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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笺·二十四时恋雪书
——『西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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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阳吹似环倾，林塘褶碧旌。桃花迟字讯，白雪抱窗晴。
此地。葭川。
一顷恬和，些缕香淡。恬淡处，筑竹居——『柳叶抒青江水温，梅花结白草庐轩。流莺衔玉清喉宛，杜宇聆诗未忍言。』
十方天，一碧涵。陶径曲，令幽担。樊篱缠世累，于我何相关！
尔际。春临。
无边柔暖，尺咫晴安。晴暖时，按箫起——『情恣无由意恣深，且书忧怅且歌沉。不归昨日教吹影，原赋危楼折纸心。』
有蝶衣，诣梦频。扬州月，二分匀。饶是生生许，还来转世身？
此间。
恍忘，还记：庐耶，院耶？那人，是我非我？尘缘簿中，原已。西洲，惊梦。
如诗，『翻省』：历阅忧欢倏废时，丹铅何事窃情私。前生点检痴参半，今予回眸一校之——
斯孰，『身为曾谁寄，情于何处生。因伊深一顾，不尽教城倾。』又孰，『来来春未深，梨雪为心钦。去去从天外，伊容近月寻。』再孰，执笺倚烛红，相说『古言诉』：
晚风如可付，诗欲传星浦。
其前何所仪，为伊下凡住。
泛云水于溪，竟竹亭之雨。
终时何所悲，送伊广寒去。
林夕萦百回，秋心结千缕。
雨水
天似识相思，偏教雨万丝。临桥折枝赠，何意眷深时。
是处，歧溪，离亦惜。
『历历清霖春笋滋，舟沉秋水渡辞枝。如何不信楚天阔，碧海茫茫无此期。』
直到，恁，柳绦折竭，旷宇望穿。个人方觉晴悭处，久作绵连雨滴飞。才诚知，『一向层云苦，偏分斯世咸。淋漓缘纸伞，湿透悄身衫。』……
由来，眸寸，那消割。
『一念来时怅几多，暗将前事系横波。星光访得剡溪水，欲赎谁从弱水河？』
思惦，愁眠。是如人总说，相逢时短，相知恒晚。你且，见草青带带，柳绿溶溶。我啊，终来不及，去赴歌楼、花宴。去品读，一段春天——一整，因你暄妍。
『羡昔书裙舞袖回，眉心意快遣愁开。翻今独世倾城雨，沁作温凉眸底来！』
斜月，落瓦结霜。清箫，和指凝伤。谁，流光亦似，变得极缓、很长？
缓及人生，若只如初见。长到老来，唯不解相思。
惊蛰
雷迸坼光先，横吹疾骤边。心非箫所碎，花叶乱纷嫣。
词耕了，墨倾研。
书具尺，袂欲宽。
值，桃始华。仓庚鸣，布谷惊。为伊，去去亘无期。纵，长亭绰。碧海茫，遥山隐。为伊，去去思何渝。去去——
『青灰，匀使云空晚。情意，偏增形影单。明月，不应倾夜雨。杏花，怜否倚栏干？』
东方，示白。
复示白。然，『欢怅俟何宣，轮辉数缺圆。心戚唯别久，花信孰将还？』去去——
郁然，是『丝线系相忆，珠珠垂瓦悬』。辗转，为『千千交缕下，无数似从前』。剩我，守『折花砑纸笺，沽雪寓华年』。长愿，终『人间如可熨，山海退情天』。
情天路，君应睹：
『不赖光阴和寸数，祗今仍被痴情缚！和君书后更无书，教纵江南江北扩。』
想年时，翩楚舞：
『应信仙仪天降予，旋来淡若烟和雨。春山一带绾流云，梦极广寒无识汝。』
