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疤被着无名转过街角便飞奔起来,到了一处岔路口,小刀疤喘着粗气道:“无名,那金三胖残忍好杀、睚眦必报,他定派了人追杀咱们,你我须各自分开,找个稳妥的地方先躲起来,西北窟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无名还在他背上晕厥,哪里听到他的话,小刀疤眼见前面就是金刚寺,一咬牙,道:“好,把你放到金刚寺,量这帮人再嚣张也不敢在那里撒野。”
说完,小刀疤把无名往金刚寺门前一放,往里一推,又在寺门上猛拍几下,自己便朝西边跑去,边跑边回头看,却见无名躺在地上了无知觉,小刀疤心下戚然,脚步却未停歇,他心道:兄弟,对不住了,我要活命,翎儿要活命,拉着你恐怕咱俩都活不了,抛下你兴许各有各的活路,你死了可不要赖兄弟,我死了也自作自受,看咱们的命到底够不够硬吧。
小刀疤头也不回的向西北窟奔去,无名依然在寺门前昏睡,西边银鹞已经渐渐隐没,东边金乌已经洒出微微晨光,两人却不知这一刻分离,再相见已是沧海桑田。
—我—是——生——死——离——别——的——分——隔—符—
不多时,无名呆滞的悠悠转醒,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俺要活着,水天你要等俺,俺要活着,水天你要等俺……”
突然,他身前被一个人挡了住,他木然抬起头来,却见那人披头散发,也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珠子发出渗人的寒光,那人缓缓抽出腰中的长剑,二话不说便朝无名心口刺来。
那剑来如闪电,无名本就脑袋肿胀、心如死水,哪里反应的过来,眼睁睁的看到那剑刺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那人却“咦”了一声,只感觉这剑像刺中了铁板,剑身弯曲,竟再难以刺入毫厘。
无名心口一疼,才“妈呀”一声反应过来,转身便跑,那人一步便追了上来,又是一剑刺在了他后背,还是如刺铜铁,无名飞快的跑了起来,那人就在后面猛追,剑如雨点般的劈头盖脸而来,身上、头上挨了不知多少剑,却只留下了道道白痕。
无名在金刚寺里飞奔,已是跑得极快,可那人身轻如燕,似鬼魅般如影随形,无名心下焦急,这人是在猫捉耗子吗,只拿剑搔俺痒,却不伤俺。正想着,那人飞过身来,从前面截住了去路,一剑向他咽喉刺来,无名周身已经试过,都如铜墙铁壁一般,就差这一处没有尝试。
无名“妈呀”一声却转到旁边的小巷,飞也似的逃命,眼见那人沿着屋脊又要飞来截路,他抬头一看,正看到头上高高的悬着“执法堂”三个漆金大字的牌匾,想也不想就直冲可进去。
这整个钧天城,也就金刚寺的大门是昼夜敞开的,因为它只有门框却没有大门,以示佛祖胸怀宽阔,无时无刻不可接受众生的瞻仰祈福。
无名心道,俺这进了佛门圣地,你他妈不敢杀人了吧。谁想那人竟然又是一个起落挡住了去路,剑尖直朝无名咽喉刺来,无名猛的向后一仰,跌坐在地上,飞快的滚爬起身来,边往寺内跑边大喊:“大师们,快来救俺啊,有人要杀俺啊!”心里却直喊:佛祖要保佑俺啊,俺不能死啊,水天还等着我娶她呢……
无名这杀猪似的嚎叫着,惊动了本来值守大门却睡着了的两个小和尚,那两个小和尚拿起齐眉棍就奔了过来,见到一个人拿着剑追着一个叫得撕心裂肺的人,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喝道:“哪里来的,敢在佛祖面前放肆!”
这一句吼完,拿剑的照样追着不放,嚎叫的照样嘶喊不歇,其中一个小和尚端着棍子就插了过去,无名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小和尚挡在自己身前,那人剑尖一滞,显然不想杀个和尚节外生枝,便剑走偏锋向无名侧颈抹来,无名顺手一带,那小和尚便转向了他侧面,正迎着剑刃而来,那人来不及收剑,抹到了小和尚的脸颊,鲜血直流,小和尚啊的一声惊叫,和无名一起杀猪似的嚎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另一个小和尚看形势复杂,那持剑的人毫无收敛之意,便向后院奔去,想要找帮手来,却迎头和一人撞了满怀,他跌坐在地上,抬头一看,急道:“舍乎师叔,有……有人来寺里……杀人啦!”
