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曾说,人生有三大憾事:一是鲫鱼多刺,二是海棠无香,三是红楼未完。说的是鲫鱼鲜美可惜刺多,海棠花美丽可惜没有香味,曹雪芹的红楼梦写得好却没有写完。张爱玲是不是喜欢吃鲫鱼,而曾被鱼刺卡过?我想应该是。
因为据我所知,身边大多数人对鲜美的鲫鱼是爱恨交加,在享受美味的同时被鱼刺卡到的大有人在。
就在前几日,在朋友圈翻到一位友人被鱼刺卡到而第五次到医院处理的消息,而且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咽喉发炎有点失声,这对于一名靠语言交流的瑜伽老师来说,影响不可谓不小。
丈夫喜欢钓鱼也喜欢吃鱼,所以,家中的荤菜以鱼为多,久而久之,他做的红烧鲫鱼成为拿手菜。因此,一口锅里吃饭的我也就喜欢上吃鲫鱼了。
不过,不太会吃鱼的我也常常被小小的鲫鱼刺欺负过,可最后都是有惊无险。有时,是因为刺小就吞饭团咽下去;有时,是丈夫小心地帮我从咽喉里夹出来。总之,被刺的感觉还是不好受的,所以,每次吃鱼时我都会小心翼翼。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中大招的时候。而那次真的是有惊有险,因为一根鱼刺在我的喉管里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下行过程,我也经历了几天不安与紧张的折磨。
那天,独自吃午餐,依旧是红烧鲫鱼,我小心地吃完了一条小鲫鱼,也很有成就感地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没想到,却被裹夹在叶菜里、一根感觉不小的鱼刺卡住了。等我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然来不及!我拼命地咳嗽,大口地喝水,还有各种折腾,可那根鱼刺就仿佛是钉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
没有办法,只好去医院。中午挂了急诊,住院部值班医生在我口腔里仔细寻找也没看见鱼刺。于是,让我不要再喝水吃东西,等下午科室上班后到喉科用专用仪器检查。
经过一中午紧张焦急的等待,下午上班时间一到,我就赶到喉科,可医生仍找不到鱼刺在我喉咙的哪个角落!而我却感觉到鱼刺已下滑到食管中间,所以喉镜才查不到。
在我的失望中,医生最后建议拍CT或是第二天不吃不喝做食道镜。接着又说:“如果明天早晨食管内没有异物感,可能鱼刺滑到胃里就不用看了,而如果真的卡在食管里不上不下,有可能还要住院”……
顿时,我脑洞大开,那些切开食管等不好的血腥场面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由此,变得更加惶恐,没想到一根鱼刺将会引起大问题。
经过了一夜的胡思乱想。第二天早晨,在我咽口水的感觉中,鱼刺好像又下滑到了食管的下端。心里一松,“会不会吃点东西,鱼刺就会被带到胃里?”丈夫也在一旁安慰我说没关系,只要鱼刺下到胃中就被消化了。
于是,我决定冒险吃下早餐以期鱼刺能被食物带到胃中。可早餐后,食管内仍有异物感,“惨了,鱼刺真的卡在食管壁了!”不安与紧张再一次涌上心头。这样的情绪一直蔓延到第三天、当食管内的异物感减缓后才得以消失,我如释重负。
本来,在正常情况下,食物从口腔到胃里的时间大概几秒钟。可是一根鱼刺,走上了它不该走的路,也许是碰到了一处沟坎而受阻、也许是遇到了一片柔软而迷恋……总之,它在我喉管里走走看看、磕磕碰碰,缓慢地下行到胃里,一共用了几十个小时。
虽然结果是安然无恙,然而,期望与失望交替、不安与惶恐交织,其间多种情绪的纠结,让我似乎也体验到了人生中的一种经历。
可尽管如此,生活仍要继续。人生有险阻,也充满甘甜,且行且谨慎。鲫鱼刺多,然味道鲜美,且嚼且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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