亦须信，漏半宜衾、不宜楮。但睇湿痕散，入词抒，『月当窗·忧心赋』：
青青不语，眉眼盈盈住。记得竹西佳处，情倾被、桃花误。迟赴。山水暮。回眸伤凝顾。究竟相思空付，秦楼月、曾深许。
春分
林深时有阴，晴日合东君。岭识翠微意，推扉接白云。
仲春。
看将，杨柳亭亭，『烟花共好』。疑是，一世一回，『来衬侬君』！君可知：『快绿逞琼枝，喧红争暖时。桃花何委婉，纤影系矜持。』寻顾来，原是：
『广陵诗会至，众籁拱其声。为有援赓韵，谐吾抒未平。』
原是：
『城，明月二分。人，清风不群。世，无关微尘。石，铭篆三生。』
原是你归来，此轮。
来时，名笙。
你来时。『帘外香招尽，青梢倏展容。依依双燕子，天上理丝桐。』『溪风并入落山风，雨日从今霁日同。莫说人间无绝胜，卓殊处处漫凭衷。』
你来时。『红豆初发，只合江南种。芦芽尚短，依然绿意供。』『斜阳有敕，谁曾碧海封？冷月无声，还令清辉送。』
你来时。『歌楼梦及瑶台梦，梨雪纤纤秋水共。倩影犹和花影匀，多情争似长情重！』
天将广陵汐涌，因你西洲曲弄。
一潮涨，七弦纵。
便教谁，同世间冗冗、芸芸众。
眸宇倾，心旌动。
清明
说着不相思，相思不见时。记曾花影下，执笔顾伊痴。
花事，消半。
时红雨缤纷，凌波随泛。夫谁——
和榕榻，就蔬盘。『匝篱编竹安，隐读几曾拚。痴亦萤窗影，诗成那识寒。』
寒食乍转。但游丝糁，线廉千。『飞羽恰关关，流云逝又还。葭川庐结处，契阔对南山。』『山下闺长袖，独钟笺帙边。及笄从婉娩，近水即娉妍。』
笙，出州城，辞星汉。香纨纱雪袅姗姗，来返西楼兼槿院。『丝弦抒款曲，针线相词伴。抬指却盈盈，仍将纤凝满。』
时，深逢似故，一顾情千——
『山光缭动水掮蓝，带柳襟烟诗意涵。行入江南循晚绿，一爿舟子拟毵毵。』
犹记，花川：
『心宣何必喧，只此辟桃源。 如为人间事，相应一二言。』
你说，『万一人间相见，你侬还应我侬。认取三生石上，刻谁不世情钟？』我联，『诗词中作知己，烟雪处须何从。又不是桃花错，说什么误东风！』
你，着绀裙，执纸伞。『一从花径偕春草，直令盈盈涉水来』、『欲晚须从青石坐，绛纱炊火几回眸』。而我，修身未立，却在旧识溪亭，欠了，长年柳色。
唯，对岸邀酌，心怅似失——
清明至，微雨时。几栏书砚帖归迟。红尘已近情千冢，更入花笺一许痴。
谷雨
但望一营营，于谁听雨声！缘何安泰世，白发入春耕。
时。
『香淡淡从苔舍雪，衷深深处竹塘舟。』
词中女子，『欲批花信裁春水』、『月在眉峰露在睫』，自『南山』下，捧『凉笙』来。但见，『曲岫纠云袂，环萍动玉绦。』笙般，似『雪为依我色，花是悦伊诗』、『君字入歌吹，教侬长敛眉』，桃根心事，桃叶言词。而，朝丝慕镜，悲欢未及，堪曰，『来日陪君争白首』、『细雨匀扦彼岸忧』？
时。
『秋心莫放连秋水，凝忆还教悄凝眸。』
吾意——『意着着无那，情深深不可。红绳和月书，何欲结卿我！』『弱水从来泛折波，万般烟火亦磋磨。未能中式缘先赐，榜落无题两若何？』
这次第、帘卷微凉。除楮墨、又孰相说！
时。只言：
『禅智东关清且幽，花时月序属扬州。』
只合卿我。『雇水』、『贳舟』。『闲对日西东，循香访翠红。甘作烟华客，相沐晚晴风。』只共偎从。『策骢』、『扑蝶』。『花阴深可酿，草叶并林丘。直信瑶天下，何来人世忧！』
时。不议：
『朱门声色歌弦处，犹送霖铃桥陇头。』