却见那叫舍乎的师叔身材高大魁梧,光头在晨光下熠熠生辉,两眼炯炯,鼻子挺挺,他看了眼鸡飞狗跳的大门方向,突然眼睛一亮,一步便迈出去好几丈,瞬间来到无名身前,此时那人的剑尖正好递了过来,却被舍乎两指捻了住,那人待要收剑,那剑却如钉进了顽石动弹不得,几次奋力都难以拔动分毫,于是便狼一般的死盯着舍乎。
舍乎笑道:“这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放屠刀,休怪和尚送你上西天见佛!”
那被无名裹挟住的小和尚颤声道:“舍乎师叔,你可别在这里杀人啊,这可是金刚寺,沾不得血腥啊!”
舍乎冷哼道:“你个小光头,来这里才几天?金刚寺里流血的地方多了,你知道个屁!”
小和尚道:“师叔戒嗔啊!”
舍乎懒得和他搭话,手上轻轻一捏,便像掰酥饼一样把那剑尖掰了下来,那人收回剑,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为,倒也拿得起放的下,飞身便走。
舍乎也不追赶,满脸含笑的转过身来,对着无名道:“师弟,安全了,放开你可怜的师侄吧!”
无名错愣万分,松开了那小和尚,结巴道:“大师,你……你在跟俺说话?”
舍乎热情的走上前来,一把抱住无名,感慨的道:“师弟,师兄找得你好苦啊!”
无名傻在了当地,道:“大师,你认错人了!”
舍乎松开手,端详着无名,乐不可支的道:“认错不了,是你不记得,看你头发乱糟糟的,快随我来,师兄为你削发,也好好洗洗!”
无名被舍乎拉着不由自主的往寺里走,心里疑惑万分,虽然知道这和尚认错了人,可还是想先保住性命要紧,跟着这个和尚便不怕那杀手追来。
屋檐上,一人倒持着没了剑尖的长剑,冷冷的盯着无名和舍乎,突然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他身后,那黑衣人道:“十三,人都没影了,还看什么?”
那人冷冷的道:“楼外楼的规矩,要么目标死,要么自己死!”
黑衣人嗤笑一声道:“行了,十三,这个人不用杀了,金德彪已经死了,你就是杀了他也没处领另一半佣金了!”
那十三站起身来,啐了一口道:“妈的,鬼老八,你他娘的不早说,害得我一口宝剑都砍卷刃了!”
黑衣人笑道:“好了,我得去告诉十一一声,那个刀疤脸也不用杀了。”
两人腾挪而去,如鸟般消失在钧天城的重重楼宇之间。
却说舍乎将无名按在蒲团上,不知何时手里就多了把剃刀,二话不说就要给他剃头。
无名惊骇道:“这位大师,我是信佛,但我不想出家啊!我还要娶水天过日子、生娃子呢……啊!水天!”
无名这时才猛然想起水天还在囹圄之中,焦急、悲切、悔恨之情五味陈杂的在体内翻涌,不禁大吼一声,猛的挣脱舍乎的束缚,向寺外飞奔而去。
舍乎放下剃刀,朝着无名远去的身影直摇头,喃喃道:“唉!我可怜的师弟呀!怎么总是有还不完的情债!”
说完,大袖一挥,腾挪而起,朝着无名飞身而去。
—我—是——飞——檐——走——壁——的——分——隔—符—
金府内,议事堂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弯弓搭箭,严阵以待,议事堂楼宇上钉满的箭矢仿佛诉说着堂内人处境的艰难。
羿星野透过窗缝向外打量,心内焦急如焚,他眼看着金德彪将云水天抱进了喜堂,多耽误一时,云水天就多一分苦难,正要不顾死活跃出楼去,忽听金府四周响起了喊杀声。
神算子舒了口气,道:“义父可算来了!”
