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刚提议:“喜,咱不愁眉苦脸的了啊。”"妈大概跟你说我的事了吧,没啥事,你哥啥人你还不知道,心大滴很,啥难事到我跟前就是小事…"庆喜扶下眼镜说道:"哥,你能带我去小时候麦田走一走…"还未等庆喜说完,庆刚一把拉住他胳膊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喜,你不用说我也猜到了,走,我带你重回儿时"
田野中,夕阳余晖毫不吝啬地将麦田中成片成片的麦子映衬的闪闪发光,庆喜走到麦田中央问道:"这么多麦子,为啥还吃不饱,不能用?"庆刚俯下身子用手撅出一把麦子放到庆喜手中,庆喜凑近一看大吃一惊地说:"这是毒麦!"庆刚点点头,坐到麦田旁的大石头上望着夕阳无奈的说:"这东西哪能吃啊,年年长它,年年除它,那麦子它就是不长,再加上前年旱灾,村里存粮早就不够了,现在家家都饿肚子。我这个村书记啥作用也没起唉。",庆喜走到庆刚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面前,说道:"哥,你还记得妈在咱俩小时侯带着你和我来到这块石头前说的话嘛?”庆刚回道:"记得,那时不好像也是太阳快要落山时候,她用手指着太阳说在它照着的东西或许下的愿望不就能实现嘛。”庆喜向庆刚展示他手中的白纸,有趣的说:“哥,那咱妈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对着夕阳大喊,说我手中的白纸能变成县下发的救济粮通告,你说会实现吗?说完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似乎所有的困难都在这时灰飞烟灭,只留下两个身影在田野中奔跑,笑声传遍了整个麦田,点染了灰白的生活,无声,又有声,虽微弱但又是那么铿锵有力…”
古桐折返回到家己然深夜,秋日里的夜晚少了夏日蝉鸣的躁动,阵阵凉风使人心平气和,古桐对刘三的怒火也逐渐消散,夜深人静,鸦雀无声,古桐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借着月光走到自己床前,他无力地脱下外衣,一头倒在床上,内心间已然百感交集,孤独,无助,误解等多种滋味涌上心头,两年前他有多自信,多踌躇满志,两年后的今天就有多失落,多黑暗,他的鸿鹄远志也被一场山火烧得片甲不留,古桐用尽全力挪动到床头木箱前,抽出一张粮票,然而他没有用火柴点燃只剩一点的煤油灯,只是借助月光仔细端详着这张粮票,殊不知眼眶中落下一滴泪水,古桐低下头,握紧拳头用力地拍打木桌喊道:"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那场火不是我故意放的,我只是想让青乡村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你们都针对我?为什么?”不久古桐用手拭去眼泪,凝视着木桌上的已经褶皱的粮票,脑海中陷入了沉思,无意间,他想到了嫁到县城的妹妹,也是在两年前,那时古桐在午后的村囗注视着妹妹的身影渐行渐远,因为家里穷,古桐连嫁妆都没给妹妹添齐,还是古桐借了庆刚家布票,才让妹妹有了新衣裳,男方家嫌弃古桐家穷,不愿出县城接妹妹,古桐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再三地和妹妹劝道,母亲在解放战争牺牲,父亲在抗美授朝战争中也壮烈殉国,成了孤儿的古桐和他妹妹相依为命,或许是父母双亡让他尝尽了人口苦愁,古桐从原来的年少无知瞬间成长为扛起重担的顶梁柱,这其中的苦,大概只有他心里清楚。
送走妹妹后,古桐从村口一直站到半夜,似乎内心深处的又一扇窗为他紧闭,古桐整个眼神恍若暗淡下来,他长舒一口气,望向月光,感叹道:“唉,你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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