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喜
【15】
小平湖却没有说走就走,而是拖到了6月末。雷叔先返回箭板镇,程立留在北京等小平湖。林謩也回到学校,忙忙碌碌,转眼到了期末考。
学校放假的头一天,林謩请假去了北京,她要和程立、小平湖汇合一起去箭板镇。汪小东在成都拉上他们,一路向南。
这次车上多了一个老人,汪小东收敛许多,没找林謩搭话。程立坐在副驾,上了高速就开始睡觉。林謩和小平湖更无话可说,一会,林謩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转脸看,小平湖也睡着了,右手耷拉下来,正是手心握的东西掉在后座脚垫上。
林謩拣起来,却是一枚心型挂坠,铜锈斑斑,很有年头了。
“这是我的。”林謩被小平湖冷不丁的说话吓了一跳,忙将挂坠还给他。
小平湖接过,随手塞进衣服口袋。
“这是一件古物吧?”林謩搭话,小平湖没理她。
颠颠簸簸在黄昏时赶到箭板镇,这次林謩熟门熟路,提前行李脚步灵活。她也奇怪,离开已有几个月,心里的感觉却仿佛回家一般。
开门的是大伯母,见到程立身后的小平湖时,大伯母脸上现出疑惑。小平湖却紧紧盯着大伯母。
“肖叔...”大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院中的蔓藤下,脸色不明。
“你还记得我。”小平湖越过程立,迈进堂屋,旁若无人坐下,又摸出烟来吸。
“当然记得。这一别,有大半个世纪了吧...”大伯也跟进来,坐在小平湖身边,感概不已,“这趟要劳动您老人家,我还怕程立他们找不到。”
大伯母端上茶水,林謩把行李提进西厢房后出来,倚着门听两位老人说话。林謩注意到,大伯母将茶杯放到小平湖面前时,小平湖再次看了一眼大伯母,眼神非常奇怪。
“那把古琴,你是见过的。家父去世后,就埋在了后山的碎叶洞里。除了程家人,无人知晓,现在琴却不见了。真的被盗了也没有办法,只是愧对家父。”大伯父讲给小平湖听。
“先吃饭吧。”说话间,大伯母已布好了饭菜。
大家围坐过去,小平湖被让在上座,大伯父坐右手,大伯母左手。林謩挨着大伯母坐,程立在大伯父身边。
四菜一汤,素菜多。小平湖吃得津津有味,林謩想到他住的那间危屋和家里的陈设,心想,他怕是多年没有过这样家常便饭的体会了。
饭后天色早已黑透,镇上人休息的早。街上已没什么声音,家家户户闭门关窗。
“带我去后山看看。”小平湖突然提出。
“现在?”程立有点犹豫,看向大伯父。
“现在去,怕是也看不清吧。”大伯父征询道,“要不明天赶早?”
“有手电筒就行。”小平湖执意。
“那就去吧。”程立也决定了。
大伯母从柜子里翻出两支手电筒,一拧,电力充足。
林謩说,“我有手机。”
除了大伯母,余下四个人去了后山。
虽是七月,山上却寒意森凉。林謩穿着短袖,后悔应该套件外衣。她本以为天黑路不好走,要走一会。没想到小平湖脚步利索,不仅赶在前面,而且气不喘,身形矫捷。
“身体这么好,真看不出来啊,比我还利索。”林謩忍不住悄悄跟程立说。
“他应该比大伯父年龄还要大上不少,他跟我爷爷是同辈的。”程立明显喘气速度快了。
好在碎叶洞并不远,一会也就到了。
林謩第一次晚上来,林叶茂密,月光几乎透不进来。手机的光亮被黑暗吞吃掉许多,残留的光线只能照见脚前巴掌大的地方。密林深处不知道什么鸟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四周笼罩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林謩不由得靠近程立,程立知道她害怕,握住她的手,不觉自己的手心也是寒凉一片。
小平湖打着手电一个人猫腰进了碎叶洞,几分钟后出来,“这个洞的确不像是埋琴的。”
“是啊。”大伯父递过去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两人站在洞口说话。
“师哥埋琴的时候,我也在。”小平湖说道。
“那是中间被人调换,又把洞改了型?”大伯父不解。
“谁吃饱了撑的。”小平湖啐一声,声音喑哑,“你爸埋下去的不是琴。”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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