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二）

       李银河说她和王小波的结识是因为《绿毛水怪》。也难怪，细腻的情感描写和最单纯的爱情故事，放之在任何时代都能够吸引少年少女的青睐。不过，对比于其它同类小说，《绿水毛怪》在最后的篇章显得无比跳脱，似乎是脱离了通篇小说的语境，但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一切又显得不是那么突兀。

        对于青春文学，前有《少年维特之烦恼》，那是春和日丽，明媚阳光洒满青草的自然风光下的忧愁。同时期有《雨季不再来》，那是青春时代冲不出去的朦胧与迷茫。后来者有《三重门》和各类《萌芽》竞赛类文章，更多是青春校园的爱情。叛逆，升学与未来是永恒的冲突。《绿毛水怪》的故事限定于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读来，总觉是阴沉沉的天，连同后面那连天的海，灰蒙蒙一片。

        特殊时代环境下，两个特殊的人相遇。主人公们都因各自想法而被老师们否定，显得是那么另类。无论听话还是叛逆，都被贴上“使坏”的标签。这些外在的判定也使得主人公们视彼此为知己。书成了彼此联系的纽带和最大的快乐来源。小时候最要好的异性朋友，在渐渐长大后，因为敏感情愫的萌芽，使得一切都不自然起来。于是，在一起便要编织理由和制造偶然性。

        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那个特殊年代的特殊运动具有极大的浪漫色彩，全国的青少年学生们在祖国各地串联。想想，这期间会有多少的特殊故事啊。在人一生中最具活力，精力却又最迷茫的时候。当然，对于所有的后来者，这种历史的浪漫感都是带了主观的滤镜。就像我们时常因既往的惨烈战争而血脉喷张。对于那历史的参与者，恐怕毫无浪漫性可言。

        小说的女主是一个古怪的女孩子，说古怪，是因为特殊的认知使她自己对世界有了过早的判定，但却没有学会如何和特殊的世界相处。这个也注定了小说里的悲剧。在承受不了来自内心的压力之时，她走向无边无际的大海。在奇幻的海底，获得内心的宁静。于男主而言，当他知道这一噩耗，也同期知道她内心的情感时，面对连天的大海，他释然了。他了解她，他知道那里是属于她的归宿。

        每一个时期的年轻人对于外在世界都有迷茫感。正如三毛笔下那个连绵不断的雨季，打湿了衣服也浸透了灵魂。好在这种雨季终会被阳光驱散。但当社会集体迷失，那雨季裹挟着迷蒙的雾，却使得早熟而脆弱的人看不到方向。

       《绿毛水怪》的故事在女主消逝时可以捂热绝大多数读者的泪腺。但作者新奇的想象又陡然堵住了它，硬生生堵回了已经在眼眶里打圈圈的泪。那些能够像海神波塞冬的卫士一样在海面极速奔行的异化生物，那个特殊的故事，我仿佛能看到作者灯光下那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