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诗云不愿随她回去,殷媚妩只好作罢,却依旧心情极好。诗云陪着她在阁中四处游赏了一遍,几乎尽数同她讲明了临水阁的用处与计划,未有半点隐瞒。
诗云除了让弟子们熟悉相关书册、药理外,还设置了一块悬赏榜,意图想让阁中武功高强的弟子接替杀手的工作,一则为她们添补银钱,二则也为自己能得更多的钱财。
诗云应承下了愈轩楼三分之一的用度,势必设法将其变得轻松,也暗示着临水阁往后的产出绝非平庸之物,必是价格不菲的稀罕之物。
阁中弟子从未做过杀手的行当,自然不比殷媚妩这等早已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的杀手侍卫来得更熟练些,诗云便同殷媚妩提了自己的意思,希望殷媚妩能配合她训一训楼中有能力的弟子。
陆嘉柔得了殷媚妩送她的胭脂,心情似乎莫名释怀了许多,但那胭脂,转手却又被韩玉一把夺了去。
“哟,那女人还给你送礼了?这好像是皇城里顶级的胭脂坊制成的呢。” 韩玉打开胭脂的盖子,凑在鼻子上闻了闻,又将胭脂盖好还给了陆嘉柔,眼中有些羡慕。
“殷谷主说,我们姑娘眼睛不太好,劳我们费心照应。” 陆嘉柔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将胭脂递给了韩玉:“这胭脂,她是送给我们的,你也知道这一盒便要数十两银子......”
“你的意思是她买了一盒,却是要送给我们两个人的?” 韩玉疑惑地看了眼胭脂,瞥向陆嘉柔:“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好歹也是个谷主,怎么可能如此寒酸? 明明就是送你一人的器物。”
“我......” 陆嘉柔语塞。
“罢了罢了,平日里你照看那丫头辛劳,给你也是应该的。” 韩玉见她面露难色,不禁心头一软:“从前我只道她是个普通小丫头片子,谁曾想还能这般有能耐,原是我小瞧了人,那女人不给我也正常。”
“我可先跟你说好了,我可不是什么圣人,这玩意...我也想要,只是没有那么多银子罢了,虽说那女人送了你胭脂,可你方才说得可是送给我俩,所以......” 韩玉瞥了眼陆嘉柔手里的胭脂,吞吞吐吐地冲陆嘉柔说道:“所以你也得分我一份,既知这小丫头片子有能耐,我又岂会不服,背地里使坏?”
“她们有什么好的,你没发现么? 这殷谷主的二十位侍卫穿的可都是军装,而且她们穿的军装也不是蕃息王朝军人的制式。” 陆嘉柔不解地说道:“我们阁主明明是蕃息王朝将军的女儿,为何这所谓的旧部穿的却不是蕃息王朝的制式?”
“他们是不是军人我不知道,可这些人必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无疑,她们身上的佩剑都是特制的。” 韩玉神情坚定地说着,不时又放松了警惕:“别想那么多了,你瞧那谷主对我们阁主这态度,想来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企图吧。”
不到三个月的功夫,阁中弟子识趣地几乎都强迫自己记全了诗云多提的书册,虽说还不至倒背如流的阶段,却也已然记得十分熟练。 研制与配药的过程,她几乎从不插手,只在入炉前仔细核对一二后,施以九味真火炼制足足四十九日,每次炼丹只炼三十余粒,每颗需得上百万两的银子。
她只在炉中炼制增进修为的丹药与可治百病的仙药,却从不炼制所谓长生的丹药,更不曾炼制半颗足以起死回生的救命仙丹,却广传可配制剧毒的毒药与相应的解药。
殷媚妩听得她的计划,再一次放弃了让诗云迁居绿萝谷的打算,满心为她筹划起寻找稀世其草的打算。
“小姐,此行我给您带了一只枭鹰,往后便可不必再劳烦他人。” 殷媚妩临行前命侍卫牵来了一只膺头马身虎尾的异兽,把缰绳递到了诗云的手里。
“竟然还给我带了这个。”诗云满意地接过缰绳,将异兽牵进了殷媚妩带来的精钢笼子前,将异兽锁在了里面,转头对其他弟子说道:“这玩意会伤人,你们没事不要靠近它,若是受伤或被它吃了,我可不负责。”
诗云让殷媚妩替她做了一场假戏,意为掀起江湖中人争夺之心,再伺机放出那九转回灵丹的下落,让天下人尽知。
自楼主寿宴之后,临水阁才算是正式开始了经营。
见阁中弟子几乎已然尽数熟悉药材与常见的医理,她便让阁中弟子如数负责起了配药之事,只在临入炉前清点一二后,佐以九股灵火炼制七七四十九日,一炉方才得了二十余粒。
阁中只炼制增长修为的灵药与可治百病、延年益寿之药,却对世人觊觎的长生不老绝口不提,更不会轻易收受银钱,为其炼制。
平日里,阁中甚少起炉,需得名门费以重金,方可得这尊享的一炉子药,余下零散的便要随缘求得,却也价值不菲。
虽说临水阁鲜少开炉制药,却对外扬明可配制世间剧毒与相应的解药,并能医治世上鲜少得见的疑难杂症。
要想入阁求药或求医者需得花费重金或取来那人最为珍贵之物或是世上独一无二之珍品,否则即便是达官权贵,也入不得临水阁半步。
天下之大,觊觎功为、长生之人无数,全凭她放出的风声,足以令各方人仕心生向往,群而为那无比贵重的灵丹妙药使劲浑身解数。
“那人是谁?” 诗云在阁中散步行至门外,正打算到集市上闲逛,见一邋遢男子拖着一位七旬老妪,正打算往阁里冲撞。
“回姑娘......一个乡野草莽,非在门前赖着不走,非说让我们发发善心,托您搭救。” 守在门外的家丁将那男子反手压在了地上。
“你们算哪门子的医者,我娘都快死了,你们却要坐视不理么?” 那男子脸上满是气恼与不服,扯高嗓音叫唤,引来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围观。
“即便是达官贵人都得依着我们阁里的规矩办事,你一个小小的百姓又凭什么如此蛮横?” 家丁指着男子的鼻尖啐骂道。
“你老母亲那是挨了数日的饿,根本不是什么怪病!” 理事的小倌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连养活母亲的能力都没有吗?”
