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情袅袅

慈情袅袅

我的祖母，正加速老去。她在她的那座日渐凋零荒芜的“记忆花园”步履蹒跚，努力一点星点拾拣自己已碎离的浮光片影，而我，尝试跟上她的时光步伐，趁来得及，做点滴可能的回溯。

一

说起来，从初中时代开始，就一直很担心奶奶的身体，后来是念高中、大学，再到省城工作这几年，印象中的，回家见到的，她愈发衰弱，病痛也日多，生活的半径慢慢在递减，聊以慰藉的记忆在干枯。

偶尔回来只不过是蹲一旁听唠叨，有时不免恶意地去揣想，就这样，走过了十多年。

直到去年那次，才略略明白。看起来非亲非故的一帮亲族来看望，二十多年、三十多年前的故人，只为报偿涓滴和那番忆念。那对我平生只有一面缘的兄弟俩，幼时遇得祖母照护和养大，艰难岁月里的恩情，归来，磕头，相见揾湿袖襟。

慈情袅袅

她过去着实辛苦，也关照了不少人。不会去表达，小心眼，挺爱发脾气，是她；诸多也许并不太可爱之处，也是她；看到你回来眉眼都是笑的，准备好一切的，也是她；默默承受她过往所受诸多苦难的，也是她；做了一切母亲和祖母可以做到的，也是她…

二

岁月在变，祖母的唠叨和挂念一直未变。

那里有对我父亲不变的牵挂，有对三十年前祖父的追忆，有对大姑父的叹息和难过，有对我们第三代人的殷殷期待…过去的苦难和付出大半已不记得，只有每日的劳作和牵挂仍在。

慈情袅袅

倘使是二十、三十年前，你仍能健步如飞趟风雪远行十余公里访亲友故旧的那时候，我也许能做到更多，而现在，我只能陪陪你听你说说话…

愿福寿长享，硬硬朗朗。

*图片为夏季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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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十一年前的大学那会，很喜欢那篇李密的《陈情表》，想想，子孙辈对祖父母的情感，辞真情切，至诚至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希望我们能为祖辈们、老人们做到更多，给予陪伴、聆听和服务的行动等更多切实的温暖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