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终于等来村长的电话,说母亲手术还算顺利,不会有后遗症。苏馨忐忑不安的心稍许释然。村长告诉她,治疗的检查过程中,医生发现苏馨的母亲有严重的糖尿病,已经引起肾脏的部分指标明显不正常,要引起重视。馨儿听着,当下决定实习满三个月就回老家。
她拨下权先生的手机号,电话才通,就听到对方的声音,
“苏老师,你好吗?”
“权先生,我们见个面!”
“什么时候?”
“今天。”
“好。我派人来世贸接你。”
“不。我自己到你公司来。”
“好!”听着苏馨话音绝然,权先生不再多言,“那样,我在办公室等你。”
苏馨下班后坐公交往SOHO园区去,辗转几部车,又是下班高峰,到QUEEN公司楼下时夜色已起。她顾不得饥肠辘辘,任凭肚子抗议,走向电梯。大楼已经空空,到达QUEEN的楼层,电梯门刚打开,那个青年男子就迎向她,
“苏小姐,请这边走。”
“谢谢!”
到经理室门口,青年男子进去了。苏馨站在门外,她没有看到那位方小姐,这让她意识到时间确实有些晚了。
只是有些事,不能等到明天。
“苏小姐,权总请您进去。”
她向青年男子道谢,走进办公室。青年男子正欲把门掩上,只听权总说,
“Jason,把门开着。”
他点着头,把门推正后,离开了。
权总走近苏馨一些,彬彬有礼道,“苏老师,请坐。”
“我不坐了。我来是要谢谢您。”苏馨从包里取出一张纸片,“这是我写的欠条。您10万的支票,我可能需要很久,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多久,才能还清……”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不过,我会一点点还。这欠条请您先收下。”
权先生接过欠条,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她瘦瘦弱弱,一生素色的打扮,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疲乏忧愁的面容,憔悴又倔强,
“苏馨,你知道,我是真心想帮你。这钱对我无所谓,你不用有这个压力。”说着,他把欠条揉了,轻轻地扔到垃圾桶里,只为完全消除苏馨的顾虑。
苏馨听他说得那么轻易,很不是滋味。她不听他说的话,直接走向垃圾桶。
“你要干什么?”权先生走过去,一把拉住苏馨的手臂阻止她,“我说了,不需要你还!”
苏馨挣开他的手,走到茶几旁,从包里找出纸和笔,半跪着重新写欠条。权先生无奈地看着她执拗的样子,他知道阻止不了这个女孩。
“权先生,请您收下!”苏馨再次把欠条递给权先生,权先生不接。她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放在办公桌上。
“苏馨!”权总忍不住喊道,“你当我是朋友,我帮你是理所应该的!”他抓起桌子上的欠条,捏成纸团扔在一边,“我说了,不需要你还。是真的。”
“‘不需要’!10万块对您来说是小数目,可它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您说不需要还,您这样慷慨,是在施舍吗,权先生?我苏馨一无所有,如果不是为我母亲,我绝对不会收下您这张支票。我是穷,但是我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
“我知道,我知道……你让我帮你一次。”
“您借我钱,已经在帮我了。”苏馨走上前去把揉成纸团的欠条捡起来,展开抚平,再次给权总,“请您收下。”
权总接过。这个硬气的姑娘太不温柔!然而她就是那么可爱,叫人心里生生地为她疼。。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苏馨注视着他,“您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嗯,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权总吞吞吐吐,其实他自己都不明确为什么,或者说应不应该这么关心这个姑娘。
“您是要做慈善家吗?……可这个天底下辛苦的人很多。”苏馨笑笑,权先生的回答虽然让她很无语,但是他面露难色的样子让她有点不忍咄咄逼人,“不管怎样,谢谢您!”她挎起背包,作别。
“等等!”权先生回转到侧旁的冰柜,取了一个便当盒递给苏馨,“知道你下班就赶来,给你准备的小点心。”“我们之间上次有些误会,真心抱歉。”
苏馨这个时候依稀看到那个原来的权先生,看到一种久违的真诚善意。
这让她心绪逐渐缓和下来。
“谢谢您的美意。”她接过点心盒。
“愿意一起去吃个饭吗?”
“不了,已经很晚了。”她指指点心盒,“我要赶快回学校。”
“好。我让Jason送你。从这儿到你们学校坐公交不方便。”
权先生把苏馨送到楼下,那位叫Jason的年轻男子已经将车停在大厅门口等待,他习惯性地拉开车门,权先生示意苏馨上车,很自然地用手掌帮她挡住车顶。
Jason要拉上车门的时候,他阻止了,“Jason,让我来!”
苏馨敲敲车玻璃,问权先生,“您不回家吗?”
隔着车窗玻璃,权先生没有听见。Jason善意地帮苏馨开启车窗。
“您不下班吗?”苏馨重复了一遍。
“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权先生转而叮咛助理,“Jason,直接送苏老师去H大学。”
隔着车窗,苏馨向权先生挥手告别。她有种释怀,感到来自权先生的暖意。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心湖里悠悠荡荡,似有若无。她在车上睡得很沉,连日的焦虑担心让她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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