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去过一次北方

我曾去过一次北方。

那是2017年的最后几天，我从温暖湿润的南方出发，波折了一日一夜，抵达西宁。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西宁，但估计都听说过青海湖和神秘的大环线。西宁是青海的省会，自古以来是西北的交通要道，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

而我也正是因此要取道西宁。

身为西北重镇，说是北方，还是偏差了点。西北的北和北京的北，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对于我这样一个南部“蛮子”而言，已经足够了。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零下十几摄氏度，第一次看见从山脚接连到山顶的白雪，第一次看见高原，看见低低的蓝天。

到达的第一日，天气预报显示重度污染，飞机在早晨降落，午前我就来到了市中心。天空很蓝，街道很干净，眼前的一切都很澄澈，看着居高不下的污染指数，再看看没有什么杂质的空气。

Excuse me？

这个疑惑，我至今也没有找到答案，只是遗憾没有见识到传闻中的雾霾。

虽然，和雾霾失之交臂，但，北方还是稍稍给了我一些厉害看看——

干燥，是我唯一无法适应的地方，我甚至不觉得寒冷，但唯独抵御不了干燥。放在暖气管上的衣服，一夜就干了，入睡前，我不得不带上棉口罩，保留一点呼吸时的水汽，一觉醒来，我也干了。

干燥的结果是，接连几天，我都没看到那种对我来说只有成语词典里才有的“鹅毛大雪”。

我是南方人，土生土长、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在我出生的城市，雪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物质，是几年才会偶现一次的奇观，是足以让当地人铭记一生的美梦，甚至于，只因出生时下了一点点的雨夹雪，我的名字里就带了雪字。

明知西北是干旱区，但心里还是隐隐期待着能看见一场大雪。

下午，在咖啡馆和当地人聊天，他们好奇我来做什么，我说我是游客，他们不信。这个季节，青海湖已经结冰，被誉为“天空之境”的茶卡盐湖早已闭门谢客，去沙漠？这天寒地冻的也没几班车愿意去大环线受罪了。

整个城市都懒洋洋的，旅游季早已过去，大家享受着自己的漫长的休假。

而我，这个异乡人，喝着青稞酒，嚼着烤羊肉，在西北高原目睹了2018年的到来。

再回忆下去，就要变成今年的年终盘点了。

工作之余，这段记忆突然穿插进来，大约是因为这几天，杭州开始降雨。南方的秋冬，雨水是一场无边的噩梦，原本能抵御低温和寒风的衣物，在潮湿的面前，就如同作战大军混入了智谋超群的卧底，温暖的阵线被层层突围，走在室外，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的被浇了一桶冷水，冷到发疼，疼到骨里。

而与之相较的北方则是仁慈、温暖、热情的。或许，不一样的冬天，也雕琢着南北方人不一样的个性吧。

阴雨连绵，今夜也没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