不诉个人。『出朝归暮碎银谋，劬悴唯赊梦寐休。白首节堪浮世与，蟾宫争许碌尘求！』不戚众生。『薄汗农夫忧暖老，楚衫员外妾新怡。桃源非必避秦地，大道为公入小陂。』心所悲，君知否——
星淡漠，雨霏微。
冗扰纷杂谁与归。
只欲江天沉舛昧，泛将渔火衬清辉！
立夏
花落悯归时，清歌恣晚之。于飞晖夕下，燕子有何为？
朝竹，夜槿。
不觉，繁花尘下，烟塘絮没。许因时令，偏忤情衷。但知，世间很小，只此方寸。葭川泛去，不出西洲。且念——
谁，『帘卷心冰动，词专质雪涵。相倾斜月淡，愿使浣琼簪。』又谁，『笺长委雁传，林谧按箫眠。在水一方隐，青篱去远阡。』
笙卿，兰呵绕指，遥寄溪风：『疏影清标轻勿疑，星司辄许降灵祗。如君有意蓝桥乞，须趁云英未嫁时！』而，于你援弦软语中：『我亦有情思，深深无以辞。从来蝴蝶懂，不被白云知。』
及晓旭。梵钟声。
但和『朱裙舞起沁榕阴，邀动莺啼一半林。』相对『汩汩粼粼波逝缓，落花伊影两萧深。』你啊，讶惊『何如书箧纳瓯瓶，侬尔偕将悄拾星。』倏感『亦否丛萤随蝶去，沉于花迹唁洲汀？』我遂倾怜，拈诗覆，美其名『卿』：
『仙成洛水神，出画一真真。若不庄生客，还囚蝶梦身？』
又恍饶禅味，续之：
『须于眼外顾微尘，转念花开转刹春。如说回眸千百次，几生修作有缘人。』
此缘人，亦识卿。『嗔娇、痴极，恰似笙』。嗔娇，秋水洄。痴极，韵词哀。婉约世无几，清忧笺上裁——
如：
『弦绝倦溪茗，舞余耽砚台。扑还无蝶影，团扇总愁灰！』
如：
『既从花落去，何为姹嫣来？冷顾香阶处，寥哉覆欲苔。』
小满
馀菲倾绝处，还作桑田许。蝴蝶极情长，飞过沧海去。
小满未满，麦秋期秋。
其夜。月眉长挑。笙，不胜风吹，隔帘立，因情及川末，临弦拟『甘州曲』：
曲何央，潮莫涨，恨深藏。竹边谁亦恙微凉？一别两相茫，山海各参商。
后奉余，过目：『原来烟火炊余，夜凉沉积。唯对星辰淡却，心惦何其！』溯洄前事，伤怀之……
四月，廿四。
槿塘鉴作，朝晖林立。然近来风雨，天教郁意。笙容眉两蹙，竟日不展。题曰，『遮远山于绿云，并一抹哀愁画。惜旧日晾花人，仍相思篱架下。』复咏，『潮信起三更，篷舟念几程？倏知眸眼热，恰合泪由生。』伊所梦萦，我亦切之。遂不约，而同去。
谒艄家。一程，行经舒卷处，清和仄平诗。曰：『惬和深浅绿，信入有无涯。流水何辞转，林山几处遮。』曰：『风若旧曾识，竹如莫逆知。此间青洽恰，纵遣褪红时。』……
秋娘，仿佛聆取，隔竹，遥呼弟、妹，欣跃万千。后相引于月门，从架下，排花宴。忙余，拢了笙去，又似有，体不完的己，知不尽的心。
一晌欢融。佳会，盛情：『弦诗代噎哑，玉露并分茶。晚否那消说，嗟欷傍夕斜。』
临行亦送行。欲辞，终弗舍。伤别，总无言。秋娘心会，拈一『归』字，与余联词，意劝行。笙于畔，校录之。拟——
『浣溪纱·和秋姊』
来似朝云去似晖。山长水远恣睽违。
人生此际最颦眉！
几欲沈酣争琥珀，因谁徐怅对蔷薇。
落花时节总宜归。
秋娘，续时，或念远行人，曰『落花时节总宜悲』。笙不忍墨落，后易『悲』为『归』，一字千言，以示微意。
芒种
偏为污浊囚，心藉淡然修。逐水靛裙出，和风清竞流。
槐序，其仲。
彼辰。倚榕亭、质楸枰。余句『布棋犹摆世』，笙回『折斧恍逾秦』。未消一忖，远清过袖。惊吁五月，荷盛林塘。赴之。又即兴，联『止弈观荷』：
围枰对弈将，数咫运微凉。菡萏相心往，溶溶及芰裳。锦鱼戏，绿伞张。复坐书栏上，悲欢未许长。不关如梦令，弦动满庭芳。
