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
橙色让蓝色显得更美丽,就是因为对比色,才能显出彼此的特色。
——题记
江湖,是什么?
杀戮,血腥?
安静,祥和?
血腥下的暴力?
暴力中的侠义?
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没人的地方呢,就没有江湖吗,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花落花开,云卷云舒,少年子弟江湖老,江湖变化很快,就像天上的流云,时间永远不会在它身上停滞。
无明,江湖中的一名新秀,据说他是一个盲人,故名无明,无明者,暗也。因为他看不见光明,他的世界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黑色。虽然他是一个盲人,但他却是一名剑客 ,还是一名用剑高手。
他手中的剑不是很长,只有两尺半,比一般的剑要短些,但是他出剑的速度极快,看过他出剑的人都不在人世。“寒光一闪,血染地”这是武林中人对他剑法的评价。
不少的武林名秀死在他的剑下,这也是江湖残酷的一面。当对阵大将向你发出决斗邀请时,是选择有尊严地拿起剑还是苟且偷生,然很多人选择前者,这是他们的信念,也是荣耀,无关性命。
向前走就好了,不管等待着你的是什么,即使前面尸横遍野也要勇往直前,这也是侠士必经之路。
秋风瑟瑟,枯木萧条,他在这里等一个人,一个挑战他的人。
风来了,衣袂扬起 ,他背负双手,剑立于身前,耳听八方。
叶子发出脆脆的轻响声,风飞叶舞。
“你来了?”无明冷冷道。
“你就是那个盲剑客?”无明得耳边响起银铃般的声音,听这声音,是个少女,约莫十六七岁。
“你是女子?”无明有些诧异。
“女子又如何,难道女子就不如男吗?”少女娇嗔道。
“出手吧。”无明冷冷道。
少女挺剑飞身而去,直逼无明而来。
剑来,他未动,
三丈之遥,不动如山。
一仗之内,安之若素。
四尺之距,岿然不动。
三尺,...,少女只感觉到一阵秋风拂面,一道寒光,冰冷的剑尖抵在她的咽喉。
“你走吧,我不杀女人。”他缓缓放下剑,按剑入鞘,踱步离去。
少女呆呆立在那,脑海中出现一句话“好快的剑” 。
不一会儿,她回过神来,看着无明离去的背影喊道:“喂,等等我。”
...
三个月后,
“我不收徒弟。”无明很坚决地说道。
“我没说做你徒弟呀?”
“可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因为我...”少女羞红着脸,手指在不停拨弄着。
“我喜欢你呀...”少女轻声道。
他未语,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你听说过四大皆空这句话吗?这是我师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不要被任何失误所牵绊,所束缚的活下去,这样才会立于不败之地,这也是我剑快得原因。”
少女低着头,眼泪快要流出来。
“你的生活只有剑吗?”少女慢慢说道。
“不,还有黑暗。”他接着说,“因为害怕黑暗带来的孤独,所以我只能练剑,只有在练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看到了...”他伸出手,摊开长满厚茧的手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他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笑容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干净。
少女仰着姣好的脸望着他说:“是阳光吗?”
“对,是它。于你们而言,它是再平凡不过的东西,但它是最奢侈的东西,在我人生中。”
“那,...,那以后,我以后就做你的太阳,让阳光洒进你的心里。”少女很认真地说。
他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如常,死寂一般的池水被一颗小石子荡开了涟漪。
淡淡笑容胜似骄阳,绚烂光芒簇拥前方,寻寻觅觅羁绊犹存...
从此,盲剑客的身边多了一位妙龄少女。
白鹿青崖,弄玉吹箫,着实一对璧人。
她,成为了他太阳,带他看世间的繁华。
他,成为了她的肩膀,陪着她看每天的日落。
...
三年后,
他的剑刺在她的胸口:“为什么?”
剑尖染红了她的青衫,血花渐渐散开。
“也许每个人需要一个可信任可依赖的人。无明,你不是也有吗?那个绝对的存在。”她脸色苍白,说得话很轻。
几滴血珠溅落在他的手腕上,如阳光般温暖,甚至他感觉到有些灼热,就像阳光被握在手中。
他神色悲切:“为什么还..."
“即便如此,我依旧是你的太阳啊。”
...
“能...能够...认识你,真是太好了。”她笑靥如花,缓缓了闭上了双眼,瘫倒在地,像一朵枯萎的鲜花。
有了她,他的世界多一种色彩,那是阳光的颜色,也有人说那是一道彩虹。
有人说,痛就一口烈酒,撕裂着你的心肺。
可,真正的痛是连痛都不能说的痛!
剑毁,伊人冢,枫叶,枯木哀。
盲剑客,走了,孤独地走了。
他的手中多了一根青竹杖,这是她送给他的。
她对她言:剑,凶也,终究伤己;竹,和也,心平而气和。
竹杖,芒鞋,轻胜马,却终究无法胜过岁月。
以后的路,是阳光,还是风雨?
孰能知晓?
或许,也无风雨也无晴呢?!