“看在那老人家的份上,给他十两碎银子,把人给我赶得远远的,省得碍眼。” 诗云瞥了眼老人家,面露嫌色地对家丁与小倌说道:“十两银子已是普通百姓半年的用度,若他不能凭这些钱填饱肚子并且发迹,那便只是个废物,留着也没意思......”
“你说什么?” 那人一惊,忽然间冷静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诗云。
“若你能靠这钱闯出些名堂来,我便给你几分尊重,否则......” 诗云说完便走出了门口,任由江阴百姓看这一场闹剧。
百姓们见她从大门走出,赶紧让开了一条道让她走过。 小倌与家丁面面相觑表示惊异,家丁松开了束缚着男子的手,小倌不情不愿地从钱袋中取出了十两,塞进了男子的手里:“也不知阁主图什么,竟然会给你钱......你别以为这钱好拿,若你接下便是要以命为注,你可得想好了啊。”
“这......” 男子一愣,一把将银子揣进了怀里,随后离开了临水阁的大门。百姓们见已无热闹可瞧,便渐渐地散去了。
“凭什么要给他十两银子?我一个月的月钱也才十两呢!” 小倌嘟囔着嘴,自言自语地把门带上,一脸怨气地往回走。
诗云走出了临水阁的大门,在江阴城中行走了一阵,不知何时便走到了愈轩楼的门前,被无所事事地夏砜棱瞧见,拽进了愈轩楼。
与他一块的,还有一个叫做莫白的青年郎,据说是令武堂未来的继承人,平日里与夏砜棱玩得十分熟络,见夏砜棱将诗云拽来,便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从前大将军的女儿诗云,现在是临水阁的主人。” 夏砜棱精简地回了他一句便罢,带他们一并来到苑阁赏起花来。
“这丫头如今可了不得,天底下有的是想巴结的人呢。” 夏砜棱命下人奉上江阴城中最出名的酒肆新制的糕点与杏林居秋季新酿的第一道美酒供他们饮乐,好不惬意。
“不知......云阁主可愿赏在下一个脸面,送几粒这增进修为的灵药?” 夏砜棱双手奉上糕点盘中的第一件精致糕点问道:“墨白是我的好友,过些时候令武堂便要筛选继承人,不知......”
“你想要给你便是。” 诗云听罢,毫不客气地接过他递来的糕点,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了两粒递了过去:“一粒便有旁人二十多年的修为,不宜服食太多,若服食过多,便会有撑破丹气。”
“你果真给得如此轻易?” 夏砜棱怀疑地问道。
“若你不要,我拿回便是......”诗云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墨白。
“要要要,当然要了,你都送出手了,岂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夏砜棱忙握紧了拳头,将两颗丹药放在了墨白的手上。
莫白接过药,一阵错愕,赶紧抱拳谢过。
“我有一杆银穗枪,全是父亲的佩枪之一,不如我便送给你吧。” 诗云瞧见他身后背着一柄陈旧的铜枪,竟施法从虚境中取出了一柄刻满猛虎的银枪。
“这......这怎么使得......”莫白脸上发红,虽是心动,却不敢轻易接了那枪:“这枪既是从前大将军留下,阁主何不自己留着?”
“我不会使枪,留着无用,倒不如把它给了用得上的人。” 诗云说罢,便将长枪递到了他的手里:“若莫堂主有心,往后得空费心教教我便好。”
“这......好吧。” 莫白犹豫了半刻,勉为其难地接过了那柄长枪,过手称重竟觉有三十多斤重,不禁讶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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