莅日。梵钟清响。荀令传香。笙料十方外，无无明尽场。业已，莲生诸法。是应，佛色弥彰。余沐风时，亦摒杂念，赋之——
『芸芸水镜本茫茫，深执沉痴参未详。一叶一花匀净植，砉然心动会星霜！』
……
环顾，又朝阳。
是处。维舟，解鞍。履临南山，萧刹见上。四下，但连连绿皱，彩簇依依。笙咏，『练纱水动，石板桥斜。蝶求树下，花影无些。』余聆却，戏呈：
『似此佳人心不虔，妙庄修处动情千。如来应卜护花使，忙为春泥续宿缘！』
笙似弗悦，掩『兰雪』，偏不应。径踩余影，拾阶，入山门去。时禅庭，有居士诵『十二因缘』。笙欲询，余阻曰：『僧佛法，卿莫参。亿万相，一人间。』
时，铎铃空渺。寻之，则捧心桥下，青莲花目。选忆池间，一一清圆。相伫、远观。末杪，于菩提树处，笙凝眸，合十祈：
『今于荷世，相见众生。如是众生，得无分别。』
归去。余念疚，情难当。镇日长相思，遂书清浅词。原题『于你眼中应众生』，奉过，笙谓出律，忍改之——
『思佳客·与笙』
曾立鸥盟转鹊盟，周天花叶共心倾。
无边清绿练湖影，几处微凉絮晓晴。
弹指却，掠鸿惊。箫弦赓续款盈盈。
为余情及皆山水，于你星中应众生。
夏至
结庐花影绰，挑月应琴约。同在晚晴天，鹊桥何不若！
南山于颠。
眺极葭川，银河潋，星芒璨。清音亭上，君子无言和弄玉，女儿捧卷、入沉耽——
『你侬应待我侬还，风月温存花雪间。不二光阴兜转后，一生刹那老来删。』
吾箫吹忆，犹系无端。偏睐你当时，颦笑遮、横波浅。『坠梦依稀曦景斓，画楼梨帐倩伊颜。心心初印灵犀句，念念深逢洛水关。』
伊你，唤笙。『眉眼怦冰洁，姿仪将素恬。来从广寒不，十指底纤纤？』而，当我挤过众生，遇你时。你恰隔歌栏，抚一段、『西洲』款。挑不尽、声声慢。
似欲，铭谁心上弦！亦似欲——长教玉宇世尘间，山袂灵韶水佩环。
从霄绛，下云端。永令仙音彻，弗容凡籁传……
醒时。
但见，清辉斜下。恍如，明月初升。又仿佛，谁言，『一点流萤堪未到，林塘几许枉鸣蝉。』续吟，『今宵但记偕书尺，又误琴龄奁寸边。』
笙于侧，忖再三，似意悭。时余染微恙，缁体欠安。飘然一瞬，未经心，即以其作前句，忍咳，附曰：
『抱憾眠从痴绝死，恨弥山海误遗迁。』
俄回省，沉缄，不知诗从何来。身侧，笙惊泣，倏叱之，『顾君，今作，这等薄命诗！你，你让笙儿，情何以堪！』又滴垂不止。
余忙递帕，取缕裳相被。后连连讨谅，指星月证：『交光之夜，彼苍可佐。诗非映我，笙何在意……』
星月，无言。
偏知天下裙簪，莫出人间女子。
于仪诗词者，语噎、眸凝无一，不关清悯。悲欢、离合未卜，最系温柔。
小暑
披书世所枷，不及种桑麻。红袖扑萤悄，戏将银烛遮。
其夏，入伏。
晴川蒸溽，何况广陵。幸倒梅，庇五谷，未殃郊篱庶。
临亭午，院幽凉。『南风入栅墙，草气挟泥香。未饮喉先润，珠玑宛绕梁。』笙，茜裙摆褶，缓踱槿下。感曰，『封夷肩次撩，余汗为之消。何必歌纨动，檐铃吹步摇。』
是如，『诗呈尔雅温文色，词立矜怜若水身。诚读书时远功利，至言语处抒情真。』时出神于迩，由己及人。笙，慧不知何起：『茅茨一旦边城雨，膏泽长教冗玳筵。』
其妹娥，由『膏泽』二字，机对：『不若农苏辛灌刈，从谁花市碌歌弦！』合乎心想。笙惑余，欲解生民事，向娥一一询。闻曰：『地僻许微尘，京华住亦人。谙欤贵渠等，老病苦胞邻？』