江湖道(果)
日夜受罪,以致劫数,
无时间者,故称无间。
——题记
佛曰:受身无间者永生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之大劫。
他,叫小柴,是一个乞丐,每次日他都会在京都城边乞讨,所得钱财不过五十文。但他总会花三十文去买一壶最便宜的酒。剩下的十文买五张大饼,还有十文存入早已破旧的小布袋中。
很奇怪,他滴酒不沾,却每次都会买上一壶,酒肆的伙计总会在门口外留一壶酒,旁边放着一只空碗。
“你又来买酒了?”伙计对他道。
他沉默着,提着那壶酒。
碗中脆响,落钱三十文,他走得很慢,身影有些瘦弱。
黄昏落日,彩霞迭生。
“你来了?”黑暗的窑洞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的酒。”小柴将手中的那壶酒递给黑暗中的男子。
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递酒,一个接酒,递酒的人不会喝酒,解酒的人不会买酒,简单的动作间,仿若是多年的朋友。
那人接过小柴手中的酒,大口地喝着,些许酒液滴落在地。
“空腹喝酒会伤身子的。”小柴将三张大饼递在那人手上 。
那人楞了一下,接过饼暗自吃着。
“酒,真得那么好喝吗?”小柴问,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独自一个人喝酒,喝着喝着就哭了。
那人递酒壶给小柴,小柴接过来,将一口酒灌入口中,心中似火烧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原来酒这么难喝啊。”小柴咋舌道。
“酒,却可以使我忘记很多事,挺好。”那人轻轻地说。
“真的吗,可为什么你每次喝完酒还会哭呢?”
那人身子微微一晃,沉默了。
很久,那人说道:“忘不了。”
小柴挠了挠头,径自走开,他不明白那人为什么那么颓废,每天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不是很好吗,朝阳很美,夕阳也很迷人,与其不开心的或者,不如想想开心的事迎接新的一天。
时间很快,已是三载,如是而已矣。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突然问道。
“小柴。”小柴如实回,他很奇怪为什么那人突然问他名字,三年来小柴和他没有过多的交流。
小柴不了解他,他也不懂小柴。
“三个月后,我要走了。”那人道,“我可以教你一套剑招。”
“你要去哪?”
“一个让我知道真相的地方。”
“可是我不想学什么剑招。”
“难道你就一辈子想当个乞丐吗?”
小柴沉默了,他攥紧着拳头,暗自低下头,几颗清泪落在地上。
三日后,
小柴接过那人手中的竹杖,在窑洞外舞动着手中的竹杖。
竹杖舞,落叶飞,疏影寥寥。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小柴点了点头。
“以前有名剑客,他是个瞎子,叫无明......,后来他遇见了一个女子.......,从此她成为了他的眼睛,带他看世间的繁华,......,后来......”
“所以你恨她吗?”
“怎么会?”他说,“我知道是有人逼她的。”忽然他的眸子射出一道凌厉的杀气。
“那你知道谁逼她的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所以你要走。”
“是的。”
“你还会回来吗?”小柴问他。
“或许会,或许不会。”那人仰天一叹,“情若自控,该多好啊!”
“剑招,你学会了吗?”
“会了。”
“那好好练习吧。”
翌日,那人走出窑洞,衣衫褴褛,头发脏乱不堪。小柴忽然发现原来他是一个瞎子,手中持着一根翠绿的竹杖,竹杖却很干净。
“我该走了。”
“等等。”小柴从怀中递给他一个布袋说,“这是我几年的积蓄,你去买套新衣服,整理一下仪容,这样见她才不会失礼呀。”
“见她?!”那人微微一惊,“你......”
“我......”
那人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有些事瞒不过小柴,或者说小柴从他的字里行间里发现了什么。
“你还会再回来吗?”小柴轻轻问。
“我不知道。”他转身离去。
“能告诉你去哪儿?”小柴对着渐行渐远地背影大声喊道。
背影依旧是背影,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和他。
一年后,小柴舞动着竹杖,竹杖将落叶劈成两半。
两年后,竹杖将树干洞穿,手中的竹杖也出现出现几道裂缝。
......
五年后,竹杖将树干洞穿,竹杖而毫发未损。
窑洞外,竹杖轻舞,窑洞内,酒壶如山。
每日,打酒的习惯没变,只是喝酒的人没有再回来了。
小柴提着竹杖,想去江湖,因为江湖中有他想要的东西。
往往都是事情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事情,但有些人能改变一些事情。
酒肆处,幡旗下,门口旁放着一壶酒,和一只碗。
碗内空空,酒壶在,
一日,如此。
一月,亦然。
一年,依旧是。
.......
“你在那放一壶酒是干嘛?”酒肆掌柜问伙计。
伙计楞了一下:“等一个人。”
“那人在哪?”
“是啊,人在哪?”
不知为何,伙计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重新换一壶酒,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
五年后,
酒壶依在,碗成空。
以前的身为伙计的他成为了这个酒肆的掌柜,以前的掌柜年事已高,便将这个酒肆交给他打理,自己回乡下颐养天年。他像往常一样微闭着眼,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碗中脆响,落钱三十文。
他一惊,睁开眼。一个瞎子将酒壶拿走了,拄着一根翠绿的竹杖缓缓离开。
他想说些什么,可发现又没什么话要说......
青山隐隐,碧水迢迢,苍锋险峻处,欣木荣荣,峰回路转间,蝶舞恋花,竹杖客,青衫磊落。
七里亭外,有位老瞎子拉着二胡唱道:春山烟欲收,天澹稀星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
时无间,空无间,受业无间。
江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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