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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基德有部电影叫《春夏秋冬又一春》,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徒弟,一个女人,一片湖,一条船,一地的佛经,一次山间的偷情,一条被石头困住腿的青蛙,就把这春去夏来,秋走冬临的四季给讲通透了,这人性,原本就在人对自然、人对人之间里头。
而我脑子里蹦出来,魔都的春夏秋冬,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理由,大概只记得阴雨天出行的烦恼,秋季光秃秃梧桐树的凄凉。不曾刻意去领略上海的街道的文艺之美,便是在春天来了,也会怪罪这天气忽冷忽热的,令人猝不及防。
我是冬天来魔都的,那时候是一个嫩头小子,有人说我能说会道,其实我觉得这完全是一个表象,大概只有我亲姐姐才能明白,当年我可是能安安静静趴在一边看书,可以看一下午都不带说一句话的。
那年的冬天冷不冷,我无法刻意去回避,只是在一个大雪交加的日子里出了曹杨路地铁站,去找中联大厦去公司面试,天知道一个纺织工程毕业的,要在广告公司任职要面对什么。
接待我的人很热情,言语中探问了我和副总的关系,见我的窘相以后大概了然并没有多大的来头,就开始带着我去各个部门转悠,仿佛面试只是个走形式,幸好是走形式,那时候我连文案、策划、客户、市场这些词都不清楚。
开春的时候,我们在西贡吃完饭以后在公园里走一走,那湖里有很多放生的乌龟,天气好的日子,一个个趴伏在石头上,或是从水里冒出头来,我和年纪相仿的同事便去找泥块对准龟的头轻轻砸过去。
那个春天是提心吊胆的,因为很多事都不会,领导一个个都精明得像鬼,说话得咀嚼几遍才知道是甜的还是酸的,那时候没少被领导揶揄过、讽刺过,虽说是副总介绍的,但是到底关系远,她也犯不着来罩住我。
稀里糊涂的,有时候看着河里的龟,就会有同病相怜之感,本来对这座城市充满憧憬的,但是刚伸出头,感受到阳光明媚,就冷不丁要被人砸个土块儿,然后看着身边的人哄堂大笑,自己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龟,可以逃,人却不可以,这就是最悲哀的地方。龟痛了,就把头缩起来,好久不出来,但是人呢,挨了别人一顿削,更得昂起头,假装自己是有尊严的,不怕输。是啊,还得跟家里人去假装自己过的很好,多累啊,想想,在魔都、帝都这样的城市也真是不容易呢。
那一年的夏天,一直跟着的项目竣工了,说起来有点厉害,一千多万,我是全程跟进的,总归是打打杂、跑跑腿,拎拎包的差事,然而跟电影里头有的香艳镜头一般,这半年里头也有种种“猫腻”的事情可以讲。
夏夜,身体总是燥热的,我那会住在黄浦江边,通宵达旦地盯着项目,领导给我封了个“办事处主任”的官,无非就是打杂,当然还有管钱,这个职能也很重要。
在一个项目里,“下家”免不了要讨好领导,除了日常的烟、茶叶,平时我是不大关注的,但是有一次却是破天荒了,“下家”把我们拉到夜总会去了。
事儿大了,我和另外一个小年轻不去,我直属领导是个老头,文化人,对文案、设计这块都有相当深造诣,也直摆手说不去。
深情难却,干坏事谁也跑不了谁,你不去,别人去了,别人不就落把柄给你了么。
好家伙,那场面,一进去就有人叫“李总”,那个“下家”大概是个常客,瘦瘦巴巴的,估计没少玩,到了包间,一串儿姑娘就进来了,规矩,领导先挑,一人一个。
我其实还想挑一个的,但是那会儿不是色心作祟,我是真心想和风尘女聊一聊,看看“鸡”是怎么做成的。这会儿,老领导又直摆手,我在内心里还笑,文化人就是这点好,清高,谁料,眼见着是硬推给他的姑娘,没想到,灯一暗了,那手吧,太特么不老实了。
我身边这姑娘吧,我还没开聊呢,呼吸就开始急促了,真不是演“高潮”,而是慌了,她说,你不要乱摸,我是第一次坐台,我内心就忍不住笑了,我是第一次来,正好赶上你第一次出台了。
未完待续,续不续看心情
作者:沈郎君 公众号[行者杂志]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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