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放弃去尝樱桃的滋味?”
巴德瑞问巴迪。
巴迪没有回答,只继续开着车在黄沙漫漫的旷野行驶。
这是伊朗电影巨擘阿巴斯《樱桃的滋味》中的一个片段。
电影中的厌世中年男子巴迪,在一棵樱桃树下挖好了坑,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开着车在荒凉的旷野四处寻找,想要找一个人来帮他处理后事。这个人只需要向坑里铲二十铲土,就可以得到他酬谢的重金。他先后找了三个人。第一个是年轻的士兵,当士兵得知巴迪找他的意图,害怕得逃走了。第二个是神学院的学生,出于自己信仰的职责,不仅没答应帮他,反而对他进行了布道与传教,告诉他人不能戕害自己的生命,也不能戕害别人的生命,巴迪当然是听不进劝告的。第三个人是博物馆长巴德瑞,也是终于肯答应帮他的人。巴德瑞因为儿子患病需要钱治疗,不得已答应。在巴迪送巴德瑞去博物馆的路上,巴德瑞讲起了自己的经历。说自己也有过自杀的经历,因吃了一颗树上美味的桑椹,改变了看法。巴德瑞对巴迪说,要改变观点,乐观、积极看问题,他反复问巴迪:“你早晨起来是否仰望天空?满月之夜,不想再看一眼吗?你不想再喝口泉水了吗?不想再看看四季了吗?你要放弃去尝樱桃的滋味吗……”
面对巴德瑞一路的絮叨劝说,巴迪依然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似乎对巴德瑞的劝慰无动于衷。不过有些话一定激荡了他的内心。在巴德瑞下车去上班之后,巴迪又追了进去,让巴德瑞第二天黎明去的时候,带上两个小石子,或许他还活着。巴德瑞答应之后转身离开。
孤独的巴迪在博物馆门前徘徊,此时,夕阳柔美的光包裹着世界,光里的飞鸟、花朵、猫,一切都那么美好。巴迪也许感知到了,也许没有。那天晚上,他还是来到了樱桃树下,他躺进了自己挖的坑,看了一会儿云层中的月亮,此时除了黑暗,只有呼呼风声。
当正在为一个美好生命消失扼腕叹息时,电影出现了另一个画面:天亮了,旷野响起一队士兵晨跑的号令,几个摄影师正在摄影,巴迪从樱桃树下走上来了,此时,旷野之上绿树摇曳,草地上休息的士兵手握山花,笑容灿烂……
心是一切的根源电影起于荒凉,结于美好,中间的过程,像一个长镜头。在这个长镜头中,没有复杂的故事情节,只有巴迪的漫长寻找。这个长镜头,也是巴迪的心路历程,是他由对生命绝望到走出绝望的过程,也引领人们随巴迪一路去领悟生命。
阿巴斯的这部电影,像一首隽永的散文诗,其中不乏意味深长的意象。一边是巴迪近乎绝望的神色、荒凉的旷野、低飞的鸦群等笼罩着死亡气氛的意象,一边是摇曳的绿树红花、恋人幸福的脸庞、人们脸上灿烂的笑容等美好意象。让人们在生与死的强烈对比中感受生命的美好。
樱桃的滋味,就是生命的滋味。樱桃的滋味有多甘美,生命的滋味就有多甘美。活着,就是要好好去体味。
纵使生命有各种局限,各种不堪,各种困难,但为了品尝樱桃的甘美,一切都可以努力克服、忍受、战胜。
曾经教过的每一届学生,都会利用课堂契机,要他们举手为证,此生无论遇到什么,也决不轻易戕害别人的生命,决不放弃自己的生命。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存在,活着,不仅为了自己身上的责任,还为了父母亲人。哪怕像电影里巴迪一路遇到的那些人,他们虽然活得不易,但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活着,就能品尝樱桃的滋味,就能体会生命的甘美。
巴迪用行动回应了巴德瑞,他终于走出内心的阴影,获得了新生。
看看这世界,虽然有寒冷,有丑恶,有苦难,有肮脏,有讨厌,但再看看另一面:阳光明媚,天空蔚蓝,树木葱郁,花朵烂漫,风儿轻柔,云儿恬淡,笑容灿烂,樱桃甘甜。
心是一切的根源,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们要改变一下观念,努力地思考,积极、乐观去看,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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