听即释之。笙惋然，念远。拟『长桥月·问及郊乡作』——
深叹于何？一时悲几多。因不识烟火味，昔闲处、引愁哦。潦意对湖阿。扶风应黍禾。归去食天汗土，须记此、为谁歌。
其日。
晴空织雪，相访溪村。
去川里许，阡陌交纵，到处青黄，蜻蜓群飞。笙一程容怿，欣然曰，『端识繁塍蛙鼓噪，满成庄稼说年丰。』
望处垄畴燎，炙炎催折腰。笙睹阿伯、阿娘苦汗，递水去。二人白首，相搀于阴，欲客吾、笙，自剖辛楚。余了然，愤慨道，『可怜粮纳官衙库，馁冻田家无几盅！』
笙顿咽言，扶柳低眸。阿娘，所爱妾出，而见笙欢喜，遂邀往柴扉，款待佳茗。后，操持炊火之余，或因，身为人母，其说及年前，『楚员外妾其女，实为强结亲事』，泪下依依，恨极绵绵……将别，笙解其玉，言玉可典。二老不收，嘱『日久年长，当于己用！』
归去。西山晖斜，远水粼微。笙，舍其『兰雪』某页。余拾来观，乃一旧词，题『拓枝引·浅情』——
谁和日落等归炊，顾念万千随？遥羡郊篱处，清光入牖两期颐。
大暑
共舟编小讴，邀月泛西洲。似此清辉夜，谈何夫复求！
一生，何止？愿醉，此时。
『我，满心欢喜。你，从未来迟。』心呓，诗同——『为得一回眸，花开三五州。人间一人你，直抵四时忧。』
如此身，未过江南。
未逢你。怎知佳人玉铸、柔情弦动！怎消『一生心碎埋于雪』，长令『无言秋水中』？
倘水画，不即竹西。
不遇笙。堪会桃夭倾植、相思深种！堪识『惊鸿曾是瑶台客』，『堕入春泥仍属侬』……
元，『百无一用』。
一生四一，清风满袖。弗立功名，临书废昼。
犹记。时若和三年，余以相公身，辞亲远行，欲谋仕途。来扬城，初无居，幸识秋姊，结莫逆。后入葭川，如斯化外，恍倾盖，藉『隐读』。
六年。从秋姊盛请，赴广陵诗会。二分楼上，西洲一曲。笙翩若惊鸿，胜人间无数。而后，卿我两相照，争忍作深辞……
又如坊曰，『千里相会，莫非缘起？』后，讫七年重逢，历二十四时节，更二十四花信……天怜鉴：此情、此世。信已『凉笙』恨晚，莫教『兰雪』词忧！纵花蝶，化伊余，因结三生，消说长耶！
此际，笙返州城去，元和惆怅处。一朝不觉，洒扫槿院，倏拾『暗香』。词中『忍羡他、褐瓦郊篱，炊暖等归屐』，竟示笙心。人深触，久注凝。入夜，余拟『疏影』回，墨诉『卜今生、明月微凉，相照绮琴援未？』似了焉了，意犹未尽。
别伊于梦，思欲成疾。
想寻常，为娥谑，些么『有情书与雪，而情书何在』云云。听者有意，故拢前时，两相吟，聒碎此。
再者。世，摒诗赋，取经义。念广陵诗会，从『二分』一别，即后会无期。而时既逢我，我何患无时！记昔，余屡自嘲，所遣诗文，『一生风雅，何以附庸？』如今悉晓，或当一并，于『兰雪』中，作个归处！
文末。因伊恋韵，故续微言。吾未从谱，妄度一曲。但表寸心，搏伊勿念。书曰——
『西洲·应雪』
人曰荷月，属林钟。十里吹来花信风。
青溶，绿溶。蜻蜓争立陇阡中。
荷花原不似，稻花香气浓！
谁借烟桥，喻转蓬？四时犹计水西东。
顾逢，盼逢。锦字何辞楼宇重？
烟水应怜许，秋水晚炊从。
……
附〖待完成〗————
『阳关篇：二十四时恋雪书』
附『兰雪轩词忆』，即『兰雪词遗稿』——
『归许篇：深情已被诗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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