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多人都得羡慕周培源吧,因为他在人生的各个领域里取得的成功。而且,我承认,我就是“好多人”中间的一个。
对,我羡慕他。我甚至都不知道用“羡慕”这个词是不是贴切,我偷偷地想,这是不是“嫉妒”啊?
对,应该有嫉妒的成分!即便他是男性,而我是女性,貌似出生在不同年代,性别不同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比性;即便他是伟人,我是凡人。
作为科学家,他为中国流体力学奠定基础;作为教育家,他曾经任教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西南联合大学,还曾是北大的校长;除去这些代表他高智商的头衔,他的情商也非比寻常,居然还是有名的社会活动家,政协委员。
他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怀疑他在前世投胎前贿赂了“上苍”的工作人员,好让他们把能想到的优势都给了他。
哦,这么说也不公平。造物者可能是怕引起众怒,就没有给他显赫的家世。这也许使得他在生命中的前十七年没有表现出太大优势,但在一九一九在年考入清华学校后,他的人生便开了挂。
在学校里,很快,他的才华就脱颖而出。周培源在上学期间就发表了数学论文《三等分角法二则》,受到了当时的名师郑之蕃的赞许。
清华毕业后,他被学校派送到美国芝加哥大学数理系继续完成大学课程,仅仅两年,他便取得了学士和硕士学位。
学习有瘾周培源没有满足,他在一九二七年入美国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继续读书,并于次年获得理学博士学位。
三年,三个学位。这让我汗颜,想想我自己,在国外用了整整两年,几近熬白了头发才勉强毕业,拿到一个学位。我能说什么呢?只能叹口气,因为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
这还不算完,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二九年之间,他又分别赴德和瑞士,拜访名师,开始从事量子力学的研究。
随即回国,被聘为清华大学教授,年仅二十七岁。
想想我们在当今的大学校园里遇见的一位位年龄不同的教授,他们的脸上多少也有了岁月雕刻的痕迹吧。而那时,我们的周培源,年轻帅气、阳光自信,却也是满腹经纶……
他的存在,是不是也算当年清华校园里的一道风景?
我其实弄不懂他所研究的艰涩的物理理论,但是我大体是知道他的成就的。因为他有资格和近代顶尖的物理学者_爱因斯坦,一起工作;因为他在学术界的威望,即便他回到祖国,还是受到美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因为他桃李满天下,王竹溪,彭桓武、林家翘、胡宁……这些著名的物理学家,都是他的学生。
如果这些名字听起来陌生,那么在一九六五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赫赫有名的杨振宁,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吧,他也曾是周培源的学生。
还有,中国“两弹一星”的功勋科学家中,有一大部分师从于他。
我这么说吧,号称中国的原子弹之父的钱三强和邓稼先,见了周培源,都得深鞠一躬,问候他:“先生好!”
也因为这些成就,他受到了新中国的高度认可。即使是在文革期间,在他的知识分子朋友大多都受到了牵连,处境很悲惨时,而周培源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保护,幸免于难。
前面提到过,他不仅仅是学者,他还有政治头衔,所以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因为他严谨的工作态度,他在年老的时候还在关心国计民生,他参与了中国三峡工程的论证。虽然他是缓建派,他缓建的理由也有严密的科学论证。
三峡工程在当年还是启动了,但是他是科学家,他认为,有不同意见就要说真话!
过着这样“有质量”的人生,周培源在一九九三年与世长辞之前,却说,这一生不是他想要的……
以我匮乏的想象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人生更加值得他向往?
他的一生,极尽了我们寻常人奢望得不到的成就、社会地位,这些还不算,在爱情方面,他也同样幸运!
在他年轻时的那个风雅时代,爱情风格也是多样的。有一见钟情,错付一生的;有相伴白头,一生只爱一人的;有佳偶天成,中途却分道扬镳的;也有忘年爱恋,感天动地的……
但在这些爱情故事中,我只想要周培源和王蒂徵的爱情。
一九三零年,已经二十八岁的周培源在别人的眼里已经老大不小了,早就该把“谈婚论嫁”提到日程上了。
可是,周培源执教的是物理系,是理工男的天地,不仅女教员是凤毛麟角,女学生也是屈指可数。这可急坏了那些真心为他着急的朋友们。
可是,有福之人不用忙。一天,周培源去一个朋友家做客,这位朋友就是北平女子师范学院的高材生刘孝瑾。她自己刚刚结婚不久,也很是为知己的终身大事操心。
然而,她不是瞎操心,她手里可是有资源。众所周知,北平女子师范学院不缺女生,漂亮女生比比皆是。周培源拿着刘孝瑾给他的一沓照片,一张一张地“审视”,直到他看见了一个“漂亮得不动声色”的女孩……
被他看中的,就是校花王蒂徵,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五官搭配在一起浑然天成……据说追求者从教学楼能排到学校大门口。
周培源是谁?他是一旦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就像他做学问一样。
于是,他也加入到了追求大军中。
我猜测,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周培源无疑是有优势的。良好的家教,五年的海外留学经历,帅气干练的他,从不缺少谈资吧?他的学识和见识,恐怕连她的老师都无法企及!
反正他最终俘获芳心,正式进入恋爱状态。从清华大学到北平女子师范学院之间一条不近的路,见证了他们的故事。
唐突过,痴笑过,欢喜过,羞涩过,他们之间的爱没有太多的荡气回肠,没有错过后的悔恨,最终于一九三二年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这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婚礼。清华大学时任校长梅贻琦亲自主持,为才子佳人的童话故事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婚后,他和才貌双全的妻子还有陆续出生的三个女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虽然,婚后两人也经历了磨难,可是爱对方的心,却从未改变。
周培源一家篇尾,我又想起他说的话:“这一生不是我想要的……”
除去他自谦的成分外,我想为他的这句话找一个牵强的理由:是不是因为他中年以后忙于社会事物,而耽搁他学术的研究?”
因为在一九六一年的时候,苏联在“湍流理论”学术领域里的成就,已经超过周培源所掌握的,而在这之前,他一直都以为他自己在这个领域里,站在世界的最前沿。
这就是他为什么当时坚决向校党委打报告,要辞去他在学校外的十六个兼职,他要专心地进行学术研究。可是事与愿违,他在新中国受到了高度的重视,已经被打造到一定高度,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
纵观他的人生,他的第一头衔应该就是科学家,而探索与研究工作才是他本业,他在临终前说那句话的时候,是否因为自己在学术方面的停滞而羞愧?
看来伟人的人生也有“缺憾”,但这不妨碍我对他的仰视,如果周培源先生有来生,我还是希望他仍旧是“上帝”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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