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明明我站在你面前却找不到你,能触摸到你的呼吸却感受不到你的存在,这世上生与死的距离,被看成是一座不可跨越的城,一路更迭,一路遗忘。要试着去承受着,因为,这是许你离我最远的距离......
——题记
许你离我最远的距离我会记住你很久,像你忘掉我那么久,或许是一个人待的久了,久到都习惯了一个人。孤独会让人变得胡思乱想,像变了味的酒,已经没了曾经的鲜活和骄傲。但对你的心还是曾经的那颗,炙热而又温暖。桑叔又一个人站在后山独自面对桑嫂。多少年来,他今天必定会来到这里,捧着一束杜鹃花,就这样静静的站上许久,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吹它的叶子,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便十分美好。
那时,我刚来到村子,对一切还不熟悉,村里的伙伴便告诉我,离我家不远处住着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得了失心疯,白天喜欢在村里游荡,家里人也管不住,她尤其喜欢找小孩子问话,嘱我遇见了千万记得避开,要是避不开千万不要搭理她。
有次路过他们家见半掩着门,横生一念便凑过门缝窥视里面的情况,里面的装修很是简陋,地面只是用泥土平刷了一遍,墙上用一些发灰的蛇皮袋剪开两边再用绳子固定,贴些那个年代的装饰画,就成了一面墙。屋子里只摆了两张床,靠近外面的这张床坐着一个人,他半佝偻着身体,身子朝向外面眼睛却直直望着墙头那张床的方向,我注意到他可能几夜都没有睡过安稳觉,黑眼圈像冰袋一样垂掉在眼下,他就是村里人说的桑叔。“嘿,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是来找我玩的吗?”突然一股刺耳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她边说边抓着我的手,顺势就想把我拉进屋子里,我心里感到一丝恐惧和惊慌,极力地甩开她的手,然后小跑着回家了。期间我往回看了下,她本来想追我的,但是被桑叔拖回去了。这也算是我和桑嫂的第一次碰面吧。在拉扯的过程中,我嗅到了她身上那股闻之欲呕的味道,一头干蜡焦黄的头发,破旧的衣服和一双发黑的手指,五官几乎被头发给遮掩了,已辨认不出她从前的模样。我问过住在这附近的老人,他们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一个人,他们还有个儿子,比我年长些,为了不受他母亲的影响,早早地就寄宿到外面去了。大家伙原本对他们一家还有点同情心,只是桑嫂太会生事,她会把过往的小孩子吓哭,会到农田里去破坏别人的庄稼,甚至是突然在别人家吃饭的时候用手抓起一些菜就走,等等......村里人便集体去闹,于是桑叔便给桑嫂戴上了脚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有次在河边的山涧上竟遇到了桑嫂,她不知从哪里找了条路爬了上去,她爬到了那株杜鹃花的旁边,然后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的摘下花把他们包裹在了衣服里,她像是很喜欢这些花,然后便把他们抱回家去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天空,而路过的人只看到了一片云。或许在桑嫂的心里,那杜鹃就是她的一片天空吧。
日子过了很久很久,当我再回来时,桑嫂的病听说被治好了,而且他们一家在村里开了一家豆腐坊,想吃豆腐的都可以端个碗去她家买,后来有次我便和母亲去她家买豆腐,桑嫂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穿着不似从前那样脏乱,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他们的儿子也回来了,买完后我便跑去问村里的伙伴去了,他们说好像是吃了什么药治好了,原是如此。
后来我去河边的时候又碰到了桑嫂,她又爬到了那株杜鹃花旁,这次她并没有摘花,而是选择用锄头去挖那株杜鹃花,我很疑惑为何要把整株花挖走,但我没有上前去问。过了一年后,桑嫂便过世了,按照村里的习俗由村里的老人擦拭身子和穿新衣。桑叔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身边的人都回来了,可她却永远回不来了。桥的这头是黑发,桥的那头却是白发。日子逐渐的好起来,没想到它好的不过是皮外伤。
于是,他今天站在这里,用她的语气来呼唤曾经的那个自己,许多的念念不忘,只是一瞬,许多的一瞬,却是念念不忘。风吹起了树叶,叶子却选择留在了树上,树成了一场梦,叶子却活成了一阵风,树与叶的距离就如山水之间,可以两两相忘,但却感慕缠怀,要试着去承受着,因为,这是我许你离我最远的距离......
许你离我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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