羿星野向前看去,之间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伴着一串串灯笼火把迤逦而来,不多时便将议事堂前金府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羿星野料想这些人必是神算子等人所在的黑虎会,也不多想,趁着楼下弓箭手愣神的功夫,手中一支竹箭已破风而出,嗖的一声,直直的钉入了金为昌的后脑勺,可怜金为昌还来不及喊叫,两眼鼓鼓的向前便倒。
为首之人突然中箭身亡,本就六神无主的弓箭手们更加群龙无首、惊惶无措,羿星野就趁此时跃窗而出,飞身而下,直奔新房门窜去。
其他人哪有管他的,立时混战一团,厮杀声、惨叫声、兵刃交击声连成了一片。
羿星野眨眼间便来到新房门前,一脚便将房门踹开,长驱直入,定睛一看,不禁呆立当地。
只见白花花、肉坨坨的一座小肉山摊在新房地中央,不是金德彪是谁?他身下血肉模糊一片,那话儿不知被什么毁得一干二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新床上,云水天赤身裸体的海棠昏睡着,蜷缩的身体如一件儿通透圆润的瓷器,好像一碰就碎。
羿星野不敢细看,连忙别过头去,掀起火红的新衣将云水天身体盖住,但一瞥间,还是看到她手上隐隐泛起的青色鳞片。
羿星野还来不及多想,云水天已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一幕,竟也惊骇莫名,长着檀口说不出话来。
羿星野背转身道:“水天妹子,你快把衣服穿上,我们离开这里要紧!”
云水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连忙抱紧衣服缩紧身体,看羿星野毫无转头的意思,才飞快的将新衣穿上。
云水天道:“羿大哥,我穿好了!”
羿星野回过头来道:“跟紧我,咱们走!”
说着已拉起云水天的手往外走,两人刚跨出门槛,却见门外的厮杀已经停止。
金府的弓箭手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没躺着的也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围在当中,火把照得新房前亮如白昼。
羿星野和云水天一出房门,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神算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摇着折扇笑道:“兄台,今日你真是帮了大忙,以后你就是黑虎会的兄弟,有事尽管开口!对了!不如你加入我们黑虎会吧,凭兄台的本事,做个分舵主绰绰有余啊!义父,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神射手啦!”
神算子身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只见来人高有九尺,一身黑衣掩不住浑身虬结的肌肉,一张和蔼的脸庞掩不住噬人如血的目光,那人走上前来打量着羿星野,也瞄了瞄他身后的云水天。
羿星野将云水天掩在身后,两眼炯炯的注视着眼前的黑衣大汉。
神算子忙道:“兄台,这就是我的义父,黑虎会的总舵主虎爷,经此一役,我们黑虎会就是天下第一大帮了,跟着我们就意味着扬名立万、前途远大……”
虎爷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说话,道:“两位小友,神算子已经大概跟我说了你们的处境,我本人非常欢迎你们加入黑虎会,也一定会重用你们,只要加入我们,就绝不会再受以往的苦难和今日的委屈……”
羿星野回头看了看云水天,云水天眼神淡漠,轻轻的摇了摇头。
羿星野打断虎爷的话道:“虎爷,我们多谢您的好意了,但各有各的缘法,恐怕黑虎会不是我们的归宿!”
神算子心想这两人好不识抬举,刚要驳斥几句,虎爷爽快笑道:“好好好,两位小友好骨气,那我也就不再强求了,让道!”
哗啦!黑压压的人群闪开一条路来,羿星野向虎爷微微点头,便拉着云水天向外走去。
神算子轻轻的道:“义父,这两人也忒不识趣了,他们真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改变一生命运的大好机会……”
神算子还未说完,愕然发现虎爷已经出手了,他曲指成爪,迅猛的向羿星野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羿星野眼中寒芒一闪,铁弓回敲,正朝虎爷的手腕切去,虎爷生生收住利爪,变爪为拳,猛然向他轰出,他不及躲闪,举铁弓生生格挡,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逼得他连退三步。
羿星野愤然道:“虎爷!你这是干什么?”
虎爷冷笑道:“小子,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实话跟你说吧,我只要你身后的女娃子,你把他乖乖交出来,我保你囫囵个离开!”
