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与伦比

5与伦比

    人们常说，夜晚是文思涌动的时候。

    于我而言，更是如此。人们喜欢夜晚，往往不是因为喜爱霓虹在后马路上映出的光彩，往往不是喜欢万家灯火同明的壮景，而是喜欢它的本质——黑暗与宁静。

      与连续下了几天几夜，偶有间隙出点太阳让出行的人汗流浃背，绝大部分时候还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膜。这雨下的让人悲伤。

      现在是北京时间2017年6月12日晚上9:00。高考过去挺久了，高考前也是连绵的小雨，高考后也是瓢泼的大雨，独独错开了6月7八日。那两日多云转晴，云层偶尔和善的帮出行的人挡挡阳光。

我们花了十几年时间去准备，去等待，去迎接的高考，在真正经历过后也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不断不断驻足，不断不断地回首，也决绝的向前大步迈去。终于这条以考试为评判标准的路走到尽头。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似然与疯狂，心里有点空虚和落寞。有人问我还愿不愿意再来一次高中三年，我想我愿意。

      我们经历了几千几万场考试，我们熬过了几百几千个凌晨，我们因为高考一起来到这所学校追梦，因为高考从这所学校分道扬镳。我曾无数次的幻想，在6月7日下午5:00的考试结束信号发出之后，应是像战士将剑插回剑鞘一般潇洒自如，我们兴许还会将手中的垫板抛向空中，看它们被随后的人群踩踏。可是一切都结束的格外平静。阳光的角度正好，打在每一个人轻松而释然的脸上，泛出年轻的光泽。

        看过许许多多以青春，以高考为背景的电视剧或电影，也听说过前人所描述的苦与累。那些挑灯奋战到黎明的故事，那些听来都让人颤抖的地狱般煎熬都是被加工过来的浮夸。真正的高三有高一高二般平静，也可能是由于前两年的我们已经习惯了日日考试的节奏，真正的高三生活也并没有亲人所说的那样痛苦，我只觉它充实。偶尔在下晚自习后生出一点重重的倦意，是疲倦，是困倦，偶尔也是厌倦。但这些都是暂时的，常见的高三标签一是努力。是充盈。虽然我没每一项身边的人说出这个观点，他们都会耸肩一下说句：那是因为我们尚未将自己逼到极致。

        高考的试卷与平时一样，不会做得还是不会，也会因为时间不够，也会紧张。在三年的备考过程中，身边的人一直将高考当作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命运翻盘的筹码，可现在的我看来高考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能它的结果确实重要，会决定我们去往哪所城市，那所大学，在怎样的单位工作，至少现在我也无法感知这些朦胧的所谓重要性。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彼此成长。

而考后，面对可以大把大把挥霍的时间，再也不用早上定十几个闹铃催促自己起床，再也不用抱怨有写不完的试卷和老师的拖堂，却很想上学。

        夏天的风一吹，就到了毕业。三年前，我带着对过往的恋恋不舍和对未来的热切期盼，西路止水的来到这所学校；三年后，我从这里离开，也没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只有几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可是心里却空荡荡的无所适从，在宿中的日子里，我们过着全县高中生最为轻松快乐的生活，单花中两周放一次假时，当沉寂一个月放一次假时，我们就可以在每个周五背着书包快快乐乐地回家。可侭管如此还是会有所抱怨，日复一日看似简单单调的生活，一场又一场接连不断的考试，把我们的青春裹成一个茧，光照附近，密不透风。

      可也是这个茧，将我们隔绝于世俗的险恶之外，让我们在其中虽不算自由却快乐地成长。军训、运动会、体操比赛、升旗仪式，研学旅行、体育课、高考报名、英语考试、元旦晚会、毕业典礼， 1000多个日夜，我们在同一间教室度过。做过的资料倚叠如山；考过的试卷数不胜数，拥有的所有时光相互叠加，被加工成记忆的流沙，从时光的沙漏下口泄出，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沁入眼睛沁入心，沁入一场又一场的离别。

      每年的6月3日高三学子离校，这早已成为了我们学校潜移默化的一起向传统。第一天我们将在连母校，暂别三年的同窗与师长，回家安心备考。而在2017年6月2日的晚上，我却经历了近乎是整个高三时代的第一次失眠。以往都是在被折磨的身心俱疲的状态下趴在床上就睡着了，感觉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个晚上。人类的恶习总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对感情、金钱、机遇均是如此，对睡眠也不例外。用某人的话来说：失眠的晚上我见过指针路过表盘的每一处位置。被无尽的黑夜所侵蚀，心中平静如水，却睡不着。我翻来覆去的思量，打发着原本宝贵却恨不得一时之间挥霍殆尽的睡眠时光。5:00 时我起身去了母亲房间。人中年以后睡眠便如同干涸的溪水似的变得越来越浅，母亲还是被我开门时的嘎吱一声给弄醒了，非我本意。我坐下来说自己无法入睡，母亲突然想到高考将近别问是不是考试要来了情绪紧张所致。

