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守护黎明的微笑（15）

【都市】守护黎明的微笑（15）

梅芮的出现，如同一缕温暖明媚的阳光，射入到施以风和小忆父女原本清冷灰暗的生活中。家里开始又有小忆快乐的笑声，施以风也逐渐从悲痛中走出来。小忆会经常给梅芮打电话。

一次，梅芮夜休的时候，带小忆出门爬山，施以风开车将她们送至山脚，便直接开车折回公司了，说下班后请她们俩吃晚饭。5岁的小忆虽然年纪小，可是精灵古怪。她总是问梅芮有关于墨云的故事，梅芮小心地编织着这个美丽的谎言，尽可能不让小忆怀疑。

爬山的过程中，小忆体力跟不上，梅芮一路背着她上了山顶。坐在山顶的小亭里休息的时候，小怡吃着梅芮带来的零食。吃了一半，小忆好像想起一件事情，低头不吃了，两只小手绞在一起。

梅芮问她怎么了。小忆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梅芮，“我爸爸说，总有一天，梅芮阿姨不会再来我们家陪玩的。我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

“爸爸说，梅芮阿姨以后会结婚，然后，然后就没时间帮我带信给妈妈了。”

梅芮愣了一下，看着小忆长睫毛上挂的泪珠儿，她心里一痛，轻轻将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无论阿姨有多忙，都愿意帮小忆给妈妈带信。只要小忆想阿姨了，就随时给我打电话，只要阿姨没有特别的事情，都愿意陪可爱的小忆宝贝一起玩。”

“阿姨，你要说话算数的。”小忆用手背擦眼泪。

“阿姨一定说话算数。要是几天不见小忆，阿姨心里还很想呢。”梅芮轻轻地抚摸着小忆的头发。

下山的时候，梅芮看看时间还早，就带小忆到附近的步行街逛逛。小忆拉住梅芮的手，看着街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目不暇接。梅芮紧紧拉着小忆的手，生怕被摩肩接踵的人流分散。走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小忆止步不走了，用白嫩的小手指着一串串颜色亮丽的冰糖葫芦，“阿姨，这是什么？可以吃吗？”

梅芮扭头看小忆目不转睛地盯着糖葫芦，嘴巴里还在咽口水。她拔出一支递给小忆，“吃吧，这是阿姨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

小丫头接过糖葫芦，一脸喜滋滋地添了一口，两眼放光，“阿姨，太好吃了，比爸爸给我买的巧克力还好吃。”

看着小忆灿烂的笑容，梅芮也被感染了，自己也买了一串糖葫芦，两个人边吃边走。

施以风电话打来的时候，说临时开个会，他来不了，让司机来接她们。梅芮想着他很忙，就说待会自己直接把小忆送回家，让他不用管她们俩了。

她带着小忆继续逛，小丫头看见路边一家小小的首饰店，拉着梅芮一定要进去看看。小店虽小，但品种繁多，各种精美的首饰在射灯下熠熠发光。

小忆看见一对圆形的耳钉，中间有几颗小小的锆石，小巧精致。小丫头盯了许久，回头看梅芮，“阿姨，这个东西很漂亮，我想送给你，可以吗？”

“想送给我？”梅芮蹲下来，笑看小忆认真的表情。

“是的，我想买来送给阿姨，你戴了肯定很漂亮，和我妈妈一样漂亮。可是，可是我没有带钱。”小忆翻翻自己的小背包，撅着小嘴巴很为难地看着梅芮。

“我能让我爸爸来买吗？”

“别，别，阿姨自己来买。先谢谢小忆咯，小公主的眼光很棒呢。”梅芮心想让施以风来买这个小首饰，简直让她要找地洞钻了。

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笑着对梅芮说：“小姐，这个小朋友的眼光很独特呢，这个是我们店里的新品。你戴这个耳钉很有气质。”

梅芮买下这对耳钉，在小忆的坚持下戴在耳朵上，这才走出小店。

带小忆吃过晚饭，也许爬山累了，小丫头哈欠连连，梅芮打了一个车送她回家。还未到家，小忆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在小区门口下车后，她背着小忆慢慢地往施以风家的那幢楼走去。

