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学里有个好朋友叫小柯,他可能不知道,在他之前我认识过一个跟他很相像的人。这个人叫孙超。是真名。
其实我人生的大部分发呆都在构思杀人案小说,所以思维很清楚。只是今天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孙超。
我决定好好想一想。
孙超是我高一上半学期的同桌。下班学期文理科分班,我们立即分道扬镳,人生再无交集。那半年里,算不上人生中的很大一部分,我跟孙超一起做班长,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工作很琐屑,并费力不讨好。我总是焦头烂额,孙超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他一定懒得搞那些活动,我也是,可惜我装得积极。那时候我还热衷于装。
那时候大家会拿我们开玩笑,可能男女班长是早于班长与团支书的班级cp。每当我们一同出现,就会像candy crush一样,发出可以配对的光芒。无奈的是,我跟孙超是同桌,因此不得不总是出现在一起。这时候,会有人发出意味深长的咳嗽声,蛇一样的丝丝声,以及rap式的『呦呦』声。还有属于我们的组合名称叫『超帅』。我跟孙超哭笑不得。因为我们不反抗,所以大家很喜欢这些玩笑。这么看来,我跟孙超应该属于官配出来的一对基友,可惜那时候没有这么个词语,注定了我们永远只能是同学。
孙超个子不高,眼睛大大的,人很聪明,理科好。我永远无法忘记物理课上老师对他期待的眼神以及对我的放弃。而我的乐趣只在于吐槽他的身高到底能不能比得过物理老师。那个老师很小巧,孙超很生气。他连续几次向我声明自己很高,后来还试图证明。一次下课,他严肃地说,“我去老师那里问问题,你在下面观察我跟老师谁高。”
我答应了孙超。他意气风发地去了。后来无功而返。
“你根本没有站在老师身边。”我说。
“人太多了。”孙超擦着汗说,“没挤进去。”
我说,“哦,哦。”
“那你也能感觉出来我比较高了吧?”孙超问。
我忍不住笑了。
有一次外教课,老太太外教让我们每个人站起来说新年的愿望。我当时正在跟孙超打嘴架,于是我说我的愿望就是在新年里忘记你。孙超说我也是,我也是忘记你,然后问题出现了,我们两个发言的时候,因为语句里都有对方的名字,而遭到了惊天动地的尖叫与欢呼。导致没有人听清我们在说什么,外教居然听成了结婚。于是有更多的尖叫和欢呼。我和孙超很无奈,但还是忍不住笑趴了。
然而可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愿望实现了。分班后的这么多年来,我的确没有想起过孙超,今天是第一次。恍如隔世。我想孙超恐怕也没有想起过我。没什么必要,也没什么可想起来的缘由。我记得的只有孙超喜欢把我的笔袋藏起来然后一直看着我风风火火地四处找,喜欢不紧不慢地算题做作业,偶尔吐槽,但是从来没有嘲笑过我的理科智商。对我写小说这回事孙超持鼓励态度。他曾经对我说“你这么努力,以后出书了,我会买十本的。”我很感动。
分班时候我跟孙超也没有道别。估计也是无话可说。后来我上了大学,我认识了小柯。我总觉得似曾相识,还挺浪漫的。后来我想起来了,妈蛋这什么似曾相识这分明就是另一个孙超啊!
他们都个子不高,很聪明,长相有点可爱的样子,并且擅长敷衍我。这直接导致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在我脑海中重合,孙超的影子都是小柯的画外音。这诚然是不对的。不过似乎也只能这样。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说到这也没什么了。想的差不多了。
哦,我过去写过一个班级小说,孙超在里面叫令狐冲,他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令狐冲傻傻的。 他笑了。我叫木婉清,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甚至不在一本书。
我还记得孙超有个双胞胎妹妹。孙超的房间里长出过蘑菇来。哈哈哈。
真的没什么说的了。
如果让我现在碰见孙超,难说能不能认出来,难说能不能有话说。我跟高一相比有很大变化,也许他也是。所以没必要碰面跟叙旧了,人总要往前走。
高一那年的忘却诅咒这都多少年了才解开。如果硬要说什么,我只想大笑着对他说,咱们的愿望实现过,你看,以后,咱们的愿望也会实现的。
我有点儿想告诉孙超,这些年来我开始明白一些道路。比如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比如有些人离开你的生活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尽管有时候你根本没有想过他会走进来。等等。不过我想也许不用我告诉他,他那么聪明,自己应该早就找到了答案。
很高兴想起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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