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气带着凉气,卷走她身上一波又一波的暖意。
送走玄衡,意外的,见秋艳在不远处等着她。
“素衣妹妹,一月之期已满,我来接你了!”秋艳抚着头发,笑容不减分毫。
“秋艳?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素衣满脸惊异,复又想想这话怕是多余的,果然,秋艳只是一笑置之。
“该回去了!”秋艳美眸紧盯着她,语气不带感情。
“稍等片刻!”话毕,她立马动身四处寻找,而她要找的那个白色身影就躺在树下,静静望着某个方向。
“小白!”素衣试着靠近,白炎轻轻拂动的尾巴还有压低的眸子显示着它的不屑。
“我们回去了!”素衣尽量让自己笑的没有恶意。
白炎像是听懂了一般,面上虽然不屑一顾,但还是起身朝前走去,走的,是反方向。
白炎回头看她一眼,示意她跟过去,素衣虽然疑惑,却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它的脚步。
看着身后的秋艳,她倒是什么话都没说,远远跟了上来。
二人一兽穿过一片树林,很快,它停在一处山涧,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路越来越窄,直通向山中,穿山而过,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素衣越发觉得面前熟悉起来。
竟是到了王府!
而此处,便是平康小王爷的住所。这条毫不起眼的山涧原来是去往城北的捷径。
白炎熟稔的在园中穿行,几个起跃隐没了踪迹。
素衣在它身后急呼:“小白,别乱跑!”
“王府它比你还熟,先担心你自己吧!”秋艳冷哼,凝视着她。
素衣一时无言。
罗生堂中,二人悄然而至,远远便看见岳熊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某人。
“怎么了,起来啊!”那人脸上狞笑着。
待她看清才发现,那躺在地上的赫然就是方少川,他脸上有些伤痕,颓然的躺倒在地,眼中弥漫着悲戚。
“方师哥!”
素衣奔过去,急急扶起他。岳熊插着腰,鄙夷和高傲都浮现在脸上。
“臭丫头,今日老资尽了兴,你们滚吧!”岳熊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秋艳冷视那桀骜的身形又看着二人,漠然离去。
“那个岳熊,又对你。。。”素衣替他轻轻扫去身上的灰尘,欲言又止。
“别但心!我没事!”方少川擦擦脸,勉强笑笑。看着他的样子,素衣百感交集。
“对不起。。。”良久,素衣才从口中轻吐出这一句来。
方少川摇摇头,抚上她精致的脸庞:“什么都别说了,素衣,跟我回去吧!”
她抿唇,二人缓缓走去。
努力漾起一个笑容,轻轻在他身边喃呢:“方师哥,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不会再让你舍身护我,以后便是我护着方师哥了!”
她的命究竟有多好,所以这样温柔的人才愿意帮自己。
“你天资聪颖,我怕很快就没有机会护你周全了!”方少川深深看着她,带着忧愁。
“那我可得加快脚步了!”她眯眼一笑,揽着他远去。
大央24年四月,新帝下旨命皇四子平定各地叛乱,随副将上官拓出兵,剿灭乱党。彻底扼杀封地郡王的不臣之心,自此,大央国造业的屠刀也正式抛就给了平康王。
夜,帝王后宫。
一身凤凰云锦的妇人凝目看着自己手中的奏章,红唇微动,“哼,刘淑岚这贱人,仗着儿子跟本宫斗了这么多年,接下来也该让你坐一坐这冷板凳了!”
那妇人身侧一个华服锦衣,戴着金冠,气宇轩昂的男子闻言也冷哼一声:“母后,父皇这道圣旨一下,作乱的逆党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他,如此,四弟可就身处众矢之的了。带兵的统领上官拓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这样一来,我等就可以静观其变,坐收渔利了!”
那妇人凤眼一眯,目光凌厉:“皇儿,别放松警惕,在你坐上皇位之前,绝不能让这母子两有翻身的余地!”
龙启玉躬身点头:“母后,您放心,她们现在已经难掀起什么风浪了!只是。。。”
皇后见他欲言又止,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儿臣觉得对沈家,有些亏欠”。龙启玉神色有一丝惋惜,温皇后凝眸:“皇儿,有舍才有得,日后你登上皇位,沈渊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龙启玉看着母亲,定了定心神。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
幽州的土地旱了一场又一场,城南的风吹过一阵又一阵,从万物生长到衰败,经历几个春夏秋冬。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飞逝而去的时间让最初的嫩树开出了桃花,鲜艳,美丽。
“玄衡哥哥,你闻闻这药香!”一个粉面桃花的娇俏少女手里攥着根草药,冲她对面的男子挥了挥手,快步迎了上去。
玄衡坐在石凳上静静看着她,嘴角牵出一抹微笑。
对面的少女一身黄衣,长发迎风而动,阳光撒在她恬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朱唇咧开露出了贝齿,纯净的笑颜展现在他面前。
伸头去闻了闻那少女递过来的开着白花的药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却先一步铺面而来。
玄衡一笑,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嗯~这药的香气清新淡雅,但闻过之后让人有些醉意,多些时日怕是要成瘾了!”
“这怎么会呢!”素兰奇怪的看了看手里的药草,一串串信息从她口中背了出来:“羊须草,味苦,性寒,可治痈肿,咽痛,蛇伤,分明是清热解毒的药啊!成瘾?怎么可能呢!”
脸上不自觉染上了一抹嫣红,看着他有些愠怒:“玄衡哥哥,你又骗我!”
他眉眼一笑,发丝轻扬,端着茶杯小酌一口,欣赏着面前的可人,想像的却是另一个同样美丽的样貌。
3年了,不知那个丫头现在如何了!
素兰偏着头,看着面前俊朗如玉的白衣男子,轻轻叹道:“玄衡哥哥,为什么你一点也没有老?”
玄衡皱眉,认真思索开口道:“难道我老了更好?”
“不,不是的。。。”她急急摇头,想解释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
3年了,玄衡依旧是一身白衣,挽着长发,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说话间,一只白鸽扑闪翅膀向他飞来。
玄衡皱了皱眉,衣袍一扬,那鸽子落在他手上,取下系着的信笺,将鸽子递到素兰手里。
素兰将身上的吃食捏碎倒在掌中,鸽子饿的急了,在她手心叨啄,弄得她一阵麻痒。
“是姐姐写的?”素衣看他展开信笺出口问道。
玄衡没有回答,神情忽而凝重。
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深沉,叹了口气,抚上她的头,“素兰,你姐姐与人私逃了!”
那少女手心的吃食一下撒在地上,逗引得鸽子飞扑而去。
“什么?私逃?不会的!”素兰那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玄衡也沉吟片刻,“这件事还需要取证,事发突然,惊动了丽妃娘娘,看来我是要回去一趟不可了!”
“玄衡哥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娘娘待我姐妹二人不薄,姐姐私逃,可是事关重大啊!”素兰小脸满是急切之色。
他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脸:“放心!我很快动身去幽州,一定把事情弄个明白,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药庐让你师姐陪着你吧!”
素衣抿抿嘴,一双大眼紧盯着他的脸,半晌才答应下来:“好,那你可要记得回来!”
玄衡放下心来,微微颔首,看着幽州的方向,白袍在风中一扬,隐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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