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

    他们的故事结束于冬天。

    还差一个月零十八天就是两年了。

    分手是尔茶说的。

    “我们分手吧。”

    离开的很安静，没有大张旗鼓的告诉秦一昊要走，也没有郑重其事的写信要秦一昊挽留。

    见面是秦一昊提出的。

    在还没有见到尔茶时秦一昊笃定自己说的话可以挽回她，仔细反复的咀嚼着自己的语言。

    “茶茶，我们别闹了回来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我现在不能没有你呀，你说的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不离开我的。”

    一遍一遍的对着对面的空座位排练着。可见到尔茶时他却愣住了。尔茶剪掉了及腰的长发如初见时那般模样。看着尔茶缓缓的朝他走来，他却不知所措。之前快要溢出来的自信瞬间干涸。

    “你来了，嗯，，，怎么把头发剪了。”秦一昊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的。

    “嗯，一切重新开始吧。”看尔茶对自己说的如此轻松，秦一昊觉得尔茶不再是那个见到他就会傻傻笑的姑娘了。秦一昊忙从兜里拿出尔茶最喜欢的糖递给她。她却拒绝了。

    “我最近在戒糖，你吃吧。”秦一昊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强塞到了自己嘴里，那天秦一昊觉得嘴里的那颗糖甜着甜着就苦了，到后来越来越苦。

    从餐厅到她的家没有说一句话，一共走了3542步。秦一昊说了再见，尔茶也只是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的上楼了。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秦一昊在想：“在她身边的本可以是我的。”可尔茶的背影却告诉他，她一个人过得很好。

    秦一昊转身慢慢走着，摸出来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掐出一支烟刺啦一声，浅浅的吸了两口又重重的呼出，烟从嘴和鼻孔中肆无忌惮的涌出。

    “就这样吧，去他妈的我放不下。”秦一昊一把甩开了夹在手中的烟。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续几日的醉酒，没出意外秦一昊又喝醉了，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他的心跳也跟着手机里的嘟声变得急促起来。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慵懒的声音含糊的说道。

  “茶，我喝醉了。”

  “那就赶紧睡觉吧，迟了。”

  “奥”

  “那我挂了。”还没等秦一昊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不在了。他楞了一下，又打了过去。

    “又怎么了。”声音的发出者明显是醒了。

  “你怎么把我电话挂了？我还没说完呢！不想听我说话是吧，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秦一昊提高音量。

    “那你说吧，我听着。”秦一昊想激怒尔茶，可当他听到尔茶平淡的回答时，有点不可思议，记得以前闹分手时，尔茶一定会不依不饶的吼秦一昊，然后秦一昊道歉哄她，她笑着接受。

    他把之前想说的话通通都咽了下去“没事了，你睡吧，晚安。”

  “好。”手机屏再次亮了。没有一点不舍，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索。

    秦一昊开始明白，尔茶默默接受着他喝醉打电话使小性子。她不再喋喋不休也不再会像以前一样自己一哄她就原谅。

    是失去她了，对吗？

    想方设法的偶遇在之后的几天都没有遇到，可秦一昊还是见到尔茶了。

    见尔茶时她和朋友在逛街，远远看过去，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用手比划着跟朋友分享她知道的故事。可见到秦一昊的那瞬间，上一秒的开心快速转换成了下一秒扑克脸。秦一昊知道她会低头与他擦肩而过，于是快尔茶一步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扯着她强行的让尔茶跟上他的步伐，由刚开始的强行变成了顺从。

  “别躲我好吗？我一直在为你改变，我以前是什么模样你难道不知道吗？在你看来我根本不关注你，但是你可曾想过，你的任何事情我都在关注。我没有不在意你，你知道我真的不善于表达。我心里真的有你，原谅我好不好？”

    尔茶的手被秦一昊紧紧的握在手中，秦一昊却感觉得到尔茶没有丝毫的反抗。

    “是原谅我了吗？”秦一昊按耐不住自己的欢喜。尔茶盯着他的眼睛点了一下头。一把将尔茶紧紧拥入怀中，他再也不想放开，是的怕极了失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和尔茶分开的这几天自己是怎么过的。忽然他的怀抱空了，秦一昊拼命的在人群中找，他慌了神。

    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秦一昊大口喘着气正要进行慌忙的寻找时才发现自己在卧室。原来是场梦，可那么逼真明明前一秒还在怀里的尔茶后一秒什么都没了。

    “原来抱在怀里的是枕头，是假的”秦一昊无力的放空自己，一个后仰重重的把自己连同他的心也一并摔在了床上。

    他傻傻的盯着天花板，却又想起了尔茶。那个傻姑娘知道他胃不好，送他一个保温杯嘱咐他多喝热水不要喝饮料；他老是把尔茶冷冰冰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为她取暖，也愿意用他的大棉袄裹住她；他也会舍不得，舍不得穿尔茶给自己洗的衣服；她送自己的围巾还留着，那是尔茶为了她学了好久才织出来的，如今只要想起来那条围巾就感觉像是被一根绳子紧紧的勒住，让他痛的无法呼吸。离开后他总是想到她对自己的好，可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是在一起了，只是，是在梦里。

    颤抖的手使劲的一口接一口的把烟往嘴里送没注意手上的烟蒂，等他知道时，是来自另一只手上的灼烧感，他忙甩开沾了烟蒂的那只手顺手掐灭了烟，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放过她吧，就当是放过自己吧。”秦一昊放弃了，他觉得现在自己是在打扰尔茶。是时候放下了。

    他打了辞职报告，买了明天去w市的票。就像尔茶说的重新开始吧，他也打算重新开始。他一个人去了和尔茶经常去的那个超市，他想起以前自己嘴上老说尔茶胖，自己还是背不起来她，却总愿意带她去超市把她的小书包装的满满的，还有每次去西关的那条老街尔茶都赖着秦一昊恨不得把整条街上的好吃的通通带回家。想起她，秦一昊还是会嘴角微微上扬，可下一秒却是一声叹息。他失去了，失去那个很爱很爱他的姑娘。

    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明天要走了。”

    “去哪？”

    “w市”

    “挺好的。”

    “你不来送送我吗？”秦一昊尴尬的挠了挠头。

    “可能没时间。”

    “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送送我，我明天下午两点走。”

    “好”

    秦一昊还在幻想，如果尔茶来送他，告诉他别走，他绝对不走了。他绝对会乖乖的待在尔茶身边陪着她。

    他想和自己赌最后一把。

    那天的夜晚格外漫长，贪婪的想法控制着他的心思，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正要收拾收拾去火车站，却收到了尔茶的短信。

    “今天我有事来不了了，就不来送你了，你去那个城市好好生活，再见。”

    “好吧，，，再见。”秦一昊看着手机嘴里嘟囔着。

    最后的一个赌，秦一昊输得一败涂地。他拖着行李绝望的上了车，带着对这个城市的不舍去另一个没有她的城市。

    就像尔茶说的，重新开始吧。

    开始他和她再无任何交集的生活。我们也从此变成了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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