      我猛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到今天就要离校了，心里很难过。

        说完这句话，有两行泪水流出，这也并非我的本意。

对于这个可爱又有一点可恨的班级，我本以为自己不会投入太多的情感，所以我连朋友都交的谨慎。可是末了末了，还是抵不过时间的酝酿。我们一起经历了运动会，为彼此的胜利而击掌呐喊，欢欣雀跃，为彼此的失利拥抱宽慰，温暖无边；我们一起忙里忙外的准备元旦联欢有人跑遍大街小巷买饰品租音响，有人做PPT熬夜到凌晨2:00，有人放弃学习完了的时间加紧排练，所有人的努力，换来了2016年我们完美的元旦联欢；我们一起在操场上练习体操，一直到夕阳下山，飞鸟盘旋在夜幕里，老班扩音器里传来的体操口令也回荡在血红色的跑道上空，比赛当日烈日当空，脚穿着厚厚的校服背过的严严实实的，大汗淋漓，全力以赴换来了体育道德风尚讲。我们一起被各科老师鼓励和批评，一起经历各种大型考试，被李琼批的一无是处也据理力争，被考试弄得身心俱疲也能人苦中作乐的相互打闹取乐。

      平时的那些外号，小胖、猴子、门虫、宏大，宝强、德玛、大敏、番茄等等，一旦提及就会笑点不断，这是独属于我们的默契。夏文哲的脸长梗，小学生梗、大梁的身高梗、小短腿的家属梗、张洪涛的桃子梗，李熠的各种搞笑，胡文熠和严庆的吐痰梗、还有小数数的吃粉笔和忘记吃药了；老班在化学课上冷不丁地冒出来的冷笑话、琼大的强势打脸和帅气颜值，以及小勇的高冷，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这些都是我们的默契。有一次语文课上老师给我们讲写作文的技巧，说了一个关于部落首领外出为族人打猎打猎空手而归的故事，在之后的一次考试上，小挫正的作文就完整的套用这个故事。当答题卡在在投影仪上被抱出来后，全班顿时沸腾了。大家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捶胸顿足的。当然，现在乐祸自然少不了我。可是大笑之余，我忽然想到，随便拉一个外人进来， 绝对不会懂我们的笑点。而我们，正是如此默契，因为我们都是饭米粒儿！

        谈及班服标志是我设计的。一只高贵的天鹅，V寓意罗马数字五，同时也是英语单词Victory的首字母，寓意五班必胜。五三意味着53个同学，当然若硬要与我国高考备战著名资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挂起钩来也是毫无违和感的。班服设计和班徽设计经过全班的多人投票期间签名表态，我想也许以后大家瞥见压箱底的班服时看见那只天鹅，会想起它的设计者，这样一个我。

      拿班服给大家签名时各种喜乐。三年来，班上很多同学和我交际甚少，有的甚至没说过一句话。可我仍然鼓起勇气请每一个人签名，看他们的笔迹永远留在我洁白的校服上。52个同学，只有许甍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有勇气去说话的，于是只能请我万能的同桌代劳。

      6月3日上午，我们的一张理综试卷尚未写完，窗外纷纷扬扬的飘落下些白色的纸片。楼上的同学撕书撕试卷。

      人们常说六月飞雪定有冤情，那我们就算什么。后来老班来了，来进行最后的告别。他清唱一首歌，是自己改的歌词，当时心情太激动，以至于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他唱的内容了，末了他摆出了剪刀手的样子，这是俏皮可爱。

      我们齐唱《老男孩》，齐唱《海阔天空》，于是大家收拾东西，各自离散。

      我们的三年，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53个人,每个人都是平凡的存在,但在53个平凡求和后便等于无与伦比。那时日复一日枯燥的考试和念书,就是现在的千金不换，那时以为逃脱的高中深渊和考试炼狱，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尼采所说:谁终将声镇人间，必将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将长久如云漂泊。我们已经历了长久的深自缄默，也即将开始如云的漂泊。

      这些写给我的高中三年，写给亲爱的5班。

      十年后再聚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十年后我们一定可以见到成长得更加优秀的彼此。

        致敬我们最爱的五班

      致敬5与伦比的奋斗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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