完我们改变战术，分头进入集市，两边都摆着小摊子，来来往往也有人，这些人中了妖术，面如死灰，直直的走来走去，不言不语，妖气就游荡在中间。

  突然我鞋子被踩掉了，连忙蹲下提一下鞋子，抬头看到一个摊主，大红色的裙摆唯独漏出两条腿，在定睛一看是四条腿，此刻突然狂风大作，我连忙大喊师兄，闻讯师兄和师姐一起奔来，集市上的其他人居然都随刚才大风不见了。

  那妖怪此刻悬浮在空中，身披鲜红大袍，一双腿外漏，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们。

“师兄，我看见次妖有四条腿！”

  “那两个腿要小心！上凶之物。”师兄拿出武器对我说。

  此刻见远处有一股疾风冲向师姐，我连忙上午阻挡，居然是两条裹着鲜红布条的腿，这一记攻击讲我击退了数百步，看来如师兄所言，不容小觑这个妖怪。

  我吐了口血问道：“何方妖怪，报上名来！”见我伤的不轻，居然飘到我面前，我身子不由向后一退。

  “你们这帮臭男人，就知道花天酒地，我本是牛家庄一农妇，却被黑心的丈夫买到妓院还酒钱，整天过的惨绝人寰的日子，死后一仙人赐了我一枚丹药变幻化重回人间，我要向整个庄子报仇，拿他们的阳气练功我很快就要有人形了”

  “你怨念太深”我起身持剑说道！

  “见你倒是生的很俊俏，不如留下来做我的如意郎君吧，保证让你满意的很！哈哈哈哈哈！”

  “丑八怪休想！”师姐话音未落，法器仙铃重重地打在它的腹部，妖怪大吼一声吐了好大一口绿色的液体，迅速站立起来，本体连同另外两条腿飞快的冲向了师姐。我见状提剑冲向妖怪，不可以让师姐有任何闪失！

  突然间眼前金光灿烂，师兄使用了仙器伏羲琴，一击必杀，那妖怪瞬间跌倒在地上，我上前看着她显出人身，不觉一惊世界上还有这等美人，可谓倾国倾城之容姿，遂双手结印诵经超度了她，随风而去！都过去了，牛家庄也恢复了正常，我们也松了口气。

  “奇怪，为什么这里还天气还是和刚才一样？”我抬头看了眼天空说道。

“不妙，那两条腿还在！”师兄连忙召唤神器。

“师弟小心！”师姐冲我喊，但却没有攻击我们，反而在我们眼前消失不见了。

  突然，一条腿从地里面穿出，一脚踢穿了师兄的胸口，瞬间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应声倒地，见状我和师姐恐怕不敌，于是用尽所有法力将师姐推了出去，师姐快走，喊师傅回来为我们报仇，常溪等你！说完我被另一条腿从天而降一脚踢断了手中的剑，跌下了悬崖，最后，看着师姐泪目姗姗的样子，好心痛！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甘草铺成的床上，身上被草药味道覆盖着，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间山洞。

  “你醒了！”一个女子提着草药走了进来，掀开被子给我换药，她倒是不避讳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打你的人够狠的了！伤的这么重能捡回条命来已经不错了！”

  “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昏迷了多久了？”

  “这里是紫金花坞地界，你是我四个月前去十几里外的河道捡回来的”说话间她已将药给我换好了！亲车熟路的样子到引来几分尴尬让我不好意思。

  “多谢姑娘救民之恩！在下除魔山常溪，有礼了！”我撑起身子来和她说道。

  “我叫子芯，就住在这个洞里！”她坐在火炉旁边开始劈柴做饭。

  “子芯姑娘，在下昏迷时候可曾吃过什么？  为什么此刻不感到饥渴？”

“当然是我讲粥嚼碎了度给你！”

“用嘴吗？”

“不然用什么？”

“.........”我此刻说不出话来了。

“没什么吧，你一个男人别和小媳妇一样，好像被强奸了一样！”

  她将煮好的粥端到床前，然后将我扶了起来，全身酸痛无力，她端着粥一口一口的喂我，细致无微的样子然后我想起了师姐，不由得开始担心她，不知道她回到伏魔山了没有，也不知道牛家庄怎么样了！

  等喂我吃完粥，她才自己盛了一碗去山洞门口吃。我因为重伤未痊愈，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阵子，我在子芯照顾下已经可以下床了，发现原来她是一个山医，一个人生活也没有家人，平时出去采药治病为生，我就在家给她当起了徒弟，干一些简单的活儿，她负责我的三餐，每天望着山下面的村庄，唯一的快乐便是她早点回来，从山下带回来的食物。

  我总喜欢和和她讲师姐常灵的故事，她也帮我打听到早在半年多前牛家庄就被除魔山的掌门带人斩妖除魔了，已经恢复正常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便放心了，但是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一天她好好的问我，等你恢复了是要去找你的媳妇吗？

“那不是媳妇，是师姐！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她一定很着急！我一定快点好起来。”

  “如果她在乎你会等到现在也不来找你吗？从你跌落山崖半年多了，要找早就找到你了！”

  “师姐说她喜欢我，所有人都可以抛弃我但师姐不会！”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她不会来了。

“其实顺着牛家庄那条河找到这里不难，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不觉得奇怪？”她看着我说。

  “你有话直说！”

  “你最在乎的人马上就要嫁给紫金花坞少主做夫人了！”

  “我不信！”

  “明天就是少主迎亲大礼，不信我套上马车带你观礼！”

  第二天，我们坐上马车来到了镇子上，四处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子芯扶着我上了茶楼，高处以备看的清楚，她要了一壶茶悠哉悠哉的样子。

