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过很多歌,光打出这些歌曲的歌名就要好多篇幅。还有些总想不起来唱的歌曲的手稿,会压在旧书本里、抽屉里、房间角落里,就像远房亲戚或者干儿子一样,忽然蹦出来吓你一跳楞半晌,若不是看字迹的确能证明血缘关系,还纳闷自己怎么还曾经有过那样的心情?真让人臊得慌瞬间想去死的心都有。一把撕碎冲进马桶再加一句“呸!不要脸!”
一些公益歌曲的命运还算偏好一点,至少还能让多一点的人听到。因为歌曲除了正规发行和演出演唱会渠道之外,媒体只对某些能够和社会、时事、新闻联系的关键点感兴趣。这样一来很多人认为我是专门写作公益歌曲的。这就好比人们认为大猩猩专门吃香蕉一样。其实大猩猩是杂食动物,只不过拿着香蕉的样子比较适合拍照而已。
我的名字看起来是解放,读音叫做xie fàng 我从小喜欢音乐和绘画。在儿时的记忆里是听着前苏联的歌曲长大的 。常伴随爸爸的身边听着他拉手风琴跟着一起唱《红莓花儿开》《山楂树》。上学时不算是很听话的学生,总是在美术课上哼歌,在音乐课又在书本上乱画。在十七八岁的时候跟着一本朋友家借来的书上面自学的吉他,当时的想法就是能学会一首自弹自唱的歌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就满足了。但是那把最初的旧尼龙弦吉他的声音渐渐迷住了我,每天每夜弹个不停。感觉它是一位安静的又很内敛的好朋友。当你不了解它的时候它会一言不发,即使强迫它出声,也只能得到不满的抗议和笼统的敷衍。但只要掌握一定的规律弄明白了与他交流的方式,那简单的流线型木板构成的身体再加上六根纤细柔韧的线,就能把好多话说给你听,同时也让抱着他的人想起许多美好的、伤感的事。坐在小小的角落里,闭上眼睛弹着琴,我想看大海就能嗅到潮汐,想去高山就能听到风声。一把旧吉他让寂寞的青春充满了稚嫩的音符,也编制了许多彩色的梦。
我做过夜总会歌手和酒吧歌手,度过了许多混钱花谋生的岁月。在夜总会漆黑的包厢里和此起彼伏的噪音里悄悄唱着自己爱的歌,轮到自己上场了再去唱客人们喜欢的歌。当然也有可以兼顾达成共鸣的时候,那就是我幸福的时刻。
十九岁的时候写了第一首歌,是受人之托,为我一个辍学回家的好朋友而作。根据他的心情写的词又谱了曲。因为我也有过相同的经历,所以也好像是在为自己写。写完之后,我俩唱着唱着用余光感觉彼此都有点难受,但是我想何必自找难受,这不是闲的么?就把话题岔开我俩又聊了一会别的,又吹了一会牛,心情就好了许多。后来我的朋友把这首歌录在磁带里拿去给他以前的老师和同学们听了。回来以后高兴的对我说把他们都听哭了,我也笑了。我说你明知道他们听了会心情不好,干嘛给他们听啊。他呆呆的说“我不想无声无息的离开。好几次回到学校门口,在围栏外面看着他们打球、做操。可在下课之前,我却只能远远的躲开。我没有理由再和他们见面了,这次给了他们这盘磁带,以后我就再也不回去了”在一片寂静中,我扫着吉他唱起摇滚的歌,他也跟我一起模仿着嘶哑的声音吼起来。
后来参加一个比赛,得了一个奖,一把琴箱。为了配得上这个琴箱,我不得不又下血本凑了一堆钱买了一把好一点的吉他。之后又写了许多歌,我很想能卖到唱片公司去换点钱花,自从我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唱片公司们就陆续一家挨一家的黄了(倒闭了)我想让这些就像我的孩子一样的歌儿们能找到其它落脚的地方去实现他们的价值。可是愿意买的人很少,他们都是默默地再也不给我回音。偶尔有愿意花钱的公司给我来信会让我非常兴奋。虽然发行后的歌曲会有一些改动,让我在听的时候,欣慰中也有陌生。我只能祝福我的歌,祝福他们,希望更多的人喜欢他们了。
再再再后来还有很多事懒得说了。因为回忆让人很累,就像让你收拾一间八百平的房间,可能翻出来宝贝,也可能扫出来猫屎,可以顺便冲点咖啡。
我还会继续写歌么,也很难说。总劝我坚持的人们,我想衷心对你说:愿意干的你干来!我总对着镜子问自己:“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干这行!!!”没办法,暂时还要为一些专业的准专业的以及业余音乐爱好者们还有跟音乐十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人们服务。帮他们录音制作伴奏剪辑转调降噪……亲们,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不要找我好吗?!!技术含量太高的活也别找我免得我伤心。
离我住得近的有音乐方面需求而恰好又是我力所能及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们有福了,因为不用费汽油就可以享受我热情洋溢的服务以及天花乱坠般的赞美后中肯的建议和意见。离我住的太近的邻居朋友以及邻居朋友们的邻居们遭殃了,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哼着唱着哼唱着各种美声民族通俗摇滚的各种侠们在小路上通道里楼梯中撞个正着吓得遍体鳞伤。
爱音乐的朋友们,我是你们中的一员。无论我们在小溪、在山谷、在奔流、在冰冻、在蒸发、在云朵,音符在我们身上都会折射七彩的光。我们的心都会在,都将在,同一片海洋。
(2011年鞍山音乐家协会会议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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