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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农艺辅导员喜欢到处找酒喝,平时打赌的赌注都是酒,这一天和兔子打赌,输在兔子的枪口上了。
前不久,仓库到了一批货,兔子在进货单上看到有二把加强型气枪和子弹,高兴极了,赶紧从一堆货中翻出气枪,取出一把,擦干机油,打了二下空枪,声音果然比一般气枪响。兔子找到子弹,迫不及待地找目标试起枪来。
兔子离家后,从来没有向家里要过钱,这次看到气枪,好像圆了梦一般,认定要买下来,气枪要42元钱,相当于二个月工资,自己没有钱,于是写信给家里求援,讲明想买枪,钱还没寄到,兔子已经打完了半盒子弹。
这天辅导员闲着无事,逛到仓库,看到兔子在玩枪,拿着枪东瞄西瞄,又舍不得打子弹,便奚落起来,“这气枪有什么用,只能打打十步远的东西。”兔子自然不服气,吹嘘起枪来。辅导员跟进说:“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兔子说好啊。辅导员看到仓库门开着,便从桌上拿了螺丝起子,走到仓库里最远的地方,约20多米,把螺丝起子往纸箱上一插,出来说:“你就在门口打,打中了,我马上去买半斤大曲酒。如果打不到,嘿嘿。”
兔子看看这点距离,自己还是有把握的,就是仓库里光线不足,开着15W的灯,还是有些昏暗。兔子想只要看得见螺丝起子的影子就行,于是装着没有把握的样子,说:“打到起子把子,擦边算不算?”辅导员此时信心十足,说:“算。我们讲好了,谁输了,就去买最好的大曲酒。”
兔子在仓库门口放好凳子,装好子弹把枪放在凳上,见辅导员没有要求无依托,心里暗自高兴,稍稍瞄了几秒钟,扣动了扳机,那螺丝起子应声而倒。
辅导员见状,不肯相信自己输了,连声说,那是螺丝起子没有插牢,自己倒下的。兔子笑笑,到仓库里把起子拿出来,子弹打在把子正中间,凹进去一个洞。辅导员无话可说,兔子说,你快去买酒,下酒菜我来买。辅导员这才缓过神来,要了个空酒瓶,直奔门市部而去。
兔子原以为有了枪,走兽是打不到的,飞禽应该一枪一个吧。想不到这些鸟聪明得很,平时走在田野上,八哥麻雀到处飞来飞去,乌鸦喜鹊站在高高的树上,休闲观景,梳理羽毛,如果挥手吓唬它们,它们都赖得理你。可是当兔子拿着枪还没有走近大树,乌鸦喜鹊就叫上几声,一飞而起。兔子把枪藏在身后慢慢走过去也不行,兔子奇怪了,它们到底是认人还是认枪啊,于是不拿枪拿根棍子藏在身后走过去,乌鸦喜鹊朝你看看又继续忙自己的事,还真有透视功能。
兔子领教了大鸟的智慧,只能转而去打八哥麻雀。特意去打效率却不高,因为去时总要找个伴,人多动静大,不容易靠近鸟,平均下来,十分钟只有二三次开枪的机会。花了好几个小时,打了十几二十几只麻雀回来,退毛后那么小一只,肉吃起来却老得很,后来兔子打麻雀的兴趣也不大了。
兔子买枪后最解恨的是打老鼠。
天热时,房间窗子开着,晚上有二只老鼠经常从窗口进来,咬木头四处窜,搅得兔子不能安睡,只得起床来赶。十点以后没有电了,只能用手电照拿棍子捅,那老鼠躲在床脚后,小脑袋伸出来看着你,小眼睛闪闪发亮,棍子连毛都沾不着。真要大动干戈移床搬箱的,老鼠窜出来就逃走了,兔子无计可施。
老鼠药不能放,生怕死了臭味熏人但又找不到。老鼠夹子只能骗骗小老鼠,生存下来的都是老油子。枪买好后,兔子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让老鼠见识见识枪的厉害。这天晚上,兔子给手电换上新电池,床下东西清理一空,气枪子弹抓在手心,就等老鼠上门。
