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似水流年（16）
顾小夕听着风声倦了，她梦见了春天、阳光，花朵儿还有几乎延伸到天涯的绿。她在绿中奔跑，她在花丛中唱歌，她听到了吉他声、歌声，她的父亲坐在草地上唱歌，他对着她笑:“小夕，到爸爸这里来！”
顾小夕开心地向父亲跑了去:“爸，你快点回家吧？”
草枯了，花儿顷刻萎谢，她大声地喊着:“爸爸，爸爸……”她醒了，风还呼啸着，玻璃窗依然在哀鸣，她拉开窗帘，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中雪花织成了密密的网。她简单地洗漱完毕给母亲和小杰准备了早饭，给桌上放了钱才走出家门。
车站上人多，车却是极少，看来今天要迟到了。顾小夕正在发愁，有人喊她，她回头是张文海:“张老师，您好！”
“小夕，上车，否则上班要迟到了！”张文海打开了车门。
顾小夕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他的车:“麻烦您了！”
张文海笑了笑:“我从来没有觉得，能遇到你也许是一种……”
顾小夕笑了笑:“今天好巧！”她打断他的话语:“今天的雪下得真大！”
“是，下午的车肯定也不好坐，我接你？”张文海好像在对自己说。
“不用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加班！”顾小夕连忙回绝。她侧过脸看车窗外的雪，掠过她眼底的风景极美，女人艳丽的丝巾，那些万分小心的身影和白茫茫的天地……
顾小夕在长安立交下时对张文海说了声谢谢。张文海的脸竟兀自的红了:“小夕，要不我下午等你下班？”
“不用，我可能很晚！”顾小夕忙说。
“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越晚路上冻冰了公交车会越少！”张文海无比真诚。
顾小夕笑了笑:“到时候再看！”
当顾小夕走到公司门口时，天空更暗了，雪花密了起来，随风扑到人脸上来的雪花几乎可以让人窒息，路人都低着头。她停下了脚步，仰起头，伸出双臂想要揽雪花入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顾小夕任雪花落在她的指尖，她低下头想要闻到雪花空灵的味道。她知道这会儿自己的头发瞬间就可变成白色。
“小夕，外面太冷了，快进去吧！”高茜走到了她身边。
“你先进去吧！”顾小夕站在雪中任雪花飞上她的眉梢、发稍，唇边，她抬起头才发现许一航也站在公司门口看雪。她连忙低下头往公司里面走。
“老师早！”高茜和许一航打着招呼，许一航只嗯了一声。
顾小夕的脚刚踩到台阶上，脚下却是一滑。她想着这是要摔倒的节奏，为什么在许一航面前总这么冒冒失失？她出于本能想抓住一件东西支撑自己的身体。有人扶住了她:“下雪路滑，注意点！”
顾小夕回过神，许一航的手臂撑着她的腰，最可气的是自己的手竟然拽着他的衣袖。她和他的脸部距离没有五十公分，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冰冷而帅气的面孔就在她对面，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有片刻顾小夕觉得自己大脑里一片空白。她在心底骂自己，顾小夕借笔事件后你不是发誓不看许一航这货半眼吗？完了已经看过两眼了，三秒，四秒……
许一航把顾小夕扶起来看着顾小夕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他没有打算移开脚步，也不打算开口说话。
顾小夕立刻缩回自己的手:“谢谢许经理！”她逃也似的往公司里面走。
“顾小夕！”许一航喊着。
顾小夕回头，她的脸颊已然通红:“许经理！”
“你，”许一航注视着顾小夕，他欲言又止然后给了顾小夕一个背影:“没事，一会儿开会！”
顾小夕着实吓了一跳，她想着自己今天上班又卡点了吗？或者迟到了？许一航叫自己一般情况下就没有好事，不是这里错了，就是哪里错了！她没有留意到高茜正注视着她和许一航。
顾小夕还没有坐稳，程海亮吊儿郎当地走到她面前:“小夕，我给你买的豆浆油条，趁热吃了！”
顾小夕咬着嘴唇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我吃过了！拿走！”
“看你瘦的，我都心疼了，再吃点哦！”程海亮这个‘哦’字的音拉得特别长，他的肥脸上有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顾小夕终于忍无可忍:“程海亮把你的东西拿走，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顾小夕，该不客气的人是我吧？你都窥到我隐私了，你就该对我负责任！你能对我负责任吗？”程海亮注视着顾小夕的脸。
“我对你负责任？”顾小夕瞪着程海亮:“你没发烧吧？”
“我的确有点发烧！看看这是一张多么纯净的面孔，谁知道这张面孔下有一个龌龊的灵魂？”程海亮越说越得意。
“你嘴巴干净点！”顾小夕瞪着程海亮。
“你自己干净吗？你女儿都五岁了！顾小夕难怪你恬不知耻地呆在男卫生间里，原来什么世面都见过！你上大学的时候就被男人包养了吧？”程海亮嗓门扯到了最大。
顾小夕抬起手狠狠地在程海亮脸上扇了两记耳光:“你疯了！你在诽谤我？”
“诽谤？”程海亮大笑:“那个男人是做房地产的吧？三十多岁？顾小夕人正不怕影子斜，做了就做了，你卖了就卖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顾小夕气得全身发抖，她眼睛的余光发现钟维低着头。只有钟维知道姚远，难道是？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抓起桌上的标尺直接打向程海亮。程海亮抓住顾小夕的手:“你不配打我，我嫌你脏！”他推顾小夕。
许一航从外面走了进来:“程海亮，从今天起你打扫卫生间！”
“许经理，顾小夕是……”程海亮气愤地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去，扫公司外面的雪去，立刻、马上！”许一航瞪着程海亮，他侧过脸看了一眼顾小夕:“你没事吧？”
“没事！”顾小夕嘴里说着，她的眼泪已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许一航注视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他递给顾小夕一包纸巾:“开会！”
许一航开会的内容顾小夕没有认真听，只知道在许一航说完最后一句时大家都热烈鼓掌，她侧着脸看窗外的雪花出神。
“顾小夕，顾小夕……”许一航叫她。
“许经理！”顾小夕回过神来。
“把我刚才会议的大概内容说一下！”许一航有些生气。
王思思忙把自己记的会议记录推到顾小夕面前。顾小夕看着王思思的会议记录算是蒙混过关。
“我说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许一航再问。
顾小夕皱了皱眉头:“我没太听清！”她强词夺理。
“好，顾小夕，我再说一遍！平安夜我们同事聚餐，吃完饭去唱歌！我已经订好地点了！”许一航对顾小夕实在无奈。
“哦！”顾小夕回答着，她心里想着平安夜我可以趁机出去赚钱啊！从南门到钟楼人山人海，我卖个什么呢？我得赶紧还姚远的钱！
他们从会议室往外走，王思思兴奋极了:“天哪，到时候我一定要和许经理合唱一首歌！”
钟维斜着眼睛看王思思:“能轮到你吗？你没看多少美女都虎视眈眈着？”
王思思回过头发现高茜正站在许一航旁边和许一航说着话，主要是许一航那张冰块脸上竟然有笑意:“不会吧？她真是许一航的女朋友？”她拽顾小夕。
“钟维，你出来，我有话问你！”顾小夕拽住了钟维。
钟维有些心虚地和顾小夕走到了公司门口。顾小夕注视着钟维:“你是我的好朋友吗？”
“是，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钟维不敢看顾小夕的眼睛。
“好，告诉我，姚远昨天去你家了是不是？你今天为什么要在公司里那样说？为什么？”顾小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钟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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