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说瑞士人》The Naked Swiss

作者 | Clare O’dea

译者 | 影子

(一个国家，10个传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任君评述。)

Chapter1：认识一下瑞士人

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Chapter3：瑞士人排外，吗？

Chapter4：瑞士人聪明，吗？

Chapter5：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Chapter6：瑞士人中立，吗？

Chapter7：瑞士人帮过纳粹，吗？

Chapter8：瑞士人无聊，吗？

Chapter9：瑞士人是奸诈的银行家，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世界最好的民主，吗？

Chapter11：瑞士人是欧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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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5: 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瑞士人很想抹掉一条黑历史——瑞士是非阿拉伯国家中，最后一个对女性开放投票权的国家。

1893年从新西兰开始，全球掀起了风起潮涌的开放女性投票权运动。瑞士男人却捂紧了投票箱，60年里不管本国呼声多高，直到1971年才对女性放手。这是瑞士政治圈最后一块沉默的土地。

在瑞士，政治是个人行为。

瑞士实行直接民主体制，以前只有男性可以投票，所以女性投票权的法案是掌握在男性手里。虽然一直没通过女性投票的法案，但是在瑞士男人心中，瑞士女人是国家的另一半。

1971年，是关键一年，它开启了一个新时代。

1971年2月，以2/3的绝对优势通过，瑞士男人同意瑞士女人拥有了联邦投票权，从此女人们和男人们真正做到了并肩而立、平起平坐。公投前，已开放女性投票权的州和市镇，积极开放，主导了公投，有些地方仍是被动消极、固守传统。即使在1990年，内阿彭策尔州的一名男性公民，仍拒绝女性在州级事务中投票，最后被联邦法庭强制遵守。

印象中，瑞士是可以对任何主题进行公投的国家，吸毒成瘾的处理，工厂的建造位置等等。在民主制度上，瑞士一直富有声誉，但是，女性投票权却如此滞后开放，简直是一个国家污点。

当年如果没开放女性投票权，对今天的瑞士会有什么影响呢？

毫无疑问，影响深远。

今天，高居国家管理层的人们，或者本身是纯男性政治体制的一员，或者是由纯男性政治体制成员培养长大。边防军最高长官于利·毛雷尔(Ueli Maurer）开起性别玩笑，张口就来，习以平常。2014年，“投入30亿瑞郎更新30年的老旧军事飞机”的议案进入公投动议，他为了公投四处拜票，在不同集会上讲了同一个笑话：“你们家里有多少超过30年的老古董？我家没多少，除了家里干家务活的老婆。”不知道是不是毛雷尔长官的玩笑伤害了选民的情感，最后公投没有通过议案。

性别歧视的黑历史，在今天，对瑞士女性还有很多实质影响。

一、学业上的影响。

确实，今天的女大学毕业生要略多于男大学毕业生；但是，当我们全景扫描一下，就会发现，历年来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人数，远低于男性。25-64岁的女性，仅有34.4%有职业技术资格证，而男性高达45.9%。

瑞士对教育不吝投入，每年大学资助个人学费在1000-4000瑞郎不等。瑞士男性占尽公共资助的好处，一生受益。

二、职场上的影响。

特别是成家并育儿的瑞士女性，想在商业上大展宏图，是没多大机会了；在经济决策中，没啥发言权，也见怪不怪。尽管有30%的女性坐到了经理位置，但是仅此而已了。瑞士女性做到董事会高管的只有13.2%，而OECD（经合组织）国平均有20%。瑞士女性薪水比男性少25%。唯一津津乐道的待遇，是64岁时可以比男性早退休一年。可惜的是，2021年这项待遇也要销声匿迹，因为被指暗含性别歧视，将立法逐步取消。

三、性别暴力、性.产业问题。

性别暴力问题不容忽视。尤其是外籍男性施暴，是本国人的4.5倍。每两周，一位女性命丧伴侣之手。还有很多蓄意谋杀的幸存者，大约有3000人身心受损，施害者大多是男性。目前全国有18个女性收容所，299个收容床位。但是2015年一份各州报告呼吁通过一项社会政策，关于另开500个收容所，增加床位收容需要庇护的女性和孩子。相比之下，瑞士仅有2家男性收容所。

卖.淫问题，瑞士人是不以为然，不当成恶劣大事对待。1942年始，卖淫在瑞士是合法的。妓.女们需要去州级等多级政府登记，她们和普通人一样，守法，交税，还要买保险。2014年，国际媒体大肆报道苏黎世的车震专区（sex box），专门提供场所方便卖.淫女提供性.交易。一时之间，国际大都市苏黎世俨然成为国际红灯区，以另类的头衔闻名世界。其后，一项清除站街女议案出台，在警察们两年努力下，大获成功，改变了城市面貌。

这几年，瑞士还因“未成年卖.淫”丑闻缠身。因为在瑞士，卖.淫的合法年龄和结婚的合法年龄一样，都是16岁。2013年，为了遵守反对性剥削性虐待的欧洲儿童保护公约，卖.淫的合法年龄从16岁提高到18岁。官方文件上认定卖.淫是一种经济产业，但是随着一系列案例的曝光，暴露出瑞士存在强迫卖.淫和非法卖.淫，问题严峻。

瑞士一家非营利性组织FIZ，关注非法性交易的受害者，每年帮助近100例困境中的移民女性。只要有非法的妓.院，卖身女的权益和安全就没法得到保证。2012年意语区的提契诺州通过“多米诺法案”，强制关停12家非法妓.院，主动关停的超11家。170名未登记的妓.女中，一半以上来自罗马尼亚，还有来自巴西、多明尼加、西班牙、意大利。妓.院老板则都是提契诺州人。

1995-2015年间，瑞士给非欧盟的卡巴莱歌舞（脱.衣舞）表演者发放特别工作允许证。这样外籍女性可以在瑞士工作8个月。理论上，女性可以自由选择卖.淫，但是实际上，很难保护女性免受剥削、免受伤害。

瑞士男性们可能就不服气了，抛出几个问题来质疑——

其一，瑞士女性难道没有享受其他福利呢？譬如联邦资助的儿童照顾体系，是否帮助女性工作家庭两不误，而且收入不减呢？很遗憾，事情并非如此。最近一份《经济学人》关于28个OECD（经合组织）国的职场性别质量调查，瑞士在照顾儿童费用上倒数第三，花费了41.2%的平均薪水。只比垫底的英国和爱尔兰稍微高点。

其二，瑞士女性在孕产休上，难道不是很受照顾吗？很遗憾，再一次，事实并非如此。尽管瑞士的怀孕护理和产后护理是全球的典范，但是瑞士女性只有14周的带薪产休假。这是历年来瑞士最高标准，却也是欧洲最低标准。瑞士公投拒绝了3次法定产休，终于在2004年通过了由联邦出资的带薪产休的法规议案。

其三，公立学校入学率高达95%，学龄儿童都托给学校，难道没有减轻瑞士女性的负担吗？很遗憾，答案依旧是“没有”。大多数瑞士学校中午放学2小时，把孩子甩回给主妇。主妇要在家做饭和照顾孩子，一餐不落，一天不少。

瑞士女性，活得并不轻松。但是——

今天的瑞士女性，却是扪心自喜，因为比起祖辈的女性们，她们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更多瑞士女性的惨样，请听下回分解。

下一篇——Chapter5: 瑞士人性别歧视，吗？（2）

（感谢大家对本书和本译文的喜爱。本书翻译已获Clare O’dea授权，禁止二改商用，转载请注明。本书成书于2017年，所以有些数据并不是最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不甚感激。微博@影子945_，Photos by Florian St.&Zoe 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