羿星野冷哼道:“原来也是个衣冠禽兽!”
神算子急道:“你放屁!”心下却嘀咕,义父不是好色滥淫之人啊!今天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女子……不过这个女子确实动人……
黑虎会的人又将包围圈合拢,虎爷也不多说,举手向云水天抓去,但铁弓带着呼呼风声朝他天灵盖劈来,他不得不后退两步。
虎爷看着羿星野嘿嘿冷笑,神算子待要招呼众人将他拿下,但虎爷摆了摆手,手猛的向下一按,地上竟幻化出一匹巨型猛虎来,呲着森森的利齿蓄势待发!
神算子心下骇然,为了收拾这小子,义父连这招都用上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法术,能凭空召唤猛兽,我也只见过一次,当年也只与青龙帮火拼时使得一次,只一头虎便叫青龙帮上百号人横尸郊野!
羿星野却夷然不惧,抽出两支竹箭搭在了铁弓上,虎爷大手向前一挥,那猛虎一声巨吼,向两人扑去。
几乎同时,两支竹箭也破空而出,一支准确的钉在了猛虎脑门上,一支正朝着虎爷的南门射去!
那只猛虎一碰到那竹箭竟瞬间化成一团黑烟,噗的一声消散于无形,虎爷盯着那射来的箭矢,冷然举起右手,那手竟已变得又黑又大,挡在了箭矢来路上,不成想,那竹箭竟洞穿了巨手的掌心,去势不减,虎爷猛的一偏头,竹箭擦着他的耳根滑过,带起一串血珠!
虎爷难以置信的看着羿星野,任右耳血痕流淌,突然两眼放光,哈哈大笑:“本来以为捡到一个宝,没想到有幸碰到两个绝世珍品,给我把他们捆起来!要活的!”
虎爷一声令下,黑虎会的人一拥而上,羿星野将云水天护在中心,一张铁弓大开大阖,虎虎生风,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
由于虎爷下了“抓活的”死命令,没人敢动用兵刃,却苦了这帮手下,一个个如飞蛾扑火,被铁弓打得晕头转向、鼻青脸肿。
神算子看着眼前乱象,疑惑的道:“义父,为何与他们为难啊!”
虎爷冷哼道:“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让你知道的你也别问……对,都给我上,不要停,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坚持多久!”
羿星野铁弓重有四十二斤,饶是他力大劲持,也熬不住这样车轮战,不禁心下焦急,这时,一个黑影加入战团,直接向羿星野冲来,硬抗了一记铁弓,一个重拳就向他脸颊砸下来。
羿星野不及多想,连忙后退躲闪,可那人的拳如闪电般一波波砸开,真是迅猛无匹又势大力沉,羿星野连吃了几记重拳,即使躲过了要害,则被打得翻江倒海、七荤八素。
他拼着挨上一拳,铁弓向那人脖颈劈下,那人却不硬碰,后退了开来。
羿星野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黑瘦的少年,两眼放着野兽般的光芒。
金镯子来到虎爷跟前,笑道:“江流子一出手,还有拿不下的人吗?”
虎爷嘿嘿笑道:“我的好儿子,把他给我缠住,先把那女娃拿下!”
江流子默不作声,身体却已如豹子一般向羿星野冲了过来,羿星野抡起铁弓,怎奈江流子身法太快,难以打到他,反而不时被他趁虚而入,中了好几拳。
羿星野暗暗叫苦,挨打事小,关键他被江流子缠住难以分身,其他人却将魔爪伸向了云水天。
云水天却哪有半点武功,已被一帮人抓住了手脚,举到半空,向虎爷走来。
羿星野怒吼着,狠舞几下铁弓想把江流子逼开,却因为招法混乱,反倒又挨了几拳。
虎爷看着抬到自己眼前的云水天,静静欣赏着她倔强的绝美脸庞,轻轻撸起她的衣袖,赫然看见手臂上那若隐若现的一层青鳞,不禁大喜:“我果然没看错,就是你!快把她捆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就要动用绳索,却突然感觉周围空气一寒,几道冰冷的剑气从空中劈下,顿时人仰马翻。
虎爷抬头眯眼瞧去,但见巨大皎洁的明月下,泛着清灰的青瓦屋檐上,七个白衣人凌风而立,衣袂翩翩,丝发飘飘,宛若仙人。
虎爷暗骂一句:“真不走运,碰到这帮娘们儿唧唧的!神算子,我先回避半刻,将这两人放了便是!”
