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每一滴雨，都说着我想你

窗外的每一滴雨，都说着我想你

傍晚，给母亲通了电话。好巧，她在的城市，也在下雨。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初读这句话是在初中，与母亲常日相伴的我，并无太深感触。如今，身在异地求学，半年才回家一次。每次与母亲通电话，脑海里总会浮起这句话。此生，你为我付出全部，我却欠你太多。

01

大一那年，我18岁。生日那天，刚好已经放了寒假，买了车票，满心欢喜赶回家。

踏进屋的时候，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餐，听到我的声音，赶忙走出来，满手的水还未来得及擦。母亲戴着围裙同我说话，头上的银丝泛着微光，母亲的喜悦溢上脸颊却依然遮挡不住憔悴与疲惫，一瞬间我竟觉得母亲老了许多，不过半年未见啊。

以前与母亲日日相处，总觉得她是全天下最美的人，从未觉察到母亲脸上何时竟爬上了细细的皱纹，亦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斑白的银发竟会如草般在母亲的头上生长。

“岁月催人老”，在时间面前，我们渺小的无力。都说“孩子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母亲却只记得我的生日，忘记了她曾受过的苦痛。

以前，母亲常常对着镜子问我:“我是不是老了？”

“不，您一点也不老。”我总是这样回答，“在我心里，母亲依然年轻。”

而如今，面对母亲的衰老，一时间感慨万千，竟说不出话来。真应了那句“待我长大，你已老去”。大约只有与身边人短暂分开，才更容易察觉出岁月带给人的细微变化吧！

窗外的每一滴雨，都说着我想你

02

“吃饭了没？”

“嗯”

“吃的什么啊”

“随便吃了点”

“怎么能随便吃点呢！要照顾好自己......”

母亲又开始她那滔滔不绝的“演讲”了。

和母亲通话，总是绕不开吃，在母亲看来，吃是头等大事。

全学校只关心你的成绩好不好，全公司只关心你业绩好不好的时候，那个在厨房里操劳了一生的女人，她只关心你吃的好不好。

后来的我，变得聪明了。每次还不等母亲问我，我先“炫耀”起来，“我今天又去吃烤鱼了......”“我今天又买了好多水果......”。

时常会怀念，母亲做的饭菜。不管是丰盛的四菜一汤，还是简单的白馒头配稀粥，我都喜欢。每一口食物里，都藏着她的爱。

小时候，太挑食，总是吐槽妈妈的饭做得不好吃。有时候家里做了饭，却跑去外面的餐馆吃。

后来啊，走过世界上太多的角落，去过各种餐馆和大街小巷，吃过很多的美食。但独独，只想吃你做的饭。

食堂的众多窗口里，我独爱吃2号窗口的手工面，尤其是番茄鸡蛋的。只因为，它的味道像极了家的味道。

乡愁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这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才能温暖我的胃，给我力量。

窗外的每一滴雨，都说着我想你

03

儿时，我很向往外面的世界，无数次想要逃离家乡。

母亲说：“你翅膀还没硬呢！就想走了，我看你能走多远。”

而读大学，真正让我有了这个机会。外出读书，母亲有诸多不放心。每次上车，总是要为我准备许多吃的，丝毫不顾她孩子那纤弱的身体能拎的动几斤几两。吃不下，却也舍不得扔。带着一瓶水、一个苹果穿行两座城市是常有的事。

起初，母亲是不愿意我离开的太远的。在我无数次表达要远走高飞的想法之后，母亲听了委屈的像个孩子，说“你不要我了”。

但真正等到大学要毕业的时候，她竟鼓励我留在大城市。母亲说，只要你过得好，在哪都好。母亲心里清楚，大城市里有更多的资源，能让我有更多的发展机会。我知道，母亲是不愿意让我重蹈她的覆辙，尽管她是那么想天天陪在我身边，但为了我，她甘愿忍受。

确实，我留恋这城市里的一切，找着各种回不去的借口。可我的心里，是害怕的，也是愧疚的。我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异地他乡可以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我陪伴母亲的时间还有多久。我欣喜着自己的长大，也惶恐着母亲的衰老。曾经的日日相伴，如今却只有零星的节假日，才能见上一面。

这一年，我顺利找到了工作，考上了研，但我仿佛离母亲更远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尚能隔三差五的给母亲打电话。如今，被工作碾压的再提不起电话。好几次，打开通讯录，却不敢播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工作后，所有的失意与困苦，只能一个人扛。

多少次，泪流满面，却忍住哽咽的声音，强颜欢笑，用尽可能平静的话语，小心翼翼的和母亲通话。我怕一个不小心，哭出声来，让母亲在异地还为我担心。

比起母亲，我终究太自私了。母亲可以为了我的未来，放手让我一人在这城市里闯荡，可我却没办法为了母亲回到故乡，守护在她的身边。这一生一世，我欠母亲的终究太多。

母亲说，昨天晚上做梦梦到我了，不放心，打电话来问问。我听了鼻子一酸，在母亲心里，我永远是个孩子，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个让她放心不下的孩子。

窗外的每一滴雨，都说着我想你

又是一年的母亲节到了，而我只能在异地他乡，以电话的形式为母亲送上祝福。

下次回家时，我想亲手为你做顿饭。饭后，拉着你的手，沐着月光，与你漫步在河边。走累了，闲坐在石凳上，悄悄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永远年轻。

此刻，钟摆在素白的墙上嘀嗒，泛黄的老照片偶然滑落。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每一滴，每一滴，都说着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