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事

“话说三百年前，武林中有一奇才横空出世，其名——落天赋，相传那少年对刀之一道极具慧根，都说他是为刀而生——”

“喂，我说老头，你不是要讲刀圣吗？扯三百年前不知真假的故事做什么，而且那时的故事历经这么多年，已无多少记载，你讲的又有何凭证!”还是最初的那个人，此刻脸上透着一股索然无味的神情。

“这位英雄别急，先听在下说完，小老儿本就是一个说书人，吃饭的本领就是腹中的许多江湖轶事，我姑妄说之，诸位姑妄听之…”

“人就是这样，即便不相信，也会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这次倒是没去寻找这个发声的人是谁，也没再打断胡老头的话，因为这句话没有说错，从众人脸上期待的神情就能看出来。

在说完这句话后我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透着帽檐，我看到那个老头嘴角有一丝莫名的笑意。我收敛自己的心神，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夜白!我们马上就要再见了！

……

“正如这位英雄所说，三百年前的故事真假难辨，大家自有评判。说回刚才的故事，在当时，那落天赋有两样东西最为人称道：品行和刀法。

与当时性情孤僻的剑神不同，他的为人极其谦和，待人如温润公子，有好事者把洛天赋评为武林第一儒圣，因为他除了神乎其技的刀法之外，还博览群书，有极高的学识，极具儒家之风。然而他终其一生未入朝堂，未收一徒，更在临终之时留下遗命：落家后人，不入江湖，违者，杀之。

而从此之后的江湖里就再也没有落家的消息，仿佛真的消失了一般…”

“诸位可知是什么原因？”此刻众人明显好奇心更盛了。

“胡老头，别卖关子了!”。

“就是，你草草几句话带过，前因后果都没讲，我们无从猜起啊!”。

“赶紧说吧!”。

“好”胡老头似乎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继续说道，“这和另外一件东西有关——”

“是刀法!那落天赋定是怕自己的刀法为外人学了去，对不对!胡老头，哈哈…”

“哟，又是这位英雄，您说的不错，是刀法，也确实是为防止刀法流于江湖，不过却不是私心所致。我刚才也说了，那落天赋品性极佳，江湖上人人称赞，他的度量自然也非常人所及。然之所以封刀于江湖，其原因竟在于——他对刀的天赋……”

“这老头，你又在胡说八道？”低下一片唏嘘之声，这完全说不通。

“真是一群目光短浅之徒——”我心中冷冷道。

“哈哈，小老儿其实和诸位一样，在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因缘际会得知了其中的道理。这落天赋辉煌的一生皆来自于他对刀法的极高造诣，然而事有两面，他的天份成就他的同时也将他推入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深渊。

洛天赋的晚年，不但没有因年纪的原因功力有所下降，反而对刀法的探索越走越远，甚至已经完全脱离的凡人的境界，同时也脱离了他自己的控制——”

“物之所极，人力难至，然而这位圣人竟生生地走出了刀法的极限——至道无情，这刀法完全不是常人所能掌握的，心志不坚者，极易走偏锋，身死道消——就是常人所说的入魔。所以洛天赋终其一生，未收一徒，更是封刀于江湖。”

“封刀吗？”我摸着怀里的断刀，“他当年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断刀隐隐颤动，似在为他的主人哀悼，又似乎带着某种嗜血的兴奋。

“耐心点，快了!”我抬头看向眼前的说书人，轻轻点点头。

道渊源

“而他的刀法叫做——七绝……”，随着胡老头的声音再次传来。

楼里再次炸开了，尤其是那个年轻人，更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胡老头，像拎着一只小鸡般轻松地将那个年迈的身躯顶在柱子上，眼里透着一股愤怒。

“你这老不死的，胡说八道什么！我父——夜大侠的七绝刀法乃独门秘技，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从小苦练刀法，直到三十岁才大成，一举歼灭魔教，你们说是不是——”

年轻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而此刻，一个平静地声音传来：“看来这位英雄想明白了，夜大侠的过往是个迷，谁也找不到其以前的任何痕迹，苦练刀法一说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的普遍说法，只因夜大侠太过于明亮，谁又真的会在意他的过去呢！”

“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夜大侠的刀法来自于一个三百年前的一个什么古人，你给我说清楚了，夜大侠的名声不能白白玷污!”年轻人依然不依不饶。

此时的楼里不忿的声音纷纷响起。

行走江湖，最忌剽窃他人的功法，尤其还是堂堂刀圣，夜白曾放言江湖，自己十几年苦练成才。而后的十年时间从未有任何一人对此犹疑，如今一个无知老头，竟在这肆意诽谤圣人，这怎么能忍！

斩我（二）

注：好喜欢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