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年已经进入冬天一个月了，西安没有看见一点雪的影子。每年人们企盼着冬天的早点到来，可仍是看不到一片雪花。

这几年的冬天似乎姗姗来迟了。都立了冬这么长的时间，还看不到冬季的影子。冬天就要像个冬天的样子，该冷的时候就冷。夏天像夏天的样子，该热的时候要热。那才叫风调雨顺。对人对庄稼都是极好的。

由于气候普遍变暖了，如果小麦仍时按照过去的播种期，八月十五日(农历八月节)前后播种，时间有点早。太早了，容易冬前旺苗。过迟了也不行，应响到分蘖。現在好像有点早。如果出现"小阳春"现象，麦苗就长旺了。牛羊也不吃。麦苗冬前出过了力，就没有后劲了。应响到小麦的产量。

已经到了冬天，早晨的气候还不太冷，从嘴里呵出的气体，还看不到。过去，人们种小麦时，牛呵出的气体，呈白雾状。人能清楚地看到。

暖冬的麦苗拚命地向上生长，容易发生冬前麦苗苗旺的迹象。此时正值农历的10月，人们把这种现象叫"小阳春"。麦苗要是旺了，就像麦子起身了一样，又高又密。羊不啃，牛不理。冬前的麦苗，正常情况下，经过霜打，麦叶一律向下低垂着，一团一团的。只见麦叶，不见麦杆子。路边的草，有的败落了，成了枯枝败叶，四散飘零。有的仍顽強地生长着。

进入11月份，连续几天都是阴沉沉的天。温度降了一些，看样子，天想下的样子，可一时半会又下不来。像一个人得了便秘一样，想拉又拉不下来，提起裤子又想拉。有时下几点雨，一会儿，又不下了。有时，空中飘几朵雪花，过一会儿，又停了下来。下雨天发暗，下雪天发亮。昨天就是这样的。

今天特别的冷，一下子就到了冬季。身上，手指，脚，都感到了凛冽的冷。人不想伸出去。昨天晚上虽躺在温暖的床上，仍感觉外面很冷，比平时明显地冷了好多。但我没亲历过，不知道是怎么样个冷法。

直到今天早上起来，才领教了气候的突然变化。发现桶里的水结了一层冰。果然，昨天晚上很冷。

刚起来，外边的天气似乎很亮，没有要下的迹象。可能是最近几天张罗了一整，又要放皇了。日哄哄的，天要晴了。天放干脆些还是好，反正现在不缺水分。要晴，就来个艳阳高照。要下，就下个痛痛快快地下两天，捂一场雪也好。再不要这样送灵不哭的鬼天气，看着都让人感到压抑的感觉。

到了中午的时候，雪，终于落了下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谚语说得好:"农民要吃面，九九雪不断。"雪，像一层棉被，盖在麦苗的上面，无形中起到了保护麦苗不受寒冷的侵袭的作用。同时还灭绝了病虫害的根源。雪，溶化成水，渗入地下，也起到了冬灌的作用。

记得小时候，冬天雪很多，真的是九九雪不断。这场雪还没消完，又一场雪接住了。但年年粮食紧张。庄稼人年会没白面吃。白鹿原上土层深厚，又是肥沃粘土。白鹿白上流传一句谚语，吃麦人只要八十三场雨就行了，冬天有雪没雪问题不太大。

何谓八十三场雨？八月一场，出苗雨。十月一场生根雨。三月一场，返青雨。只要这三场雨能按时下，吃麦是没问题了。雨雪同源，雪也能化成水。

空中，扬扬撒撒，撕棉扯絮般飘起雪花。密密斜织着。不一会儿，地上白茫茫的一大片。屋顶上铮铮有声，很细微，须用心聆听。房上的积雪埋没了瓦棱。远处的枝丫上，田野里，地里的麦苗都笼罩在白茫茫的雾霭之中。

下吧，让雪下得更大一些。明天，或是后天早上，天晴了，一拉开门，好一个银妆素裹的世界。

天晴了，家家自扫门前雪，到处都是扫帚扫雪的声音，铁掀拆雪的声音。最高兴的还是孩子们，不知他们哪儿来的勇气，不惧怕严寒，高兴地你追我，我追你。抓一把雪掷向伙伴。伙伴也毫不示弱，回敬了他一把。

有的孩子在大人的帮助下，用掀堆起了雪人，黑豆作为雪人的眼睛。铁掀铲了又铲，拍了又拍，雪堆变成了人形。或嘻或笑，或悲或恼。形态各异，栩栩如生。