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和脆鹅

                               

                                文｜不靠谱的鹿见森

老夏和脆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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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ins上一位画风清奇的博主夏德萱火了起来，不同于其他炫富和炫父的，她炫的是她的爷爷奶奶。

老夏是夏德萱的爷爷，一位生活在台湾的东北人。

年轻的时候爷爷是一位军官，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几乎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爷爷都会过问一遍。

夏德萱曾经发文说，老夏订了许多严苛的家规，有餐桌礼仪，有行为习惯，这些都曾经让她深恶痛绝，她还说家里的小辈都很怕老夏，她自己也是一样，只要回到爷爷奶奶家一定是第一时间先去找温柔可亲的奶奶。

可是后来，一切慢慢开始有了变化。

她发现，无论讲话还是做事永远条理清晰的老夏慢慢的记性变得不大好了，刚刚在做的事情或许转身就会忘记。

开始出现重听，有的时候在老夏身后叫了许多遍爷爷，他也听不见。

家里人带着爷爷去医院做了检查后，确诊了爷爷是阿尔兹海默症，爷爷也特别淡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他开始变得粘着奶奶了。

／02/

老夏喜欢管奶奶叫“脆鹅”。

初期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很多事情，只是偶尔记性不好。

在他刚午睡醒的时候恰巧脆鹅去买菜了，过了很久还没有回来。老夏就对夏德萱说“脆鹅去哪儿啦？”

“奶奶去买菜啦！”夏德萱笑着看着自己的爷爷。

“蛤？她去打麻将啦！这个混蛋，还去打麻将。”

“脆鹅去买菜啦！”夏德萱这次一字一顿的告诉老夏。

“哦！”结果老夏开始找帽子，穿鞋，准备出门。

“脆鹅说你不能出门，要安安静静的在家里等着她回来喔。”夏德萱把奶奶的吩咐如实的告诉老夏。

“可是我担心她啊，去买菜的路上会经过两个路口，我害怕她不敢过马路…”最终夏德萱拗不过老夏，还是和他一起出去找到了脆鹅。

脆鹅像教育小孩子一样教育老夏，“你这个样子不能随便乱走…”

可是却被爷爷的一句“我想你啊!”给堵的哑口无言。

原本准备好的所有的责备都无法说出口，翠鹅笑的眉眼弯弯，脸颊也开始发红变烫。

“哼！我先走了不理你了啦！”脆鹅哼了爷爷一声。

老夏傲娇的说“那你走啊。”

结果脆鹅走了，老夏急忙又说，“你给我回来！…”

夏德萱拿着手机录下了两个相伴着走过小巷一起回家的老人，笑称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同时心里又酸酸的。

/03/

慢慢的老夏忘记的越来越多。

萱萱家里每天都上演着同一种情景，每天早上脆鹅都会把家里人重新介绍给老夏认识一遍。一遍记不住就讲第二遍，即耐心又细心，不厌其烦。

每个平时日常熟悉的事物老夏都会像孩子一样去问问脆鹅它叫什么，然后像小孩子一样学着脆鹅的发音，一点一点的跟读出来。

与其说是像牙牙学语的孩子初学的过程，倒不如说更像是人类的退化。

智商的退化；肢体协调能力的退化；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的退化，但是对脆鹅的喜欢和依赖却一点都没有退化。

/04/

萱萱说曾经的老夏从不喝饮料，从不吃油炸食品，可是现在却变得特别喜欢吃，如果没有吃到，他就会像孩子一样生气然后大发脾气。

脆鹅为了他的健康着想无奈之下只能把零食偷偷藏起来一部分。

老夏的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但是脆鹅对老夏却越来越温柔了。

有一次老夏刚刚吃完饭，转过头就对脆鹅说他饿，为什么这么久了脆鹅还是不给他做饭。

萱萱认真的看着老夏说  “爷爷，你刚刚吃完饭，碗还在这里呢呀！”

老夏定定了看着萱萱一会儿，然后和她说“没有，这不是我吃的，我明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吃上饭！”萱萱本想继续告诉老夏他已经吃完饭了，翠鹅走过来制止住了她。

她温柔的对老夏说“你饿坏了吧！我刚刚忘记了给你做饭，你等我一会儿哦！”然后亲了一下老夏的额头，转身钻进了厨房。

萱萱说，她明显看到了刚刚进入厨房的脆鹅快速的用手抹了一把眼泪。

后来老夏每次吃饭都需要花费十分钟才能挪到餐桌上。

夏爸爸为了方便就特意准备了一个特制的餐桌，放在了老夏的卧室外面，还特意给他买了一套可爱的小围裙。

一开始老夏是拒绝穿的，可是看到每次脆鹅看到他穿着围裙时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老夏也不再抗拒了。

小日常

／05/

2017.06.13

0:33 am

夏德萱发了一则大家最不想看到的ins。

一则消息附上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的脆鹅不再是从前那样满面笑容，而是一直在支撑着老夏的头然后一遍又一遍抹去老夏眼角止不住流下的泪。

她一遍又一遍的和老夏说“你就放心好好的走，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

可是这结局来的未免让人猝不及防。

“我们渴望一切恒常不变

却忽略一切无常随时来临

先知道与自己难舍难分的是什么

然后当舍即舍

以免无常迅速

却走不开也放不下”

从此人间再无老夏。

但脆鹅却依旧是老夏的脆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