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仅6.8分,微博恶评如潮的《我不是潘金莲》真的有网评的那样差劲吗?
其实不然,引用我在豆瓣中看到的比较赞成的一句评价就是:“这确实是从视觉创意到精神内核都很妙的一部电影。我用‘妙’是因为这部电影在剧情上是存在瑕疵的,但是它优秀的地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而是一种创新和超越。”
从小学习美术的我不论对构图还是色彩都有着一种过分的敏感。镜头强迫症也使我很少会遇到这种从开始至结束每一帧画面都让我觉得很舒服,觉得无可挑剔的电影,而这些都意味着场景、机位、轨道整体的高度精确。
高精度构图在内容上,《我不是潘金莲》冯氏幽默贯穿始终,整部影片冯导吐槽到底其实还挺尽兴。看完这部电影的第一感觉不是影片如何,而是冯小刚这导演有点意思。相比较同期好评如潮的影片《驴得水》,其实《驴得水》在内容构建上反而是更为刻意一些。
《我不是潘金莲》没有大批网民所讲的那么差,但也不是没有问题,只是问题也不是大批网民所指之处。《我不是潘金莲》最大的问题在于影片处处体现着的导演的男性沙文主义。
何为男性沙文主义
男性沙文主义简单来讲就是称大男人主义或男性至上主义。这是一种理论和一种行为,认为男子应该优于女子并控制女子。学者特瑞莎-德-劳拉提斯最先提出,在这种话语体系中,女人作为主体的性质被双重双重否定。即女人成为男人交流的媒介物,其作为个体的社会性被弱化,女性存在的意义被定义为其生殖功能。另一方面,女人成为了他人欲望的客体,成为被看的对象构成他人欲望的一种符号,依旧不具备主体性。
而男权主义在影视中的体现则为将色情编入男性主导的话语体系以使观众获得快感。在这种视觉体系中,男性已经预先被确立为主体,女人则做为欲望对象被展示,担任荧幕故事中人物的色情对象,和作为观众的色情对象。
电影一面将男性角色作为推动故事向前发展的主要推动力,使男性观众将男性角色作为自己荧幕代替者感受到控制与占有的权威感;另一方面,被看的女性是娇艳的、性感化的,当叙事推进时又会爱上男主人公为他所有,又使男性感受到色情的主动性。而在这种模式中,女性观众通常体现出对这种价值体系的认同,并通过接受自己成为欲望客体的自恋获得快感。而这也是目前大多数电影所贯穿的拍摄思想。
《我不是潘金莲》中的男性沙文主义
《我不是潘金莲》的窥探感有人说这是一部为女性呼告的影片,这实际真的是无稽之谈。首先,影片的内容李雪莲坚开始上诉的原因就是她即没有获得秦玉河分配的住房也没有和秦玉河复婚。在影片的价值体系中,李雪莲作为男性配偶的性质被否定,她就一定要证明这是错误的。这是为女性的呼告吗?不是,这是李雪莲在求取男性主导的价值体系中的大众认同,甚至解决李雪莲上诉问题的方法也是通过赵大头使李雪莲重新感觉到被社会的认同。
再看影片的题目,女性又为什么一定要证实自己不是潘金莲,为什么潘金莲会成为影片宣传的噱头?包括影片的英文名称“我不是包法利”,实际上“潘金莲”也好,“包法利”也好都是男性价值体系中挑战了男性主导地位的存在,被如此定义则意味着被社会否定,而在编剧与导演的心中,这都是值得呼告的。
在拍摄上,创新意味十足的圆形画幅反而愈加强化了女性作为客体被窥探的性质。在圆形画幅的衬托下,画面愈显一种古典隽永的美感。如同江南园林移步易景的园林窗景设置,色调上也多用绿黄蓝三种最贴近自然的色调强化画面美感,李雪莲的女性形象也显得愈发柔美,虽然穿着土旧,但依然五官精致,面孔作为人物本体,而服饰只是社会身份的象征。而不得不承认,李雪莲形象的演员选择本身就是迎合观众口味的结果。
美国最有代表性的女权主义的电影批评家之一劳拉-穆尔维就指出导演常常用电影镜头代表男性凝视的目光和观点。观众通过电影获得快感的方式通常有两种,一种是源于观看癖,看本身构成快感的内涵,本能作为以他人为看的对象来获取快感的色情基础而存在。第二种源于控制欲,通过荧幕代替者控制事态的威力和色情观看的主动性威力结合以获得全能的满足感。
而《我不是潘金莲》不管是在画幅的窥探性还是整体价值体现是对男性快感的高度强化,也体现了对男权价值体现的高度认同。
如果是普通导演的一般故事片,这样的价值观或许不会引起我如此在意。但在女性主义提出已近一个世纪,女性主义电影批评理论日趋完备的今天,冯小刚作为接受过专业的影视教育的中国一线导演还会拍出如此处处体现着男性沙文主义的作品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不过更可怕是,有太多的观众不论性别,对这一价值体系展现出的漠然无视,毫不自知的状态,体现的对这一价值的认同与习以为常。相比《我不是潘金莲》究竟拍得好不好,这才是更值得引起我们深思的。
文/薇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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