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最闷热的时侯,被热浪袭击得心情也糟糕透顶,看着一副副工人们与高温硬刚的面孔,脑子里乱乱的,那逝去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浮现于我的脑海,有点儿像刮花的DVD碟片,播放出来的画面断断续续的,有时长一些,有时也短一些。
忽然间一个极其熟悉的名字飘了出来,也就是这自带魔法效果的名字却是如钥匙一般开启了我对一段岁月的回忆。
2008年,刚出正月,我就拉着旅行箱与好哥们一起乘车来到了海城市铁西区,一年的奋斗也就是从此时便已经开始了。北方的建筑工地开工普遍都晚,有些工期紧的即便开工早,可进度也仍然很慢。我这工地也不例外,进入到四月份的时侯才步入正轨,一切紧张有序,如火如荼。因此劳动力明显不够用,老板通过中介招来了一个小伙儿,
这小伙子我只看了一眼,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中等个儿,偏瘦身材,穿着朴素,平头板寸,意气风发,黝黑的脸蛋儿上点缀着几颗青春美丽疙瘩痘,眼睛不大但是那黑眼珠轱辘来轱辘去倒也显得特别有魅力。
登记完毕,得知他是黑龙江人,楼姓,就是这稀少的姓氏着实让我感到了学识浅薄。我比他年长好几岁,因此喊他楼弟。楼弟嘴甜话不多,但与我很是聊得来,不论在工地还是宿舍,都是一口一个哥的叫着。
楼弟是报力工来的,初来乍到,对于我们的工作,他是妥妥的菜鸟小白一个。平日里他都是随着我一起上班,不过楼弟脑子很聪明,记忆力也好,不论哪种机器,他都学得特别快,又肯学,悟性又好,我只要教其一遍,就卡拉ok。只一月光景,老板就接受了我的建议给他发了大工工资,楼弟对我相当感激。
那时侯没有智能手机,不过盛行泡网吧,下班后我们最好的娱乐方式也非泡网吧莫属了。
每当下班,我们都是急匆匆洗漱完毕,吃完饭便一起去泡网吧。电脑一打开,一沉浸到那虚拟的世界里,我们也似乎忘记了一天的劳累。我爱听音乐,不过还是以看书浏览文学网站为主,楼弟爱看电影,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边看电影一边聊QQ。
我们的网瘾都很大,经常半夜才回宿舍,偶尔有放假休息,那我们肯定就是包宿了,甚至24小时通宵达旦,乐此不疲。
时光在不经意间匆匆流逝, 工程竣工了。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楼弟与我同吃同住同工作同娱乐,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临穷末了的那几天,基本上没啥正经活计,我每天忙完分内的事情,都是与楼弟一起喝酒,泡网吧,再加上宿舍,三点一线。
楼弟临行的前一晚,我们没有去网吧,而是在露天大排档撸串儿,几瓶酒下肚后,楼弟借着酒劲儿和我说:“哥,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说实话我自下学之后,也打工好几年了,走过好多地方,也去过好多工厂,但从没遇到像哥这样对待我的人,有人骂过我穷酸相、有人说我是盲流子、有人说我是土包子……甚至好多人都不正眼儿瞧我。”说到这,楼弟声音颤抖了,已满眼噙泪……打工人的泪水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那种辛酸。这一晚我们喝了好多酒,酒瓶子翻飞,叮咣的声音从一开始听不见到后来越来越清晰,直到夜已很深店家收摊打烊了,我们才结帐离开。
次日,我送楼弟到了火车站,又给他买了一袋食品。工地距火车站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我们还想说说话所以选择了步行,去火车站这条路我俩走了少说数十次,可唯独这一次感觉特别快。
刚分别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经常通电话,或者聊QQ,可是忽然有一天,我按下了楼弟的电话,那边传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客服美眉的声音很是甜美但此时听起来却是相当的别扭。再登录QQ一看,那熟悉的头像也是灰色的,反复打电话反复登QQ,结果都是一样。也就是从这一日起,楼弟的电话我再也没有打通过,他的QQ头像也一直显示灰色,再也没有亮起来。这足实让我难过了好久,也伤感了好长一段时间。从这以后偶尔登录QQ,每次我都会默默盯看着楼弟的头像数十秒,真的好希望它忽然变成彩色,无奈天不遂人意,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在人生的长河之中,会有欢喜,会有悲伤,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皆会淡忘。可是我与楼弟的那段如昙花一现般的过往却从未模糊,已经深印于我的脑海且将永远存在永远也不会消失。
我的楼弟,你在哪里?你还好么?哥又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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