一道淡黄色的车灯在身后亮起，梅芮没有回头，怕惊醒小忆，继续慢慢走。车子缓缓地跟在她的身后，也不按喇叭催她快走。梅芮心想这个司机的素质真好，车让人。

走到单元楼，梅芮听着身后的车子熄火开门的声音，她想侧身把小忆放下来。

“我来吧。”身后传来低沉温润的男声，背上一下轻了。梅芮扭头看见施以风穿着白色衬衫站在她身后，接过背上的小忆，抱在自己的怀里。

施以风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借着路灯的朦胧光线，梅芮见她衣着考究，合体的小西装衬托出她的干练。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李芳菲，这个是小忆妈妈的朋友梅芮，在医院工作。”

施以风对她们俩做着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梅芮小姐。今天麻烦你了，照顾了一天小忆，我们这个小姑娘不大好带的，真的辛苦你了。”李芳菲伸出手和梅芮握手，公式化地表示感谢，随即站到施以风身边，俨然一位家人。

梅芮见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礼节有余，真诚不足，也许这就是商业职场的常态吧。梅芮淡淡一笑，“李小姐客气了，我也是举手之劳。”

“施先生，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两位再见。”

“我送你回去吧，你等我一下。”施以风望向梅芮。

“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很方便的。”梅芮赶紧摇手。

“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

“以风，我带梅芮小姐到门口打个车吧。万一待会小忆醒来，要找你怎么办？”李芳菲打断他的话。

“是啊，真不用这么客气了， 我这么大的人，还能丢了？我先走了，两位都留步。”梅芮笑道。把小忆的小背包从手臂上拿下来交给李芳菲，朝他们点头致意，便转身快速离开。

施以风看着梅芮的背影，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没有开口。

“以风，赶紧上去吧，不然，待会小忆要醒了。“李芳菲催着施以风，他这才抱着孩子走进单元楼。

施以风把小忆放在小床上，关上房门，直接走入书房，李芳菲随后跟进来。

老保姆端来了两杯热茶，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老保姆由衷地说了一句：“这个梅芮阿姨，人真好啊！这段时间，小忆开心不少，晚上睡觉都不哭闹了。施先生，要是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梅芮阿姨啊。”

老保姆在施家做了十来年了，施以风一家也一直视为家人，所以她在施以风面前说话也不拘谨。

“嗯，梅芮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施以风应和，朝老保姆笑笑。

在一旁的李芳菲正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听到保姆的话，不由得抬起头，看向施以风，见他说出梅芮的名字时，脸上有丝淡淡的温柔，和在公司里凌厉沉默的形象判若两人。化着精致妆容的李芳菲看得有点失神，随即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芳菲，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家去吧。这些文件你就放在这里吧，我待会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今天辛苦你了。我今天也累了，想早点休息。”施以风很客套地回头对李芳菲说道，语气里有丝不容拒绝的笃定。

李芳菲犹豫了一下，露出笑容，“好的，以风，那你好好休息。”她望向小忆的房间，“有空时，我也可以带小忆出去玩玩，你觉得如何？”

“呵呵，谢谢关心。只要小忆愿意，随时都可以。”施以风笑笑，心想我家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能带得走的。

李芳菲走后，施以风处理好文件，关了电脑，双手放在脑后，靠在大班椅里，陷入了沉思。墨云去世后，他痛不欲生，他害怕回家，看到墨云的遗像，女儿的哭闹，冷清的家让他望而却步。他经常借酒消愁。甚至有一次喝醉酒，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睡到天亮。醒来时，一身露水难受不堪，更不堪的是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都市】守护黎明的微笑（15）

自从梅芮出现后，这个家里不再似原来那般冰冷，家有温度了，回家能听到孩子的笑声里，有老保姆做的依然可口的饭菜，偶尔还有梅芮的身影，他不再怕回家了。

施以风回味着刚才老保姆的话，笑着摇摇头，起身准备洗漱休息。

梅芮夜休的那天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多，头一天的夜班实在太累了，她睡得天昏地暗。终于被一个电话吵醒。

“梅芮，你好，我是施以风，我在你家附近。”施以风低沉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哦，施先生，你好，我夜班刚睡醒。有事吗？”梅芮还没完全清醒，揉着眼睛，声音沙哑。