时近半夜,老鼠又进来忙开了,兔子悄悄起来把窗子关上,打开手电找目标。老鼠并不慌张,依旧躲在床脚后看着手电。兔子把手电放在地上,慢慢端枪瞄准,地方小位置低摆不开,兔子只能45度斜着瞄准,“啪”的一声特别响,打倒一只老鼠。另一只老鼠见大事不好,赶紧从床底窜出爬上窗子,已经断了出路。兔子此时子弹已上好,一手拿手电,一手端枪瞄准打去,老鼠应声而落。从此,兔子房里老鼠再也不来了。
留田林大姐的丈夫小张从部队回来探亲,兔子得知后,带着枪跑去找他玩。小张还是个大孩子样,他看到兔子拿枪来玩特别高兴,带着兔子来到外面,田间树上乌鸦喜鹊多。小张说要先校准星,找了30米外一个目标,跪姿一枪打过去,走近目标仔细看看,说这枪不错,误差偏左一厘米。兔子不信他枪有那么准,心想说不定枪是准的,而是你自己打得偏离目标一厘米。
二人沿着田间小路走去,远处一棵树上有一只大喜鹊,走到离树30米开外,小张说不能再走了,而且不能离开小路,就在路上打,喜鹊才不起疑心。小张蹲下还是用跪姿,瞄了足有十几秒钟,兔子在旁边干着急,生怕喜鹊飞走了,只听“啪”的一声,喜鹊从树上往下一掉,将到地面时,一道弧线向前飞走了。
兔子直叫“可惜了”,可小张说,“打到了,快追。”果然,那喜鹊虽然在飞,但已经飞不高了,飞了一阵后终因受伤体力不支,掉在田里。兔子上前捡起,喜鹊挣扎着拍打翅膀,检查喜鹊身体,没见伤口啊,再仔细看看,在右翅膀中间的关节处看到了血污,原来翅膀被打断了。兔子不由得佩服小张的枪法。
小张玩性也很重,上次回来探亲时兔子还在留田。小张带了几只拉火管给兔子看,将拉火管套在导火索上,把上面铁丝一拉,就点燃了导火索。接着小张说我们去炸鱼吧,叫兔子从小裁缝那里讨来一些炸药和一只雷管,把那些炸药用旧布捆得紧紧的,在外面再包上一层油纸,拿筷子扎个洞,把雷管和导火索塞进去,用绳子扎紧,二人也没告诉林大姐,悄悄来到河的深潭边。
兔子心里没底,对小张说:“人家炸鱼都是用墨水瓶装炸药,你这个炸药包的炸药十个墨水瓶也装不下。”小张大声回答,“没事,我们部队里的炸药包还要大嘞。”不过小张还是十分谨慎,剪导火索的时候留了三寸长一截。
确信四周无人后,小张点燃了导火索,用力向河深处扔去。二人急忙跑向安全处蹲下,觉得过了好长时间,只听一声沉闷的“轰隆”声,水面上涌起一个大水柱,好些水洒落在二人身上。二人到河边一看,本来深绿色的河水已经变成黄泥浆,整个河底都翻上来了,看了好久,连半条鱼的影子也没有,二人只得空手而归。
兔子不甘心,二个小时后一人再来到河边,在水草丛中找到一条震昏的大鱼,足有3斤多重。兔子高兴的捧着鱼回来交给刘老,刘老吩咐炊事员马上烧。晚饭桌上鱼香四溢,刘老和小张多喝了点酒。兔子此时还不会喝酒,多吃了点鱼。林大姐则一面吃鱼,一面骂小张“死鬼,这么危险的事还把兔子带去,要出了事叫部队把你开除了。”
兔子的气枪引得不少人眼馋手痒,中学孙老师几次叫兔子把枪卖给他,兔子哪里舍得,说枪都打旧了,不能卖。孙老师说不卖就算了,借了打打总可以吧。兔子经常在中学里打篮球,与老师们关系都不错,所以借就借了。借了几次后,兔子讨得也不勤了。买枪二年后,孙老师最后一次借枪打了几天,跑来说枪已经被打坏了,一定要把枪买下来,也不管兔子答不答应,丢下36元钱就走了。兔子此时枪瘾也过得差不多,也就不再提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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