神算子还没反应过来,虎爷已经躲闪到重重楼宇暗影中,消失不见。
却听那屋顶为首的仙人说话了,是个男子的声音,磁性动听:“这一帮人欺负两个小孩子,太不像话!”
金镯子大声道:“黑虎会的事,你们也敢管,真是活腻了!”
那男子云淡风轻的道:“绿野仙宗的人就是要管天下不平事,要除万年不灭妖,莫说你们这个听都没听过的黑虎会,就是金刚寺在此胡作非为,我也要管上一管!”
神算子没听过绿野仙宗的名号,也不晓得是什么大帮派,连不可一世的虎爷都要退避三舍,虽然心里嘀咕,但还是谨记义父的话,上前道:“不知是绿野仙宗的几位仙人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仙人既然来了,我们自要谦让,您划下道来,我们照做便是!”
金镯子待要逞强,被神算子拽住了衣袖,噘嘴赌气退到了一旁。
那仙人道:“好!算你还识趣,我们要带这两个孩子离开,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
神算子道:“好!一言为定!把他们都放了,交与仙人带走!”
江流子貌似没有打痛快,悻悻的退后几步,意犹未尽的盯视着羿星野。
羿星野却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云水天跟前,将她扶起。
呼啦啦声响,七个仙人迎风飘下,在灯火照耀下,便看得清晰了,却是三男四女,个个白衣飘飘,个个风度翩翩,个个俊美异常,让人见了真如入仙境。
为首的仙人更是剑眉星眸,肤凝如脂,鼻挺唇薄,要不是说的一口男音,真让人怀疑这是个女子!
那为首仙人走到两人跟前道:“没事了!跟我们走吧!”
羿星野感激的点了点头,虽然与这些仙人般的人物素不相识,但脱离险境是最主要的。
两人跟在为首仙人身后,其余几个仙人将他们护在中间,就这样不疾不徐的向金府外走去!
黑虎会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穿过了回廊,走出了金府,却没有任何动作。
金镯子不服气的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那你还要怎样?”不知何时,虎爷竟然又出现在众人之中,冷峻的道:“这世上,任你再强再跋扈,总有你惹不起碰不得的人,多看少问,总吃不了亏!”
神算子和金镯子连忙噤声俯首,虎爷道:“咱们不是活捉了青龙帮的二当家吗?人呢?”
两个人已推着沈阔走了过来,沈阔又是害怕又是谄媚的道:“虎爷,您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啊,这青龙帮被你一窝端了,真是让我看着拍案叫绝啊!”
虎爷厌恶的道:“少溜须拍马,你亲手杀了你大哥,我最恨不讲义气的人,本该将你就地撕碎喂狗,只是考虑到这青龙帮的生意就你最了解,还需要你跟我们黑虎会交接一下!”
沈阔打着哆嗦道:“是……是……虎爷,小的罪该万死,只要虎爷留小的一天狗命,沈某人一辈子当牛做马,当狗拌猪!”
虎爷嘿嘿阴笑道:“好啊,我牛肉马肉狗肉猪肉都喜欢吃,你要做哪个?”
沈阔立时嗫嚅说不出话来,虎爷哈哈大笑道:“你就先做条狗吧,把青龙帮的产业都给我划过来!神算子!你来跟他交接,他若有半点私藏,立马剁碎了他!”
神算子道:“是!义父!只是这金府的院子里死了好多人,这一晚也喊杀震天的,恐怕官府盯上了!”
虎爷踱到那新房门前,看了看瘫软在地上,下身血肉模糊的金德彪,阴恻恻的道:“把这金三胖的淫窝都给我烧了,省着我看着恶心,正好一场大火烧他个干干净净,官府面对一片灰烬,能查个什么出来!”
神算子点头道:“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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