“我有个不情之请，晚上请你吃个饭，可以赏个面子吗？”

施以风在电话里诚挚而恳请的声音，让梅芮有点为难。

说实话，她不想与他过多单独接触，自从那日在他家楼下与李芳菲的相遇后，梅芮觉得自己和施家似乎走得近了点，她一心想关心小忆，却忽略了有些东西。这段时间她也刻意不联系，幸好小忆也没打电话给她，不然她真的难做人。

“吃饭啊？对不起，施先生，那个，我可以不去吗？因为……”梅芮还在想着理由。

“你放心，好多人一起，都是我的一些朋友。大家认识认识，还有我的同事的李芳菲也在，怎么样？我们等你来了再上菜。半小时碧园小筑二楼包厢见。“施以风似乎看穿了她的搪塞，报了地址后，马上挂了电话。

梅芮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咬牙去了。心想就简单吃顿饭，人家这么慷慨，她也不能显得太小家子气。

等梅芮匆匆赶到的时候，干净素雅的包厢里的大圆桌上有五六个人已经坐在那里了。大家在低声聊着天，桌子上的冷菜都已经上齐了。真的如施以风所言，等她到了再上热菜。

梅芮看见施以风坐在中间的位置，右手边有个空位置，李芳菲坐在那个空位置的旁边。施以风看见梅芮进来，马上笑着站起来朝她挥手。看到梅芮最终能来，他显得很开心。在座是另外几个男士也都转过来看梅芮。

梅芮被看得不自在，看到门口有个空位置，走过去准备坐下去。

“哎，梅芮，来来来，坐我这边来。”施以风见状阻止。在座的几个男士也都让梅芮坐施以风旁边的位置，说特地给她留着。

梅芮拗不过，只好束手束脚地坐在施以风右手边的位置，还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身边的李芳菲客气地朝她点头微笑，但梅芮在她客气的脸上看到一种冷淡。

施以风介绍了在座的几位朋友，都是他生意场上多年的合作伙伴。几位男士毕竟是企业管理者，素养都比较好，对梅芮也是客气三分，纷纷递上名片。

梅芮看头衔都是总经理，总裁类，想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施以风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接触的也无非是这些企业家。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施以风坚持让她一个小护士来参加这个聚会。

施以风见大家都坐定，转头对李芳菲说：“李秘书，麻烦你通知服务员上菜吧。”然后把手边的一杯柠檬水推到梅芮面前，”先喝点温水，暖暖胃。“梅芮轻声致谢，端起来喝了一口。

李芳菲起身出去了，梅芮看着她昂扬的背影，“原来是施以风的秘书，难怪墨云在世的时候，那么紧张施以风，身边都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换哪个女人，心里多少都会不舒服。”梅芮心里暗想。

她偷偷瞄了一眼施以风的侧面，眉长而浓密，鼻梁高挺，额头饱满，下巴微翘。再加上事业有成，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相信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会虏获很多年轻女子的芳心。

梅芮想起第一次和墨云聊天的时候，墨云说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对自己也是一种慢性折磨。此刻，梅芮似乎有点理解了墨云的那种伤感。

这顿饭，梅芮吃得很拘谨，施以风不断地给她夹菜。那几位他的朋友说初次见面，都要和梅芮喝一杯。梅芮马上用手遮住杯子，红着脸“不行，我一滴酒都不会喝。不好意思。”

男士们似乎不作罢，劝她稍微喝一点。梅芮没办法，求助的眼神投向施以风，希望他劝劝几位男士，不要劝酒了。

施以风看到她的求助，似乎很开心，拿起红酒瓶子，慢慢地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满红酒。然后站起身，“梅芮不会喝酒，又是我的朋友，第一次见面，那我就代替她敬在座的五位，你们随意，我喝完。”说完，端起杯子准备喝。在一旁的李芳菲刚脱口：“哎，施总，你待会还要开车……”

“你待会叫小王来把我的车开回去。”施以风言毕，慢慢地把一杯红酒喝完了。

梅芮看得口瞪目呆，张大嘴巴看着那一杯红酒见底。

施以风放下酒杯，看见她惊讶的表情，微微报以一笑。坐下来后，又夹了些菜到梅芮的碗里。“来，梅芮，多吃点，你太瘦了，看着弱不禁风。”