  一会儿吉时已到，花车进了镇子，车上坐的的确是常灵，前面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看起来一表人才一定是少主了，我没有冲动，默默的和子芯回到了山洞里。一路上我想明白为什么师姐从来没有寻找过我，而子芯早就知道师姐婚事，怕我伤势未愈知道了怒火攻心罢了！我叹了口气，千万不可辜负她的好意了。

  子芯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了，  除魔山已经把我除名了，常灵为了完成师傅的命令只能奉命下嫁他人，我从来也不过是师傅称霸天下的一把剑，如今修为散尽，无人问津，想想还是当初死了好，就不知道这些伤心事了。所有人都离开了我，看着一旁睡在地上的子芯，也许和她在此生活也不错，没有算计和权谋，没有欺骗和利用。

    一天我正在磨药，子芯端着熬制好的汤药对我说， “常溪，你这个名字很生僻，我重新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阿七吧！”

  “好，我以后就和你呆在一起了！哪里也不去了！”我接过药一饮而尽说道。

  “你不找你师姐常灵了？她可就住在山下面，你也不回除魔山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她又把熬制好的补药端到我面前了。

  我抬头看着她，第一次仔细的看她，每天行医救人，却身着褴褛，原本就不富裕还要养活我一个大男人。

    有一天我们行医结束，路过一家布匹店，我拉着子芯进去。

  “怎么又想给你师姐买东西了？”子芯说道。

  “不是，是想买给你的！”

  说罢，我便把这个裙子要老板包了起来，另外选了几匹布，罗帐和被子，将身上唯一有价值的玉佩也当了，因为再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又到肉铺买了几斤肉，去酒馆打了几斤酒，剩下的银子都给了子芯，然后一言不发回到山洞。我让她站在一旁，然后双手结印，迅速一卷布匹裁剪成一件喜服，我将它递给了子芯，自己又施法给自己也穿上了喜袍，我看着她笑着说还有！

  原本冷清的山洞经过一番布置，花烛灿烂，红红的罗帐，温暖的喜床，石桌上是香喷喷的酒肉，阿七拉着子芯的手，发誓说这是他最后一次使用法术，从此世间再也没有常溪，只有阿七！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我小心翼翼的问她。

  “我愿意！”她笑着说，“我从小到大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好，我阿七今天对着洪荒大泽发誓，娶了子芯便不会负了她，永生永世爱她”

  “我子芯也发誓做了阿七的妻子，便一辈子跟随他！”

  “子芯，你答应的是不是太快了！”

  “不是，我太饿了”

  我看着她已经盯着那些饭菜很久了，心疼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跟着我吃到可口的饭，不由得流下了泪水，用力的抱着她，她看着我柔声细语的说：相公，该吃饭了！我才回过神来，放开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暗暗发誓以后要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还没有一起喝合欢酒，酒壶就空空的了，安慰自己老婆要取能吃能喝的生活才会旺旺的！

  晚上她抱着我说：“就这么简单你就娶了我了？”

  “我自幼在除魔上，从来也没来过凡间，你觉得还缺什么我补上就是了！”

  “缺个娃娃！”她爬到我身上说。

  “那就生呗，反正迟早都会有！”

  “你真的好傻！”说完她把红烛吹灭了。

  我们夫妻从此到处行医救人，苦活累活都有我来干，渐渐的我们攒下了银子，从山洞搬到了镇子里，有了自己的医馆和房子，只是近日娘子怀有身孕在后堂歇着，这几天就我一个人可是忙坏了。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这是第二个孩子了，名字子芯还在想。

  “请问阿七在吗？”一老管家问我。

  “我就是”我抬起头来回答。眼前还站着一群人。

  “这个可是你的东西！”他将我的玉佩拿到我眼前说。

  “不是！”我否认道，“我们今天关门了你改天再来吧！”我转身要走时竟然被他的家丁拦住了。身上居然有紫金花图样，来着身份已明！

  “常溪，我找你找的好久！”中间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摘下了面纱，那声音我听的出来，在除魔山十六年，都是她！

  “我不叫常溪，我是阿七，夫人认错人了！”我没有回头看她。

  “你的名字时父亲亲自取得，你忘了师傅了吗？他对你的期待多么大，要让你成为天地之间第一利刃！”她挥手退下了左右后说道。

  “你真的认错人了！”

  “不，这块灵犀玉佩你我各自一块，你就是我的师弟常溪！”

  “原来玉佩只是我捡来的！”

  “你倒是会捡，你忘记那一晚了吗？你说你只喜欢我.......”

  我心里一紧，原来自己没有把她完全忘记，十六年的照顾之情的却刻骨铭心。

  “爹爹，娘亲喊你过去呢！”子芥突然跑出来抱着我的腿说道。

  “芥儿告诉娘亲，爹爹马上过去！”我弯下腰说道。子芥便跑到后堂去了。

  “爹爹？你都有儿子了！常溪，你！”

  “世上已经没有那个傻子常溪了，夫人请回吧！”

  “怎么前面来了客人也不告诉我一声！”子芯突然从后堂走了出来。

  “是你，金子芯！紫金花坞的三千金！”

  “不错，是我，但我已经不是金家人了！”

  “常溪，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从不来没问过，但真如你所言她出身名门却愿意和我过清贫的日子，谢谢你告诉了我一条更爱她的理由！”我抱着子芯说道。

  “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常溪，你........！”

    “阿七，先陪娘子进去了，就不和金夫人说话了，照顾不周还请包涵！”

  我们便离开了大堂回到相房，我抱着子芯，顺便督促芥儿练习写字，趁儿子不注意亲一口老婆的小脸蛋，一连亲了好几口，很是得意！她红着脸抱着我，一直往我怀里钻，老婆娃娃热炕头才是我真正归属，不是提剑征战于各大团伙利益之间，子芯和我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