“哈哈，梅芮小姐是要多吃点，施先生都惜香怜玉了。”梅芮对面的一位男士打趣，梅芮窘得脸红，旁边的李芳菲假装微笑聆听，但脸上越来越冷。

同桌的几位老总也频频向李芳菲敬酒，李芳菲来者不拒，逐杯喝下，面不改色。梅芮一看她喝酒的架势，就知道她的酒量非常好。她喝完后，还举杯挑战似的看着梅芮，脸色并不善。梅芮尴尬地朝她笑笑。

这顿饭，梅芮如坐针毡，话也说得极少。施以风的兴致倒是很高，但梅芮却巴不得饭局快点结束。

饭后，大家陆续告别，施以风的司机也到了，施以风今天喝得有点多了。梅芮送他上车，他摇下车窗，“梅芮，忘了和你说，小忆很想你。”眯着微醺的眼睛看着梅芮。

梅芮不自然，低头看着地面，“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医院里的事情很多。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看小忆的。”

“小忆说向你借钱买东西了，让我替她还钱。”施以风眼睛里若有深意。

“哎呀，小朋友的话你也信，没这回事情。她闹着玩的。”梅芮像个孩子一般使劲摇手否认。

“好的，那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赏面子！再见。”施以风靠向座位，缓缓摇上车窗。

梅芮看着黑色的奔驰消失在夜色中，长吐一口气，准备转身回去。

“梅芮小姐，请留步。“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只见李芳菲款款走过来。

酒店大堂的灯光明亮，梅芮算是看清了她的容颜，很漂亮精致的一个女人，只是眼神过于犀利，让人很难亲近，也许与她的职业有关。

总经理身边的秘书，除了年轻貌美之外，若没有两把‘刷子’和手腕，否则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呢？梅芮还是蛮佩服这样的女子。她觉得要是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以她这么简单的脑筋，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适合在医院里跟那些病人打交道，看来每个人都有才能完成的使命。

“李小姐，找我有事吗？“梅芮温和地看向她。

“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我怕说了，梅芮小姐，你会不高兴。”李芳菲故意吞吞吐吐，卖弄玄乎，眼睛瞟向梅芮。

“李小姐，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梅芮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施总，他身边需要一个能帮他打理事业的女人。如果，你对他有什么天真的想法，劝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据我观察，你不适合。“李芳菲点了一支烟，缓缓地吐了一个白色的眼圈。扬起下巴，眼睛斜睨着梅芮。直截了当的语气像是在谈判一桩大生意，试图先在气场上压倒梅芮。

“什么？我和施以风？你这个想象力好像也太丰富了吧？”梅芮张着嘴巴，惊讶地看着李芳菲。

“是的，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施总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梅小姐真没看出来？”酸溜溜的口气，梅芮听着极不舒服。

“我身上哪个细胞表示出我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了？”她对于李芳菲的出言不逊感到很生气。

她用左手托着右肘，支着下巴，冷静地看着眼前人。心里在想怎么去反击这个咄咄逼的女子。她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强势，她也没那个气场，但也不喜欢被强势压迫。

“李小姐，承蒙你的关心。”梅芮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下。

“我想，你我都是成人，也有正常人思考的能力。至于你说的所谓‘天真的想法’，我不知道你想要我有什么样的想法，我不明白，也懒得弄明白。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而是你和你上司之间的想法更应该让你操心才对吧？”

“其实，你应该去问问施以风，他需要什么样的另一半？而不是你和我这两个不相关的人在这里瞎关心，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梅芮高高地扬起下巴，有点怒意的眼神直剌剌地盯着李芳菲，一副圣洁不可侵犯的神情。

李芳菲被梅芮的话呛住了，她躲开梅芮直射的眼神，她没想到这个纤弱的小护士，竟然有这样强的气场。

她也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反正你好自为之。别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再见。”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擦过梅芮的肩膀，快速地走出大堂。

“施以风，你今天晚上到底唱的是哪出戏？”梅芮看着那道高傲的背影，心里很委屈。

她真想拿起电话质问施以风，为何这样至她于难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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